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等我翻牌子
“走,我们提前去探一探。”
花叶拉着我,往门外走。
我点点头,叫小酥丫回去,那秦煜却跟了上来,“我也要去,你说了,要带上我的。”
花叶顿住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勾唇,道,“她是你师父,但是我是她师父,而且她有些欺师灭祖的迹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就跟着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煜站在风雪中,茫然盯着我们,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突然之间,花叶捧着我的脸,吻了上来。
微凉的唇,春水般的甜,一瞬间让我双颊滚烫,脑海空白。
好在,他也没亲太久。
很快,便松开我看向秦煜,“就是这个意思。”
我扭头看向站在背后的秦煜,见他一张脸涨得通红,看我的眼神犹如见了鬼,结巴道,“你、你们……”
最后,憋出一句话,“你们都是女人啊!”
“是啊,还跟不跟了?”
花叶笑。
四周明明风雪肆虐,可这一刻我却只觉得热,花叶站在我身侧,莫名就像是安置了一个大火炉。
秦煜的脸比我的还要红,最后咬牙,视死如归道,“跟!你们随意!我不看就是!”
“噗嗤——”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花叶牵着我的手,往鬼城而去。
我想问他为什么突然亲我,但又说不出口。
总觉得,我上次“欺师灭祖”之后,他显得也没那么正常了。
但这本就是我想要的。
这么想着,只觉得脸上滚烫。
不知不觉之间,便到了鬼城。
“怕吗?”我扭头问秦煜。
他哼了一声,“你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死在里面。”
年轻的脸上,满是少年意气。
我叹了口气,“你脸上的胎记呢?”
“随着逐渐长大,就散了。”他看向我,“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说,“你为了好好活下来,藏在面具里那么久。现如今却轻易说死亡,哪里能行?”
“马革裹尸还,那不是每个将士都知道的事情吗?”他看着我,有些诧异,“你小小年纪,不也是上了战场。”
我歪头,“我那是没法子。”
“我想告诉你的是,哪怕是战场上,尽量保持生命,都是最重要的。牺牲,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明白了吗?”
“牺牲难道不光荣吗?”
他满是热血的眸子里,充满了迷惑。
“不光荣。”
我摇头,“死亡和出生一样,都是神圣的事情,我们应该严肃对待,人的生命不能用来换取虚浮的荣耀,那毫无意义。”
“活着,本身就是奇迹,所以我们要珍视在这个世上的每一天,”我深呼吸,看向鬼城的另一端,道,“如果我们崇尚牺牲、战斗、那终有一日,会在贪欲的促使之下,崇尚战争、掠夺。”
“或者,有一些原本可以好好生活一辈子的人,被洗脑,平白成为别人驱赶的棋子,牺牲性命。”
他闻言陷入沉思。
我转身进了鬼城。
他紧随其后,好久才问,“那怎么办?我们当兵的,难道还会怕死吗?”
“任何人,怕死都是正常的。”我带着他,穿过呜咽的沙丘,“我们之所以牺牲,是为了保护更加在乎的人。因为在乎,想让他们更好的生存下去,才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性命。”
说着,转身看向他,“本质上,我们还不是因为,在乎活着吗?”
“所以,才想把活着的机会,让给最爱的人。”
他挠挠头,“你说的,好像也都对。”
“那就好好活着,三思而后行,别莽撞。”我转身继续往前走,想着花叶说的那话,道,“做一个合格的将军,不仅需要武力过强,还要学会理智思考,全面斟酌,于万千途径当中,选出代价最小,获利最大的方案。”
“我们不仅要赢,更要,尽最大可能,保护同伴的安全。”
他没再说什么,后半截路上,始终沉默着。
一直到了鬼城外面,我们换上了西川人的便装装束,他才开口,道,“阮凌音,我发现,当将军和我想的不一样。你说得有道理,这些事情,以后你也要教我。”
我看向他,笑了一下,“不叫师父么?”
他跪地,“师父。”
“开玩笑的,起来吧。”我拉他起来,转身往矿藏运输的必经之路上去。
却没想到,他这个师父,一叫,就叫了一辈子。
“我们就三个人,埋伏西川人的运输队伍吗?”趴在山头后面,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诧异。
“还有人。”我看了眼远处,说,“大雪封山,路不好走。路上遇上什么情况都不好说,我们先在这里,远远观察,等时机到了,才放信号。”
他看向我,“这是斥候应该做的事情。”
“对,”我点头,“队伍里行动最方便的人,判断力最强的人,当斥候是最合适的。”
“如果发现情况,可以及时传讯。如果被发现,逃跑能力强。如果发现情报,判断能力强的人,可以迅速分析局势,发出最准确的信号。”
我没空单独教他什么。
于是,只能在日常找机会就提点几句。
他点头,默默消化。
我低声问花叶,“这就是师父说的,那个右弼星?”
他轻轻“嗯”了一声,“我起了一卦,确实就是他。往后,你若当了皇帝,这千军万马,恐怕就要交到这小子手上。”
“那你呢?”
我看着他,心跳加速。
男人当皇帝,都是三宫六院选秀女,封嫔妃,立皇后。我是女人,她也是。
难道,我要封个女皇后?
那也是欺师灭祖……
脑海里乱糟糟的想法掠过,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细细打量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几个字当中,带着一丝丝笑意,别有滋味。
我摸了摸滚烫的脸,说,“在想,往后如何安置你。”
突然之间,他凑近我耳边,低低说了句,“徒儿的床,往后难道没有师父的份儿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话赶话挑眉,“这么说来师父的怀抱,这辈子都是属于徒儿的?”
说完,才觉得自己孟浪。
他静静看着我,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笑了一声,说,“那我,是不是还得等你翻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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