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为自己活着
在字条的最下方,米都丞相留了一句话,如果要是三天之内收不到可汗的回信,那就代表着可汗同意了,这也是为他们的可汗留下一丝颜面,不用可汗亲自下命令签下这份屈辱的和约。
晚上的晚宴双方的心情也是各不相同,大唐的将士们放松的很,因为他们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可是对于吐谷浑的人来说呢,他们面对着美味的食品,此刻当真是难以下咽。
当初军队逼近凉州城的时候,吐谷浑内部就有些人曾经预言,千万不要以武力对待大唐,这会把我们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可当时吐谷浑上上下下都没有注意这个,总觉得这会和以前一样,他们会用讹诈获胜,可没想到这一次大唐改变了攻击方式,给整个草原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凉州城某处。
“这庆祝的声音是不是很刺耳?”
扎特尔克的待遇还不错,自从他和李象确立了合作关系之后,李象也没有亏待他,一应供给都是按照参将的级别,所以大公主被送到这里之后,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除了不能够走出这个门之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限制,侍女也都被送回来了。
“我只是不明白,我们怎么就一败涂地了呢?以前我们也不如大唐,但是在和大唐交锋的过程当中,我们占据了绝大多数的胜利,可现在……”
大公主看着自己的哥哥,泪水也含在眼睛里,扎特尔克虽然站在李象这边,但看到自己的民族和国家失败了,内心当中也真是高兴不起来,虽然他对父亲和弟弟有恨,但是面对整个吐谷浑的时候,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吐谷浑能够获胜的,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了。
“我从长安来,自然知道我们是如何失败的,都是因为那个妖孽。”
别人可能归功于大唐和吐谷浑之间的差距,又或者是大唐统治阶层之间的决心,但是扎特尔克并没有看那么多,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李象的身上,他认为吐谷浑现在的惨败和李象有直接关系。
“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影响那么大呢?”
大公主也知道李象很厉害,毕竟她自己也就是被李象给俘虏来的,但如果要是放在两国战争的层面,李象应该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在所有的吐谷浑人当中,我应该是最了解这小子了,再说他手下那些神奇的军队,我从来都没有在大唐见到过,这次给我们草原带来最大损失的也是那小子手下的军队,你说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或许也会失败,但大唐绝对不会赢得这么容易。”
扎特尔克喝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这并不是庆祝的酒,这是一杯苦酒,他已经从守卫那里得知了,李象已经和秦琼大将军出城谈判了,按照现在的战场局势,最多也就半个月的工夫,这场谈判就应该落下帷幕了,吐谷浑将失去北方的大片草原,并且从现在开始,他们只能是依附于大唐了。
扎克尔克说完这些话之后,大公主也在思考着那天自己见到的军队,的确以前的时候没有见过,尤其是攻击茸贡部落的时候,那种会开花爆炸的玩意儿实在是太厉害了,茸贡部落的骑兵根本就没有组织过有威胁的冲锋。
草原第三大部落惨败之后,整个草原都惨淡愁容的,甚至一些小部落都没有了抵抗之心,在他们看来,连茸贡部落都败成这样,更何况他们了,如果要是大汗强令他们出征的话,那么这一部分人可能会提前向大唐投降,到时候整个草原的统治会土崩瓦解。
“有没有可能这场谈判会不成功呢?又或者说他们提出的条件太过于苛刻,我们会再次拒绝这场谈判。”
大公主的心里心有不甘,吐谷浑在两大帝国的夹缝当中生存,这也是极为不容易的,好容易有了现在的一切,如果要是失去了以后,对于一个弱国来说,想拿回来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强国有的是机会,可弱国的机会就只有那么一点儿。
“米都丞相是个聪明人,他懂得权衡利弊,这是吐谷浑最后求和的机会,一旦要是吐谷浑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么大唐只可能会挥军南下,到时候整个吐谷浑生灵涂炭,突厥的下场就是我们的榜样。”
扎特尔克极其苦涩的说道,他在长安城的时候曾经见过突厥可汗和王公,战争失败之后,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长安,虽然李世民没有虐待他们,但把他们看管的极其严格,除了他们自己的会馆之外,长安城的各处地方都不允许去,如果吐谷浑战败了的话,或许他们的生活就是我们以后的后半辈子了。
“那哥哥你……”
大公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问个清楚,其实自从被送到这里之后,大公主的心里就有各种疑问,毕竟路上的时候是一名战俘,李象虽然没有做出过分的事儿,但大公主的待遇也不怎么好,和其他的俘虏基本上是一样的。
可是到了这座别院之后,不但把所有的侍女给分配过来了,而且每日的三餐供应还不错,当然和以前的时候没办法相比,可和其他的战俘比起来,这日子已经是在天上了,大公主也是个聪明人,自己并没有对李象做出任何形式的妥协,那么就只有哥哥做出妥协了。
“我不是草原上的勇士,在父汗放弃我的时候,我就要为我自己活着,十几年来我生活在长安,为吐谷浑做了那么多的事儿,可最后我换来的是什么,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所以无论我有什么样的选择,没有人可以指责我。”
扎特尔克非常坚定的说道,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叛徒,但他必须得坚定自己的信念,用这样的言语告诉别人,同时也告诉自己,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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