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第333章
“师父,您说什么呢?”小童不明白。
裴春秋摇摇头,捏着杯盏发愣。
那两个灯笼,应该是靳月干的吧?当然,没有证据,怀疑也只是怀疑,是不是靳月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气死了燕王府的众人,真是报应不爽!
“你把药煎好给燕王妃送去,我先出去转转,有时候就来靳氏医馆找我。”裴春秋起身出门。
小童眨着眼,“师父?”
裴春秋负手而行,摇着头往外走,云中客啊云中客,你到底在哪呢?京都城繁华依旧,只是......靳月不在,傅九卿不在,云中客也失踪了,这地方好像忽然就冷了。
幽然叹口气,裴春秋懊恼的挠头,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跟着去的。
“衙门的人说,是昨夜被杀的,就死在河边。”
“啧啧啧,谁这么缺德,老头也不放过。”
“被水泡得浮肿,面目全非的,这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是谁呢?”
“听说是上游漂下来的......”
眸子骇然瞪大,裴春秋一把抓住说话之人,“你们说的尸体,在哪?”
“护城河边!诺,就在前面不远处。”
刹那间,裴春秋只觉得双腿发软,颤着身子跌跌撞撞的朝着护城河方向跑去。
师弟啊......
............
“哈欠!”靳月狠狠打了一个喷嚏,不悦的揉着鼻尖,“谁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自打客栈里将那帮人收拾了一顿,马车后面就干净多了,苍蝇蚊子全都跑得远远的。连日来赶路,傅九卿的身子不太舒服,这会正靠在马车里休息。
君山与众奴才正在搭帐,睡在帐里自然比马车里舒服。
女婢们去捡了柴枝,明珠正在生火。
“少夫人?”霜枝将大氅覆在靳月的肩头,“您定是贪凉,所以才会打喷嚏,奴婢去给您煮一碗姜汤!”
“别!我不爱喝那些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霜枝,来!”靳月赶紧拽住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霜枝点点头,“少夫人,您怎么了?”
“我有点心慌!”靳月指了指心口位置,“这两天,心里有些不安,可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了,闷闷的喘不上气来,好像会出什么事似的。”
霜枝骇然,“少夫人是不是......有孕了?”
靳月翻个白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懂得比我还多?亏得我爹还是大夫呢!”
“那......为什么喘不上气?”霜枝皱眉,“奴婢让大夫过来一趟?”
车队离开京都城之前,傅正柏将傅府的大夫也给了拨过来,就是怕公子和少夫人路上有什么事,一时半会找不到大夫。
“不用!”靳月摇头,伸手将柴枝丢进火堆里,瞧着明灭不定的火苗窜起,心里沉甸甸的,“我只是担心京都城里的情况而已,我爹一个人留在京都城......”
霜枝算是明白了,“少夫人是担心靳大夫?”
“你别看他平素给人看病,望闻问切,极是温和,实际上性格可暴躁了,做什么事都是凭着一股热血,我是担心燕王府截杀我的消息传回京都城,他会拎着药箱去燕王府,给每个人都扎两针!”靳月揉着眉心,“若是如此,那就完犊子了!”
霜枝噗嗤笑出声来,“靳大夫懂得分寸,何况还有四海盯着呢!”
靳月想想,也是......
“少夫人!”明珠将纸条递给靳月,“京都城来消息。”
靳月别的瞧不出来,她爹那两笔鬼画符,她还是认得出来的。纸上的确是爹的笔迹,真真是及时雨,平了她心头担虑。
来得,正好!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顺遂。
连日来的精神紧绷终是卸下,以至于靳月眼一闭,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总算将那乌黑的眼圈睡得消退了些许。再睁眼,马车已经停在了宅院内。
车内没有人,靳月掀开车窗,正好瞧见站在外头的傅九卿,神情有片刻痴愣,“相公,这是哪儿?”
“下来!”他开口。
“哦!”靳月走出马车。
修长如玉的手,递到了她面前。
靳月匍一抬头,冷不防撞进傅九卿深邃的眼里,心头瞬时漏跳半拍,她快速将手递到了他的掌心,任由他紧握着,将她牵下马车。
“这是哪儿?”靳月跟着傅九卿,左顾右盼的瞧着周遭,这地方较之京都城暖和一些,但风更大,好似要吹掉一层皮。
“英州,我买的宅子!”傅九卿言简意赅。
风太大,吹得他一路上不断咳嗽,即便披着厚厚的大氅,亦压不住他体内的寒。
靳月握紧他微颤的手,极是担虑的瞧他,“让大夫给你看看吧!”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他面色苍白如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柔荑,弯腰瞧着某人晶亮的眸,有心与无心的区别,在于眼睛里的波澜。
很显然,他没有失望。
“若是想出去,叫上明珠和霜枝,跟君山说一声,记住了吗?”他掩唇轻咳,“管家、管家会随行保护,咳咳咳,在英州,有些地方禁忌,外人若是擅闯,容易出事!”
他说得很是委婉。
什么出事?
那是要命!
他知道,她听得懂。
靳月确实听懂了,扶着他回了房,美滋滋的吃上一顿饱饭,舒舒服服的洗个澡,这才伸个懒腰走出了宅子。宅子不大,不过很是雅致,跟京都城不一样,英州历城似乎很......很安静。
对,可以用安静来形容。
天很蓝,风很大,街上不似京都城热闹,来来往往也就那么几个人,连商贩都没见着多少。店铺大门虽然开着,但里面也没见着店家出来招呼,很是冷清。
“这还是历城,若是其他......”霜枝有些脊背发寒,“岂非更冷清?”
瞧,风卷落叶,拂过鞋面,懒懒散散的飘荡在街头。
“老奴的祖祖辈辈都在历城生活,我们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老管家絮絮叨叨的解释,跟在靳月身后,慢慢走在荒凉的大街上,“以前的历城很是繁华,有小京都之称。”
靳月原想问,为什么会堕落至此?
脑子一转,好似又明白了什么。
慕容家......
“公子交代过,让老奴有话别藏着掖着,怕少夫人听得半截,夜里会辗转难眠,如猫爪挠心!”老管家顿住脚步,“前面街口往东边转,就是少夫人您想要找的地方。”
前面,东转?
靳月皱眉。
断壁残垣,荒草漫天。墙头断了半截,被风雨冲刷,日晒雨淋的,青苔痕迹遍布周围,连门前台阶上亦是枯黄色的苔痕。
朱漆大门,早已不复昔年辉煌,匾额亦半残的仰躺在地面上,依稀可见慕容府三个字,唯一能看得清楚的,是门面上,年年如新的封条,昭示着朝廷对慕容家的厌恶与憎恨。
管家拦住了三人,“不要靠近,远远的瞧着就好,附近都有人盯着,容易出事!”
“有人盯着?”靳月敛眸。
管家叹口气,低声应道,“罪臣府,自然是要盯着的!这还是当年先帝下的旨意,往来都是燕王殿下特意派来的重兵,就在前两日刚刚换了一拨,如今都成了衙门里的人。”
靳月喉间发涩,瞧着衰败的门楣。
这就是她的根吗?
婆婆临死前说:冤啊......
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靳月绷直了身子,狠狠闭了闭眼。
慕容家,找到了!
身后忽然想起突兀的声响,“你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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