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第744章

尤其是在这样纯真的年纪里，他们比大人还要更敏感。

慕容璟则把一大一小揽到自己的怀里，尽量不让自己哽咽，沉声吩咐礼部：“为太上皇着龙袍，整理仪容，明日便封棺入殓，送入皇陵，与先皇后合葬。”

“择日起，皇宫众人着缟素，挂白绫，素食三月，为先皇送行。”

按照礼制，先皇驾崩，全国上下都要同悲的。

慕容璟和沈君瑶觉得没有必要让普通百姓跟着一起不痛快，说到底，会真正伤心的也就他们这些做儿女的，还有跟着皇上的老臣们。

即使颁布了命令，百姓们也只会是穿点儿比较素白的衣服，也不会真的放到心上去。

楚斯是先皇的伴读，得知消息的时候就赶忙进了宫，在慕容璟的许可下，见了皇上最后一面。

沈况也赶了进来，但是没有打扰先皇，只是偷偷抹了抹眼泪，红了眼眶。

虽然慕容璟只让宫人们穿素衣，为先皇守丧，不想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但大臣们还是自觉主动地放弃了华丽的朝服，选择了素衣。

慕容璟也罢朝三日，隆重处理先皇的后事。

后宫的嫔妃们早在他登基之时就被打发了，所以，先皇也没有陪葬的人。

这一块儿，就省去了。

夜里，沈君瑶哄睡了凰儿，终于能和慕容璟说上话，慕容璟一言不发，坐在床边，眼神也没有个焦点。

“父皇他坚持了这么久，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早日解脱也不错，你真的没事吗？”

沈君瑶拉着他的手，蹲在他的膝前，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死去的人一了百了，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反倒舒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能哭出来就是好的，她之前抱着凰儿在寝宫哭了一场，感觉好了很多，就怕慕容璟无处发泄。

慕容璟一把将她拉起，紧紧抱着，沈君瑶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

许久，寝宫里安静下来。

慕容璟道：“在战场上，每日里都有那么多人战死，我看着，也觉悲凉，会为他们的家人痛心，但是真当血脉至亲没了，才发现所有的难过都是无法言说的。父皇叱咤一生，享进了荣华富贵和别人的追捧，到头来，也不过是住进华贵的皇陵里。”

沈君瑶道：“我们已经比常人幸运了太多，即使有朝一日我们离开这个世界，也会有史书记载着我们的事迹，说不定还会流传下去，父皇的故事也会一直传下去的，百姓们会记得这样的一代帝王。”

慕容璟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幸好，我身边还有你和凰儿，有你们陪着，我才有力量，有支撑，有人能够分担。可我又跟心疼你，当初，沈家的老太君走的时候，你该有多难过，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沈君瑶想笑笑不出来，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注视着彼此，道：“都过去了，好的，不好的，都会过去的，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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