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反噬
寒王演技爆炸，回神瞬间解释道，“皇上！臣与贺兰绝之间，当真没有任何勾连啊！您不能就凭借姜统领一面之词，便拿了本王的兵权！”
“你若没有与他勾连，昨夜他为何帮你！”
皇帝震怒，“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寒王府当个闲散王爷吧！至于西北军，朕另有打算！”
说罢，直接高喝一声，“来人，将他给朕轰出去！”
门口，姜统领都愣住了，下意识说了一句，“寒王，我没有……”
“滚！”寒王大怒，拔剑直接压在他脖子上，“挑拨离间的狗东西！”
姜统领眉头一颤，也来了气，“把寒王请出去！”
一群禁军围了上来。
寒王一把拉起我，道，“本王自己会走！”
我跟着三步并两步离开皇宫，等他气冲冲上了马车，这才道，“王爷与皇上全都是演戏的高手，一声招呼都不打的。”
我跑得气喘吁吁，到了车上有点眩晕。
这两年在京城，先是天牢后是教坊司，再到寒王府后院做最低等的丫鬟，我的身份远远不如以前好，加上前些日子还挨了老王妃的打，伤口养好也没几天，昨晚又熬了一夜，这会儿突然有些想吐。
他几乎在一瞬间平静下来，伸手环住我，柔声问道，“很难受？”
“有点想吐。”我如实回答，缓缓靠近了他怀中。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蜜饯喂给我，又摸了摸我的肚子，道，“乖一点，不要折腾你娘。”
我被他逗笑了，“这还哪儿到哪儿呢，估计也就小拇指那么大？”
“才那么大？”
他看了看自己的小拇指，“看来本王白教训他了。”
刚刚的紧张又似不复存在。
马车上了路，我仰头看着他，微光里他一头长发散落在肩头，将本就英俊的五官衬托得越发深邃迷人，看得我微微红了脸，问他，“王爷不怪我么？”
“怪你有什么用？”
他伸手刮了下我鼻子，话锋一转道，“但你实在是太激进了，这样下去会成为别人的靶子。尤其是今天最后那句话，估计戳到了皇上的肺管子。”
说着，低头看向我道，“你有没有想过，皇上现如今把你当刀使，往后就会狡兔死走狗烹，第一个要杀的也是你？”
“但凡开始异常仰仗的臣，后面都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的眉眼深邃异常，是在真情实意为我担心。
可我没有选择，垂眸道，“王爷的意思妾身懂，可是妾身想打破这僵局也只有这一条路，我不喜欢被动承受，还是要主动一点。”
我也在疑惑皇帝后来的反应，于是问，“皇上最后，是不是猜到是谁在兴风作浪了？”
马车里沉默了下来。
寒王好一阵子才开口，低低道，“能做到如此的，除了此人掌握了许多能人异士之外，还需要关键一点，那就是接近皇权。”
“这样的手段，二皇子都没有，能数出来的，也就那么一两人。皇上仰仗这些人，自然会感觉戳到了肺管子。只可惜，现如今这些人开始不受控制，最害怕的还是他。”
“到底是什么人？”
我闻言眉头紧皱，有些摸不着头脑。
寒王沉沉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大魏除了明面上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些藏在暗中的机构。裴愈的祭司殿半明半暗，借着君权神授那一套操纵皇上，但这还算是众人皆知的。”
“那还有什么藏在暗中？”
我愣住了。
寒王道，“皇上擅猜忌，登基之后组建了两套机构，一是无处不在的黑麒军，二是负责情报的兰谍苑。这些人原本只属于皇帝，是皇帝监控群臣的工具，但是现在……”
我听到这里明白了过来，一瞬间犹如芒刺在背，起身道，“王爷的意思是说，是这些人现在试图反过来操控皇上，满足自己的目的？他们想篡位吗？！”
“那自然是想的。”
寒王半眯着眼睛，道，“废太子之死、阮家出事，蒙将军生死未卜，到现在算计到本王头上，整个大魏除了这些人没有人能做到这些。皇上不是猜不到，是不敢面对。”
他说着低头看向我，“如若不然，以他对本王的忌惮，又怎么求到本王头上，想要本王帮忙演戏？再说，就算是阮家是被冤枉的，他一个皇帝没有阻拦此事，这本就是面上无光的事情，若不是走投无路，又何必重新启用你？”
我对皇帝不是很了解，但是今天他说起阮家的案子的时候，我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
皇帝无能，才会让下面的人兴风作浪，任由奸佞陷害忠良。
我琢磨着寒王这些话，道，“也就是说，我们配合他，也未必能让这些人伏诛。毕竟他们是皇上的人，只要拿出皇上这顶高帽子，而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寒王道，“是这样的。”
“只不过，现如今皇帝害怕的，是他自己被这些人反噬，控制。因此你说本王中了蛊的时候，皇帝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跳，一瞬间也有些失神。”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怕自己被蛊虫控制？”
寒王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张开的嘴巴重新闭上，便听外面传来雁侍卫的声音，道，“王爷，已经很晚了，还要去夜市吗？去了估计也就能看一小会儿。”
我闻言看向寒王，摇头，“王爷，妾身有些困了。”
他点点头，对门外道，“不去了，改天吧！”
嗓音里充满怒意，叫人胆寒。
车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传来雁侍卫的声音，“是。”
之后，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我没说话是因为怀疑雁侍卫，但是寒王也没吭声，多半已经很难相信任何人。
一直到了寒王府，他下车将我抱下去，这才吩咐雁侍卫，“通知下去，所有人守在王府外面。”
雁侍卫一愣，“不需要守着清风苑吗？”
寒王道，“不需要了，守住外面，便不会有人进来。”
他说着，看了眼徐老侧妃那边，道，“本王担心有人从别处下手。”
雁侍卫点头，带着所有人的暗卫去了大门外。
我跟着寒王往清风苑走，等四周没人了，我才问，“王爷……是不是怀疑雁侍卫了？”
熹微的星光中，他的眼底一片暗涌，道，“能拿到本王指印的人，并不多。”
雁侍卫是他的贴身侍卫。
可我想不通的是，“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不是说他从很小就跟在王爷身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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