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教授不是说直觉更重要吗
折腾到第二天下午，各方都有了新进展。
志和高中后面街道的拐角处拍到了一个男子翻墙而出的身影，长相看不清楚，但却让韩子平发现他翻墙的时候被铁栏杆勾了一下，悄悄去了一趟那里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还真的被他提取到了一点血迹。
比检测报告先来的是方波那组的报告，按照他们看见的曹谨的生活轨迹，汪凌风把能调的监控都调了出来，几个人分着看。
“从学校到曹谨家里不远，一般来说步行回家比较正常。”陆琰拿着笔研究地图，“他走的这一条不是最近的，绕路经过了一家咖啡店和一家书店，还有一家健身房。”
汪凌风听着，顺手把那三家店面的监控单独调出来，放在同一个屏幕上比对。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几个人把这几天的曹谨出现的片段来回看了好几遍，发现他都只是路过店门口，没进去，也没有和谁交谈。
汪凌风挠头：“会不会是他就是喜欢从这里走？”
“我觉得不太可能。”张楚利摇摇头，“这条路是绕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选择这里。”
路痴姜明霜对路程远近分辨不出来，但还是能看出人流的多少：“这条路比最近的那条要偏僻，他走这里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赵锡的声音从连线里传来：“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为什么不喜欢人多还要当老师啊，那些学生难道不烦吗？”
陆琰手指关节轻叩了一下地图：“一直都走这条路可能是因为喜欢，如果不是就一定有问题。把这十天同一时间段的录像都调出来，看看有没有他。”
这一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他每天下班都会去咖啡店买一杯咖啡，每隔四天会去书店买一本杂志。”张楚利皱眉，“但是三天前就没有去买咖啡了，昨天应该去买的杂志倒是照常去了。”
周深倚在法医室的门上：“三天前是龚飞的死亡第二天，也就是我们接到报案的那一天。”
“从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我们开始介入调查。之后他又杀了张鹏，也做好了我们会去学校调查的准备，所以他见到我们的心情一直都很平稳。他照常去书店，却不再进入咖啡店，说明他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故意隐藏习惯。”陆琰用笔将咖啡店的位置圈起来，“下一个目标，应该就在咖啡店里。”
张楚利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放松还是无奈：“总算是找到了。”
“凌风，查一下咖啡店老板的资料。如果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精神出轨方面的线索。”陆琰转头看向张楚利，“曹谨没有见过你，你去咖啡店坐坐，看一下情况，曹谨下班之前撤出来，和方波一起在周围监视。赵锡是治安支队的不能参加抓捕，等曹谨回家后就去他家楼下盯着，看见他出门及时汇报。”
三人异口同声：“明白！”
姜明霜见方案初定，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陆组，我还有课，先去一下学校。”顿了顿，“晚饭我给你们带。”
陆琰自然不会阻止她，点了点头。张楚利则是捞了车钥匙：“副组咱们一起走吧，我还能顺便把你送到学校去。”
周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一天天的，够忙。”
“学校局里两头跑，当然忙。”
“嗯？”周深听他的话有些意外，几秒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我不……”
陆琰感觉到他的犹豫，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去，周深咳了一下：“我再去看看尸体。”说完，便直接转身回了法医室，留下陆琰独自迷茫。
姜明霜大概在七点回到重案组，手上拎了好几袋吃的，汪凌风见到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帮她提了放到桌上。一边好奇的看袋子里都有什么菜色，一边赞叹：“副组你这买的也太丰富了……哇还有天妇罗！”
陆琰和周深听到动静，分别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那些食盒也有些意外。
“不知道你们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公大的食堂味道还不错的。”姜明霜摊手，“只是种类看着多，其实数量没多少。”
汪凌风嘿嘿笑着拿着手机凑过来把东西扫了一遍，下一秒就听见张楚利崩溃的声音：“这是什么神仙副组啊！为什么我不在组里啊！我也想吃水煮肉片啊！”
方波虽然没出声，但也默默点了点头。之前他们几个男人一组，买饭什么的都是直接拿了人家配好的盒饭就付钱走人，就算不挑食也吃腻了。
周深看的好笑：“今天这份我们帮你吃了，下回单独买给你。”
“呜果然是老周你对我最好。”张楚利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口从咖啡店里带出来的可颂。
姜明霜笑眯眯的把水煮肉片来了个特写：“别客气。”
“啊！”一声哀嚎，逗笑了整个重案组。
晚上九点半，曹谨已经回家两个多小时了，除了下楼散步和扔垃圾，赵锡就没见过他。
姜明霜回复完邮件从办公室里出来，周深和韩子平已经下班回家了，只剩下陆琰在看着监控，而汪凌风则窝在转椅里，带着耳机，兴致勃勃的打着游戏。
“有什么情况吗？”她拿了把椅子，在陆琰旁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陆琰对身边突然出现的异性，先是表情一僵，但只是一瞬，很快便放松下来，摇了摇头。
姜明霜看的明白，瞟了一眼打游戏打的认真的汪凌风，微微压低了声音：“你应该知道我见过陆总了，也知道陆总会和我说什么，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镇静，只有知道真实的问题严重程度，我才能知道要怎么做。”
陆琰没想到她会挑明，也没想继续装：“你不用听他的，也不用听宋局的，这件事你不需要管。”
“陆总那边先不说，”姜明霜轻笑道，“我可不能不听局长的，重案组可是宋局直系领导的。”
“只要我还在，就不用担心宋局。”陆琰抬手切换了一个摄像头，“比如凌风上班打游戏只要不影响工作，我也从来没上报过。”
“你知道他在打游戏？”她有些意外，“你背后长眼睛了？”
“刑警背后都长眼睛，这样才活得长。”陆琰漫不经心的回答。
话题被带远，姜明霜并不是没有发觉，但她不愿意戳穿，有些事她更倾向于慢慢来。转头和他一起看向屏幕：“根据楚利说的，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时常偷/拍店里来的好看的女孩子，有时候还要微信，但是他是有女朋友的，那目标大概就是他了。”
陆琰点点头，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写着汪凌风刚才打印出来的店老板的资料。她扫了一眼，摇了摇头：“二十三岁真是年轻气盛，女朋友这么漂亮还要再看别人，真是不知道珍惜啊。”
“这条街的店铺一般都是十点关门，只有咖啡店稍微迟一些。”陆琰低头看看表，随手团了个纸团往后一扔，“干活儿。”
汪凌风被纸团砸中脑袋，习以为常到头都不抬，麻利的关了游戏把显示屏都恢复到监控的状态，看了一会发现有点不对劲：“这咖啡店人都没几个了，估计快打烊了吧，曹谨还不出门？”
墙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到十点整，周围的店铺几乎都关了，咖啡店里只剩下还在收拾东西的两三个顾客，可赵锡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赵锡，曹谨那边怎么样？”汪凌风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见到他出门，灯也还亮着。”赵锡坐在车里也是一脸不解，“从这走到咖啡店要二十分钟，他该出门了啊。”
他又问了张楚利那边，得到的消息也是一切正常。
“副组不是说他画那个莲花是害怕嘛，会不会是想想又怂了？”
张楚利看着年轻人将最后一个顾客送出门，又把店面的灯关了，只留下吧台后面材料间的灯，从那扇小门里隐约可见他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的身影。
姜明霜忽然反应过来，有一个一直没被她注意到的问题：“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是今晚杀人？”
“直觉。”陆琰丝毫不动。
她一挑眉：“陆组长破案不是讲证据吗？”
“姜教授不是说直觉更重要吗？”
“我的直觉好用你可未必。”姜明霜一抬下巴，“对了，你去志和问他事情是为了打草惊蛇，但会不会太惊了，直接把他吓得缩回去了？”
陆琰似乎对她想到自己去一趟志和的目的有些意外，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回答：“你见过哪个杀人凶手就这么点胆子的？”
姜明霜想了想，点点头：“也对，他怕的是不讲道理的鬼魂，不是那些人本身。”
“之前杀龚飞，被我们发现后他等了一天，但是我们没有查到他，他就继续杀了张鹏，引来了我们。”陆琰见她认同了自己的观点，这才慢悠悠的解释，“明天就是案发第三天，如果他今晚动手，那我们肯定要明天才知道，间隔不长不短，恰好是个节点。”
“那要是今晚不动手呢？”
“那就明晚继续盯。”
“……我好像多余问？”
“嗯。”
“……哦。”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有一点动静，姜明霜是第一次这样“蹲点盯梢”，不像陆琰那种刑警习以为常，差一点就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她被一阵铃声吵起来，轻轻晃了晃脑袋，把手机摸过来随手一划：“您好，哪位？”
“hello，Ann.”
手机那头传来的变声器的声音让她立刻清醒，冷声道：“你是谁？”
“你猜猜？”对面的人换了中文。
“卡片是你放的。”
这句话吸引了陆琰的注意力，转头看过来，见姜明霜表情凝重，立刻对着汪凌风指了指她的手机，示意他追查来源。
“你到底是谁？”
那人笑了两声，一词一顿：“Nice to meet you.”（很高兴见到你们。）
“为什么放卡片？”
“唔，我好像听见了敲键盘的声音。”那人答非所问，“让那小子别费劲了，他的本事还不够查到我。”
姜明霜看过去，果然见汪凌风面露疑惑，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他特招进警局前就已经是很有名的黑客，如果还有人能拦住他，那实力一定不可小觑。
“I just want to tell you something. There's a good show tonight.”（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今晚会有一场有意思的表演。）
留下这一句话，通信就被切断了。
姜明霜看向汪凌风：“怎么样？”
汪凌风一拍桌子，很是气恼：“我能解开国外服务器四重加密，但是需要时间，他是有备而来的。”
她皱着眉，回想着刚才听见的那几句话：“今晚有一场好戏……什么好戏？我人都在这里了，他还能做什么不成？”
“会不会是你家里？”汪凌风紧张的把棒棒糖都咬碎了，“上次看监控是被改过的，痕迹很明显，视频却很流畅，一看就是有水平但是又故意想让我们发现的样子。”
姜明霜心事重重的坐下来：“真要是我家里倒还没关系，左右也没人，只怕他还有别的动作。”
“李谦在材料间多久了？”陆琰突然开口。
经他这么一提醒，两人才反应过来，那个咖啡店的老板整理材料间的时间确实太长了。
陆琰接通了张楚利：“多久没见到李谦了？”
“老大，我和方哥也正纳闷呢。”张楚利歪了歪头试图看到房间里的样子，却是徒劳，“灯一直都亮着，不过人好像是半个多小时没出现过了。”
陆琰的猜测还没说出口，赵锡那边打来电话，语气高度紧张：“陆组，我刚才碰到了曹谨的邻居，他说一个多小时前见到曹谨去车/库了。这个小区的车/库出口在另一边，我这里看不到。”
“曹谨一直都是步行上下班，我们根本没注意他有没有车。”方波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陆琰坐直了身子吩咐道：“赵锡去查一下车/库的监控，方波楚利你们两个马上进咖啡店。”
“好。”
方波和张楚利那边接到命令立刻开门下车，咖啡店的大门还没有上锁，他们轻手轻脚的在走进去，在材料间的门前一左一右的守着。方波敲了敲开着一条小缝的门：“有人吗？”
见无人应答，方波和张楚利对视一眼，抓住门把手突然推开，里面的情况让两人震惊。
“我去！”张楚利反应过来，对着耳麦汇报，“死了！”
材料间并不太大，除了货架和杂物之外刚好够三四个人在里面活动，此时却只有李谦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朵血莲花。
张楚利将情况拍了照发过去：“老大，我们一直在门口，都没有人进来过啊，这李谦怎么死的！”
“这里有个门。”方波在货架后面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小门，刚好够一个人进出，直通街后小巷，门外两三步还有一把带血的刀。
“陆组，找到监控了，曹谨确实一个多小时前开车出去过，二十分钟前刚刚回来。”赵锡那边的情况也在这时传回来，“他后面那辆车的人好像是侯楠。”
“龚飞的妻子？”姜明霜对这个名字还有记忆，“她怎么会在哪里？”
“楚利，通知周深和韩子平去现场，方波去曹谨那边和我汇合。”陆琰随手拿了车钥匙和外套，一边给自己别记录仪一边往外走。
进入电梯刚准备转身按键，突然发现还有人跟着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
姜明霜替他关了门按下楼层：“帮你解决受害者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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