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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还有哪个表哥,自然是必安哥哥


原来是这个意思。

子书岁心中冷哼,面上还是笑嘻嘻地递上自己的糖炒栗子,“殿下吃吗?”

子书扶暨望着她递过来的东西,目光在糖炒栗子上停留片刻,他的神色中透着几分怀念之色,仿佛能透过这包糖炒栗子想到谁。

对于子书岁的客套,他似毫无察觉一般,竟真的准备抬手去拿一颗糖炒栗子。

子书岁见子书扶暨一个劲儿地盯着糖炒栗子看,仿佛马上就要接手去拿了,下一瞬,她便听身侧沉默良久的男人蓦然开口——

“殿下不喜吃外头的东西。”

萧必安的话音落下,子书岁便见子书扶暨移开了目光,他的笑容很浅,也很假。

子书扶暨转身,下了台阶,在宫人们的簇拥下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上,车轱辘发出转动的声音,子书岁有些复杂地目送着马车的远去。

她心中想着,这些年他过得好像也不快乐。

为何要活成这个样子。

如今的他,还同从前一样吗?还觉得权力是无所谓的东西吗?

子书岁无法得知,她思绪万千,内心也惆怅起来,差点忘了身边还站着一人。

“这般舍不得,怎么不跟着去。”

他语气不太好,仿佛夹带着刺一般。

子书岁霎时扭头,澄清道:“没有,我就是看太子殿下的马车怎么又变豪华了,有些好奇罢了,我没有舍不得!”

萧必安冷眼瞧她满脸认真地解释着,转身朝府内走去。

他走得很快,子书岁急切地迈着小步子才跟上他,她将糖炒栗子递在他身侧,“表哥吃这个,可好吃了。”

萧必安步子未停,想起她刚才殷勤地给子书扶暨递吃食的模样,心头不知为何就是不爽。

明明这糖炒栗子也不是他的东西,他竟就是十分不爽。

他忽而停下,拧着眉告诫她,“你想入东宫吗?”

子书岁茫然地摇摇头。

见他终于停下,她又将糖炒栗子往前递了递,就差抵住他下巴了,“很香的。”

“拿开,”他沉着声,双手背在身后,“皇后递了口信,声称要将你纳入东宫采选名单。”

“啊?”子书岁干瞪着眼,更迷茫了,“为什么?”

“你既不想,就别让太子看上你。”萧必安将她逐渐收回去的糖炒栗子,一把拿过。

子书岁手上一空,脑子里还在想他说的这事,“表哥你不帮我吗?”

萧必安捏着糖炒栗子,朝前走去,声音低沉清冽,“你说哪个表哥?”

子书岁被他疑似阴阳的话语一噎,抓着他的袖子跟上他,“还有哪个表哥,自然是必安哥哥。”

她还是头一回这样唤他,虽然自知是做戏,可她仍觉得这样唤真的挺羞耻的。

语罢,她自己都低下了头。

萧必安或是诧异,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他侧头去看身旁的人,却只见她的发顶和泛红的耳廓。

他心里的不悦和烦躁在这一刻又神奇地好转了些,只是语气仍是生硬,“五日后随我入宫,不必太忧虑,皇后也是你的表姨母。”

“哦,”子书岁点头,伸出手轻轻地将他手里的糖炒栗子拿走,换了麦芽糖给他,“这个给你。”

萧必安不理解她有什么深意。

子书岁也没说,到了分叉路就与他分道扬镳了。

她离去时,手腕上还挂着萧必安给的钱袋子,从头至尾,她也没有要把花剩下的银子还给他的意思。

……

京畿司位于皇城以北,是京畿卫的官署地,深藏于高墙之后。

京畿卫作为皇帝直接管理的机构,拥有诸多权力,日常负责监察、刺探官员,官署内单独设立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京畿卫都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京畿司仿佛一座沉睡的巨兽,在夜幕降临后,也充斥着神秘威严的色彩。

夜色渐深,京畿司内的一座小楼孤独地伫立着,那是京畿卫最高首领的办公之地。

两侧的大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小楼的窗外摇曳着一盏古铜色的纸灯,窗棂上的雕花若隐若现,透过窗缝,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

男人黑色金边的绒面长袍无处不透着贵重和神秘,他正沉稳从容地翻阅着手中的情报。

那情报的折子十分陈旧,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男人面前的桌案上,放置着十余本落了灰的旧情报簿。

他一本本翻阅着,也不急,偶尔还能抬起手边的茶盏喝上一口。

身处于小楼,他听不见诏狱内的声音,可却仿佛能想象到一般,因为京畿卫的诏狱内,没有一晚是安静的。

门外,被下属扣响,而后下属推门而进,“指挥使。”

萧必安并未抬头,他淡淡问道:“如何?”

下属身上的气味似铁锈味与檀香混合,“那人名张武,是居住在西市的光棍,并非京城人士,他已招供是被陆玮给出的钱财诱惑,才做下奸污的勾当,属下已让他画押。”

“这可不行,”萧必安冷硬干脆地打断,“此事必须是沈家女与陆玮的合谋。”

那名叫张武的人,是被陆玮找去的,张武并不认识沈令宜,所以招供时不会牵扯到沈令宜。

可萧必安不是善茬,他也不是在意细节的人,他要的只是一种结果。

关于庐山行宫私通这事,最后的定论必须是陆玮与沈令宜妄图害人后自食恶果。

下属闻言,心领神会,“属下明白了。”

无非就是改个口供罢了,简单得很,如今张武身处诏狱之内,京畿卫想要什么结果,那便是什么结果。

而这件事,于萧必安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并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积攒一些荣信侯府作恶的证据罢了。

荣信侯府的罪证不少,萧必安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情报的纸页,这些年借着京畿卫的职务之便,他私下也累积了不少官员罪证。

下属离开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筒,将里面的小纸条递给萧必安,“宫内眼线传信,今日是沈贵妃引导陛下为一众千金赐婚。”

闻言,萧必安方才的淡然逐渐消失,面上一片冷意,他捏着小纸条,没有说话。

下属敬畏地走了出去。

窗外几只乌鸦飞过,萧必安捏碎了那张小纸条,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荣信侯府还真是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明明可以好好过日子,偏偏要来惹他生气。

京畿卫虽是皇帝直管,可当今皇帝无能,导致了萧必安掌握了太多证据是不被皇帝得知的,哪怕在皇帝的眼皮下,他都能安插眼线进宫去。

京畿司内掌握的情报、审讯的犯人,都分两种——一种是皇帝授意的,能被陛下知道的,另一种便是萧必安捏在自己手里的,不让皇帝知道的。

他重新低头,翻阅情报的手迟迟没有抬起,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他神色一凝,目光聚焦在几行字上——

“燕德九年,腊月廿七,永宁郡主葬身火海,永安郡主策马逃亡。——目击者:西北蜀地据点·李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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