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可以勤快
又是一天清晨。
周复早早起来,丢下两个仍在熟睡的姑娘,自己跑院里打拳去了。
踏步出拳,风声呼呼,声音不会大到吵人,但两个姑娘还是醒了,相视一笑,缩在被窝里并没有动。
自从那天岑冬勇敢跨前一步后,每晚床上便多了一个人,冬天挺好的,挤挤都暖和,不过更多的事情是没有的,最多也就闲聊两句……竟然没谁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每晚耳鬓厮磨,红泠与岑冬的关系也亲近许多,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这时听着外面的拳声,“如果院里有人学你,床是不是就挤不下了?”
“那是他的事。”岑冬已能应付类似这种话,“我才不管呢。”
“那他要把你换出去呢?”
“我就拉你走。”
“你这样不好……”
“跟你学的……”
冬天冷,还是被窝里舒服,两个姑娘嬉笑几句,竟然又睡着了。
睡回笼觉是很舒服的事情,但周复一直没那么好命,打完一趟拳满头大汗,回屋洗漱,见两个姑娘酣睡不起,低声说句,“两只猪啊。”
怕两人听见,他往床那边望了一眼,没有动静,放下毛巾匆匆出去,当然,没忘了把门带上。
“当猪挺好的……”
不知谁喃喃说了一句,之后屋里又安静下来。
周晴和九娘起的也早,周复出门时,她们也出发去杂货铺。挽着周复的胳膊,周晴叽叽咯咯说一些琐碎的事,昨天卖了多少货、赔了多少钱……少赚肯定就是赔了,遇到哪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情。
其实都是些最平常的事情,和街头大爷大妈聊的差不多,但周晴兴致高,周复也听的津津有味。
从大门出来,兄妹俩就要往不同的方向走,周晴松开挽着哥哥的手臂,把人往旁边一推,叮嘱道,“安分点,别惹事。”然后拉着九娘走掉的,干脆利落,仿佛刚刚腻着哥哥,小鸟依人的不是她一样。
周复去的是比较繁华的街道,类似早餐摊子,提供早餐的酒家饭庄,早已经在营业,他也是空着肚子出来的,径直到一个小摊子前,“大爷,来碗馄饨,多放葱花。”
“好咧。”大爷答应一声,熟练地操作起来,往翻滚的汤锅里丢下一只只小元宝似的馄饨,翻搅一下,看着它们一个个漂起来,拿碗盛汤,烫进菜码,等馄饨变得晶莹剔透,一笊篱捞起,翻到汤碗里,洒上葱花,端到周复桌上,“馄饨得咧,慢慢吃,别烫着。”
干冷的早晨,吃碗连汤带水的热馄饨,那是极好的享受,从脚暖到头,那叫一个舒坦。
周复一边享受美味馄饨,一边扫看过往的行人,每个人脸上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有人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多半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去做。有人强撑精神,漾着笑脸,那是为了生活在努力。也有人精神萎靡,脚步虚浮,那是……刚从花楼里边出来。
街角的每一道风景,都是一处缩影,与你无关,却无比的真实。这时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看着别人,却像是在照镜子。
幸好周复没这种感觉,他也许不是与众不同的,但肯定是格格不入的,在这寻常的街景中一晃就过去了。
离馄饨摊不远的街边有个叫荣兴斋的点心铺子,老板陈荣兴是个本分的手艺人,做点心卖点心,味道不错,用料实惠,买卖一直还不错,是今天周复第一个要去的地方。
点心铺子开门没那么早,毕竟没几个人大早上起来就想着吃点心,等周复一碗馄饨见底,又坐了一会儿,那边铺子才开始卸板。
周复没着急过去,等着人家把做好的点心全摆上来,才慢慢悠悠过去,“蜜饯果子怎么卖?”
“八个大子一斤。”
“来半斤。”
周复特大方地往收钱的簸箩里丢了四个大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老板把蜜饯果子称好包好递过来,“您的果子。”
周复上手一掂,“老板,多了吧。”
陈老板憨厚一笑,“做买卖的规矩,给多不给少。”
“老板厚道,下次还来。”
“下次您再尝尝别的,咱这儿什么都好吃。”
“行,就冲您这份实在,下次一准还来。”
“好咧,您慢走。”
占了便宜,周复开心满意地走了。等走出这条街,他拐到少人的胡同里,边走边在点心包底下摸,在两道相临的麻绳中间塞着一张纸条,捏在手心里抹开一看,就俩字——不是。
虽然有些失望,但排除一个也挺好,毕竟对任何事情而言,确定的消息才是有用的消息。
两指一搓,纸条变成球,很自然地塞嘴里边,嚼一嚼,咽下去,嘬嘬手指头,整个吃东西的过程就算完成了,还别说,配合着刚刚的馄饨味儿,竟然还蛮香的。
其实不用做到这个地步,自从与关宁成婚后,身后的眼睛基本都闭起来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人想看看他,但要骗过去也不难。
不过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再说了,他是不怕折腾,不代表别人也不怕,比如刚刚那个陈老板,随便来个官差,不用陈知凡他们那个级别,就能让他脱层皮。
不是危言耸听,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不是没有好说好量的时候,但你得清楚一件事情,当他们选择客客气气跟你说话的时候,不是他们的脾气有多好,是只能跟你客气。
陈老板是做不到的。
所以,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冒着风险帮忙已经很难得,不能太过分,可以想到并做好的,自己做了就是。
而他托陈老板打听的事情也没多大危险,就想知道安国公府有没有一个人……那人他也没有见过,只是从陈知凡那里听过尸体大概的样子,已经腐烂,样貌肯定和平时不一样,但几处特征还是很有识别性的。
陈老板糕点做的好,赶巧安国公夫人又好这一口,所以时不时让他送些过去,进进出出次数多了,国公府上上下下大概都能混个脸熟,就算有些个见不到的,随便跟人套两句话,也能摸个大概……陈老板做买卖多年,不露声色地打听个人,还是能办到的。
像陈老板这样的人,周复认识一些,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有了交集,多多少少欠他点什么,但他不是爱催债的人,就放着一直不用,甚至有时打他们门前路过,都不会想着上去说句话,至于那些人是不是惦记着还,他想都不会去想。
当初伸手帮忙,就没存多重的心思,顶多想着将来找人的时候,可以请他们帮帮忙,毕竟人多了眼也多,万一就有人看到过呢?
帮三合会扩张势力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主要还是控制一定的区域,让他和妹妹过的清静一些,后来三合会成长为庞然大物,其实也在他意料之外,并非他刻意促成,但果子结大了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他也没想着用这股力量做什么。
直到大理寺纵火焚尸的事情出了,这些人才重新走入他的视线,这时再仔细去看,原来他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有了这样的底气,关宁和他谈条件的时候,他才能一口应承下来……其实他一直有个优点,答应人的事情一定会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尤其刑部那些人不停输送信息的情况下,他越来越觉得,他要查的事情与关宁想要的答案,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最不济也是联系在一起的。
这是个麻烦事。
换了以前的他,肯定会选择躲着走,谁吃亏谁倒霉都和他没关系,只要那个人不是他,怎么都好说。
现在他脾气其实也没有改多少,只是所处环境不一样了。以前他不招人,基本就没人会想着招他,一个小杂货店的老板,没必要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算他老老实实什么也不做,也不会缺处心积虑想要害他的,甚至很多都不是为了害他而害他,上哪儿说理去。
他骨子里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有时候退一两步,只是因为他愿意退,觉着没必要去进。
可总有他不愿意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也就是年节休朝,不然定安侯再上门喊打喊杀了,其实现在也没闲着,昨天得到的消息,那老小子不知和吏部尚书管平做了什么交易,管平竟然同意让儿子出证词指证他推小郡主下楼……真不要脸呐!
再加陈槐那份,份量差不多够给他定罪了,凭着关宁,也许不至于将他下牢砍头什么的,但这么个屎盆子扣脑袋上,他无论如何也享受不了那个味儿,何况后续还有什么阴招,是他现在无法确定的。
除此之外,总靠着关宁遮风挡雨,似乎也不是个味儿,他可以喊她“相公”,但总不能真拿她当相公……嘶,下辈子可以考虑考虑,谁不想轻松的活着?
目前手头上好消息就一个,陈槐被吓着了,现在还有点神经兮兮的……想想就开心。
至于陈槐会不会被吓到忘了那晚的事情,无法出来作证,周复压根就没想过。
让他们闭嘴,可以有更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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