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黑市的老大,居然是你?
“我——”
赵峥一时间也沉默了。
这神秘女子非常聪明。
赵峥发现这番谈话下来,自己虽然确定对方没有骗自己,但是同样也没有从她这里得到任何自己前身的有用消息。
这女人虽然是恋爱脑,可也是一颗聪明的恋爱脑啊!
被官军追杀。
这事儿,自己都通过身上的伤疤推测出来了。
那……
赵峥直入主题:“能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吗?”
“关于你的身世,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想你这样平安地度过这一生。”
神秘女子的语气,表达了一种不可商量的余地。
赵峥沉吟着,本想说点别的话,可是想到这个痴情的女子,为了自己,找了整整五年……
五年。
每一个思念的夜里,必定充满了泪水和痛苦。
那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心爱之人浑身是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一幕,真的是可以把人折磨疯了。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的梦魇,只有老天爷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赵峥此刻也不免被这颗聪明的恋爱脑所感动。
“也罢,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勉强你,那……”赵峥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看着女人即将心碎的眼神,赵峥吓得立刻换了一种口吻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赶你走,我虽然记不起来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对我的恩情,是我几辈子都无法报答完的。”
这种情况下,说一些安慰人的话,是赵峥身为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
窃据他人肉身,这点事儿都不愿意做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我想先住下来。”
神秘女人温柔的眼神,和一个崇拜夫君的小娇妻,完全一模一样。
赵峥有些话想说,比如说,婚约这事儿,还算数吗?
可是,这不是废话,如果不算数的话,人家找你五年干嘛?
你又不欠人家钱。
你欠的,是比欠钱更严重的东西——情债!
恰好,赵峥认为自己的长处太多,唯一突出的,那就是还情债了。
“那……我用了你的名字,你又该叫什么?”赵峥问道。
“我现在的名字,叫睚眦,不过这名字不好听,我在很早以前就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找到了你,就让你重新给我取个名字,如何?”
神秘女人温柔地说着,眼神好似柔波。
任何百炼钢看了这样的眼神,只怕立刻就要变成绕指柔。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赵峥明白这女人给自己取名为睚眦的原因。
这是想时刻提醒着自己昔日的仇恨不可忘记。
同样,也提醒着自己,受人的恩情,也不能忘记!
所谓之睚眦必报,便是如此了。
赵峥苦笑道:“那要不你用我以前的名字?”
“这绝对不行。”神秘女人摇头,语气坚决。
赵峥想了想,瞬间懂了,这女人是该恋爱脑的时候,就恋爱脑,该聪明脑的时候,就聪明脑。
两者之间转换自如。
“那就叫……”
说来奇怪,赵峥看着女人柔波般温柔的眼神,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两个字。
这一瞬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赵峥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神秘女子居然也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同时说出来了那两个字。
“锦瑟!”
异口同声地说出“锦瑟”两个字之后,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都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惊喜。
随后,两人都笑了。
赵峥隐约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锦瑟似乎是两人以前的某个秘密。
这具身体的记忆,或许会伴随着她的到来而逐渐复苏也说不定呢?
“主人,饭菜好了,是奴仆端过来,还是去往别处吃呢?”
这时候,赵闲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去后院高台上吃饭,你先把饭菜端过去,我和锦瑟稍后就过来。”
赵峥笑着看了一眼锦瑟,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柔夷,而后……十指相扣,掌心肉相贴!
如何让智慧脑变成恋爱脑,赵峥有九十九种办法。
九十九种!
“来吧,我们去吃饭,一边吃饭,你一边和我说说,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只要人在这里,天长日久,赵峥会担心问不出过往的事情来?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笑的了。
神秘女子……不,应该是锦瑟,并未曾反对赵峥如此亲昵的动作,甚至还非常主动贴贴。
赵峥立刻意识到,这前身应该和锦瑟本来就非常亲近,所以这女子才不会对自己亲近的举动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或者是心理上的抵触。
想想也是,两人本就有婚约在身,且历经生死重逢,就算还没有正式完婚,那这和完婚多年之后的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在锦瑟心中的感情,可能比成婚多年的夫妻,都要深厚许多呢。
锦瑟点了下头,温柔地笑着,没有任何羞涩,纯属于自然流露的欢喜,任由赵峥拉着自己,走出房门外。
看到这一幕的韩雅儿、庆月、赵闲、赵忠等人,差点惊掉下巴!
这才多大点功夫,主人就已经搞定了这样一位可怕的女人啊?
尤其是赵闲,他本身武艺不错。
可也正是因为他的武艺不错,他才越是能感受得到这个神秘女人的可怕!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杀戮机器!
然而,主人就这样搞定了?
华灯初上,这是古代另类版本的烛光晚餐。
赵峥亲自为锦瑟夹菜,韩雅儿和庆月在一边上站着侍奉,或是倒茶,或是斟酒,抑或单纯地为赵峥夹菜。
感受着赵峥对自己的好,锦瑟心中暖意陡生,曾几何时,自己两人也是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这般如胶似漆地恩爱着。
“那次死别之后,把我救活的老嬷嬷,她是僰人,她认我做了义女,为了报答这份救命之恩,我也没有拒绝。”
锦瑟饮了一口清茶,火光照在她满是回忆之色的脸庞上。
“后来,我长居于临江城,便在僰人中混了一个管事的身份……”
话说到这里,锦瑟有意停顿了一下,“不知你在临江城生活的这些年,可曾听说过黑市?”
“黑市?”赵峥一愣,随后把自己因为临江城内诸多酒坊联合粮行打压,不得已要前往黑市与僰人交易粮食的事情说与了锦瑟听。
锦瑟听罢后,目露讶然之色,“这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就是临江城范围内,僰人黑市上的五大管事之一!”
“哦?”赵峥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那这么说,我岂不是完全可以直接通过你这里,就和僰人交易粮食,而不用费尽心思,小心翼翼地带着物资,前往雁荡山下参与黑市了?”
锦瑟闻言,悠然一笑:“阿郎还真是想多了……”
“阿郎?”
边上的韩雅儿和庆月听到这个称呼后,顿时人都傻了。
阿郎是乾国女子称呼自己丈夫的日常口语。
上至权贵之家,下至平民百姓的女子,非特殊场合,几乎都是如此称呼自己的夫君。
这容貌奇美,但却来历不明的俏丽神秘女人,居然如此称呼自家主人?
那?
庆月和韩雅儿两人,都忍不住彼此对视了一眼。
只不过,两人都非常安静,汹涌的情绪止步于心门之内。
这绝美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难道,你们这五大管事,也有各自分工不成?”赵峥好奇道。
“诚如阿郎所言,五大管事各自分管的事情不一样,不仅彼此之间不可插手对方的事情,而且还彼此负有监督其他四人的职责。”
锦瑟毫无保留地给赵峥解释起来:“可是我负责的,却不是粮食,而是麻线、蚕丝、动物皮革等与外界的交易。”
赵峥眉头一挑,含笑道:“以前的事情,你不太愿意和我细说,我也不追问。”
“等你有一日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不过我现在要先告诉你,我在开设酒坊之外,还开了一个布行,正好可以从你这里吸纳海量的纺布原材料!”
他看着锦瑟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上露出来的惊讶之色,含笑道:“搞不好,你今年都可以成为僰人五大管事中的销冠了!”
“销冠?”这新鲜的词语,锦瑟稍作品味,也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优雅一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高雅。
韩雅儿看得有些发痴。
她从小就被这般训练,可是那股气质完全就是刻意去装出来,媚惑男人的。
而眼前这位神秘女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谈,完全就是发自于内心,从无半点刻意的样子。
莫非,此女的出身极其高贵?
韩雅儿心中暗自猜测着,小心翼翼地给两人斟茶。
“不过,粮食销售的事情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却可以把其中各项需要注意的事情,都与你细说一番。”
赵峥想了想,没有立刻问锦瑟僰人黑市的规矩,而是问道:“你我既然已经重逢,那有些事情我想从你这问清楚……”
“你是想问我,往后继续在黑市中为僰人效命,还是及早抽身而出?”
锦瑟浅笑一声,眉眼中看着赵峥,满是妻子看向丈夫一样的柔情,“救我的那位嬷嬷已经过世,我的恩情只限于她一个人。”
“此外,我们家现在既然有心发展纺织,开设布行,那就可以吸纳很多僰人无法售出的纺织原材料,这对于僰人而言,百利无一害,也算是我对于那位已经归天的嬷嬷的一种报答了。”
边上的庆月和韩雅儿听到这女人如此自来熟,什么叫做“我们家?”
两人彼此对视的时候,眼珠子简直都要爆出来了。
“因此,我想抽身而出,安心陪伴阿郎左右,操持家业,与阿郎平安过完这一生。”
“这亦是我所想。”赵峥笑着点头,他看边上难掩惊讶的庆月和韩雅儿道:“来不及与你们解释一二,锦瑟是我早些年未曾遭遇变故之时,有婚约的妻子。”
听到这话,两人急忙俯身下拜,异口同声道:“参见夫人!”
此刻的两人虽然心中剧震,几乎同时蹦出“原来如此”这四个字,但并没什么失落可言。
因为,两女对于自己在赵府的定位,都是妾室,从未窥视过主母的宝座。
锦瑟神态平和,面色柔和地看着两人,点了点头道:“无须多礼,阿郎这些时日,也多得了你二人的照顾。”
“这都是奴婢等应该做的!”韩雅儿取巧,先庆月一步乖巧地说着。
庆月嘴角微微一动后就不动了,她粉眸扫了一眼韩雅儿,心中暗道,这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回归正题吧!”锦瑟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韩雅儿,目光就重新落到了赵峥身上,开始自僰人源流,细说起来了黑市。
僰人世代生活在大山内,依稀可以区分为八个最大的部落,下属的小部落多不可数。
这八个部落,又分为内三部和外五部。
内三部的僰人遵从僰人最古老的风俗,不和外界的乾国人交流,甚至也从不交易,真正的居于深山中,所有的一切都自给自足。
这内三部,相当于是僰人中的守旧派。
外五部,则主动和外界交流,开创了的黑市,已经有百年之久的历史。
救下锦瑟的老嬷嬷,就属于外五部中的天火部落。
黑市交流,定于每月的十五日。
这一天若天阴下雨,则黑市延期至下一月。
所有前往参与黑市的人,都携带黑布头套,挖出两个眼洞,以方便双目视物。
这一点,倒是和钱员外与赵峥说的一般无二。
只是,锦瑟接下来的一番话,着实震惊到了赵峥。
“有一件事情,我也不瞒你,刚被嬷嬷救活的时候,我心存滔天恨意,想着找到你之后,便暗中想办法执掌僰人的天火部,组建大军血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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