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统筹行军事宜
朱祁镰都承认神机营天下无敌了，自己这位大将军要是还非要拉着他去看。
不是缺心眼儿嘛。
这岂不是在质疑神机营的骁勇善战?说明神机营名不副实嘛。
苏晨还没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与此同时。皇恩客栈。
“此客栈由一位正四品户部侍郎出资修筑。”
“当年陛下皇恩浩荡，赦免大批轻罪罪臣，此人感激涕零，方才如此命名。”
苏晨也是常客了，轻车熟路进了客栈。但三六九等主次分明。
在军中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面前站的是皇上!
苏晨就算是一条蟒蛇，也得盘着，站着，伺候着。
“将军，去二楼厢房吧。”
由于不能暴露朱祁镰的身份，苏晨便将他当做石亨一般称呼。
“小二!准备房间，点菜!”
“来了，苏将军……”
店小二的脚步声飞快响起，朱祁镰应声眉皱。“好酒好菜上来就行，朕不希望太多人看到。”
“末将领命。”苏晨轻声道，猛然震声，“小二，上本将军平时吃的...”
皇恩客栈名不副实。
就如朱祁镰的皇恩，施恩快，上菜也快。名茶名酒，佳肴美味，陈列桌上。
咚咚咚!
“御前指挥使陈北前来拜见上将军苏晨!”菜香刚扑鼻，陈北的声音便响起。
“将军...”苏晨望了眼朱祁镰，见对方点头才唤陈北进来。
哐!“末将拜见二位将军!”
陈北微抬目光，捕捉到朱祁镰冷淡目光中有一丝欣慰，顿感兴奋。
“不知二位将军传末将来此，有何军令下达。”朱祁镰咬碎一口牛肉，吃尽后才说话。“过来坐。”“将军……这……”
条件反射的，陈北颤抖了一刻，他想起了初见陛下。
那份源自身体，源自龙威的恐惧。却，荡然无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又未曾用饭，不饿吗?”朱祁镰笑了，笑的宛如邻家大哥哥。
陈北心头发颤，他清楚陛下的浅笑下藏着多少锋芒。
人身如戏，全靠演技。
曾经的隐忍，让朱祁镰清楚。
若不能隐藏自己的锋芒，势必夭折锋断。而陈北缺的，正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隐忍。
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天威难测”这句话来形容皇帝，真的是太贴切了。
时而是雷轰电闪，时而是和风细雨，时而又是晴空万里。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啊。。
陈北不敢多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半边屁股沾在椅子上，战战兢兢~的坐下。
面前早已准备了一碗米饭，还有一杯酒。
陈北端起米饭就吃，却是食之无味，动作也是十分的—僵硬。
就连菜都不敢伸筷子去夹。开玩笑，谁能在危墙之下还能坦然进食的?
幸好只是这么一次，长期以往的话，陈北相信，自己一定很快就会消化不良的。
“陈北啊...”
朱祁镰开口说话了，就好像是无意间随口闲聊一样。
“你对哈密地区的形势，如何看待?”
听到皇上问起，陈北急忙放下手上的碗筷，略微想了想。
“回皇上……”
“哈密地区位于我大明还有瓦剌、吐鲁番汗国三家势力的交界之处，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陈北说得很谨慎，斟字酌句，一面还要小心的观察着朱祁镰的反应。
朱祁镰点点头，不置可否，陈北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我大明虽然在洪武年间，便已派兵进驻哈密，并在永乐年间设立哈密卫，但是此地人民彪悍，不服教化，又自持天高皇帝远，经常闹出不少乱子来。”
“再加上吐鲁番汗国日益强大，一直窥探着这一块肥肉，不时进犯。这哈密地区，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长此以往，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哈密恐怕将不属于我大明了。”
“而微臣更是以为，吐鲁番汗国夜郎自大，不知我大明神威，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哈密地区而已....”
说到这里，陈北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祁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只不过是一个新晋的武考生而异，毫无资历，在朝中更加没有任何根基。此时妄议国策，谁知道皇上会不会生气?
皇上可是刚刚敲打过自己，不要锋芒太露!朱祁镰淡淡的“哦”了一声：“你继续……”
陈北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吐鲁番汗国屡次向哈密地区进犯，规模都不是很大。微臣以为，他们只是在存心试探而已。”
“他们是在试探我大明的反应，还有我大明的实力!”
“微臣以为，如果我们大明再继续采取以前的怀柔政策，处处忍让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吐鲁番汗国一定会认为我大明软弱，不敢对他如何。”
“这样一来，吐鲁番汗国的野心，必然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他们的目标，就不只是小小的哈密地区而已了。”
朱祁镰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地说道：“那依你看，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必须出重兵，征讨哈密!”陈北毫不犹豫，“必须用雷霆的手段，向吐鲁番汗国展示我大明的国威!打疼他，打残他，让他从此不敢正视我大明!”
“只有这样，才能保我大明边境百年平安!”听到陈北这么说，朱祁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用雷霆的手段，扬我大明国威!”
“可笑朝中那些老臣，竟然看不透这一点!比起你这个新晋的武考生，他们还少了一些魄力!”
陈北小心翼翼的说道：“朝中文臣，也是稳妥起见而已。”
“毕竟，哈密地区路途遥远，地势难行若要向此地出兵，而且还是出重兵，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其耗费的钱粮各种花费，实在是不可小视。”
苏晨在旁边微笑着说道：“陈北，让我来告诉你吧...”
“皇上已经决定了，要御驾亲征，讨伐哈密!”
“御驾亲征，讨伐哈密?”陈北不由得吃了一惊，本能的就想要劝阻。
身为皇上，大明一国之主，全民的希望所在，怎么能轻易的犯险，御驾亲征呢?
但是，陈北立即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个新晋的武考生而已，人微言轻，有什么资格质疑皇上的决定?
呆了一下之后，陈北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皇上天威，人所不及。御驾亲征，必将使吐鲁番汗国闻风丧胆，跪地以迎!”
朱祁镰淡淡的一笑，悠悠的说道：“当初正统皇帝征讨瓦剌的时候，估计王振也没有少在他的耳边，说过你这样的话吧?”
陈北一听，顿时浑身冷汗!
当初朱祁镇听了王振的鼓动，御驾亲征瓦剌，结果导致了土木堡之变，数十万大明将士喋血沙场，而他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这个鲜血淋漓的教训还在眼前，皇上这么说，岂不是指责自己就像是王振那样的谗臣?
陈北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急忙离座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说道：“将军，我……微臣绝无此意……”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起来吧。”
朱祁镰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即使你是王振，朕也不是正统皇帝啊。”
陈北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却不敢再坐下继续吃饭了，全身的冷汗就好像是泉水一样直往外冒。
朱祁镰也没有再让陈北坐下，只是微笑着看着陈北。
“此次出兵，本将军已经推举你这个御前指挥使，负责一切行军事宜。”
“你...应该没有问题吧?”陈北立即再次跪倒在地。
“承蒙皇...将军赏识，微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祁镰轻轻的点头。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朝中大臣和百姓们失望。”
“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三天之后，誓师出发!”
告别朱祁镇，从皇恩客栈里面出来，陈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好像是移去了身上的一座大山一般，轻松得好像是要飞起来。
在皇上的面前，那种无与伦比的压力，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是，这次皇上御驾亲征，竟然会让自己来统筹行军事宜呢?
朝中那么多大臣，那么多有经验的武将，皇上全都不用，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这个毫无经验的小菜鸟?
他此举到底是什么用意?
陈北用力的甩了甩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天威难测，还是少想一些为妙。
总之，皇上让咱干什么,咱就干什么就行了。..想着这些，陈北也是直接走了出去。“这个小子，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啊。”
目送陈北出去，苏晨微微一笑，说道，“年纪轻轻，一来就承担如此重任，我看他也是压力太大。”
“希望他不要弄得一团糟才好。”
“不过皇上请放心，末将一定会随时提醒他的。这个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朱祁镰淡淡的看了苏晨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喝了一口酒。
苏晨说这些的用意，朱祁镰心里就好像是明镜似的。
他无非就是表示一下他自己前辈的身份，但是又愿意提携后辈的胸怀；然后就是在自己这个皇上的面前拍马屁邀功。
毕竟朱祁镰看重陈北，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来帮皇上你磨炼他一下好了。
苏晨继续说道：“假以时日，这个小子肯定会成为一代名将。现在他说欠缺的，恐怕就只有一些经验了。”
朱祁镰把杯子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把酒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苏大将军，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么?”朱祁镰淡淡地说道，“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说朕用人不当?”
苏晨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躬身抱拳说道：“末将万万不敢!”
朱祁镰的声音冷淡而坚决：“朕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统领大军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学徒，没有时间让他来慢慢的学习磨炼!”
“他要是不能胜任，朕就杀了他，重新换人!”“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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