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立誓
“是。”秋娘被震慑的不敢造次，化作一缕烟消失无踪。
裴衍才开口，“常言鬼话连篇，你放过她当真不会卷土重来？”
“孩子是一个母亲的软肋，她若不心疼，怎不对肖家两个孩子下手？她神魂已虚弱到极致，不但报不了仇还会神魂俱灭。”
“无论是人还是鬼，说谎话的前提得有命，我放过她不等于下面的人放过她。”顾锦璃拍了怕双手，笑嘻嘻的挑眉。
裴衍似懂非懂嗯了一声，“事办完了，我送你回去。”伸手握住顾锦璃的手，向靖远侯府走去。
“苏家王爷打算怎么查？”顾锦璃问道。
裴衍紧了下眉头说道：“苏老将军立有战功，又伤残在身，苏家嫡女是宫中贵人，庶女是朝中新贵，这么看确实不可查。”
“但，周家能在天子脚下少交税收，苏家怎会脱了干系？这事交给本王来做。”
“好，那就辛苦王爷了。”顾锦璃都没客套一下，直接应了，笑着看向前方，长长叹了口气。
裴衍垂目看着她，“这么爽快？你就不担心皇上会看在苏美人的面子，庇护苏家？”
“无论苏家有什么，都关乎王爷命运，而我只是个辅助，应该是谁最担心？”
顾锦璃松开手，看着裴衍抿唇一笑，“我到了，多谢王爷送我回来，记得七日之约。”点了下头，转身进府。
裴衍背着手，眸色深深，嘴角一扬，“本王是你的，一根线上的蚂蚱，跑不了本王也跑不了你。”
顾锦璃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本王有事你会不担忧心急，不信。
轻声一笑，捻了下手指，回了京兆府。
顾锦璃站在院子暗处，回眸看着府门外，“若不是我母亲答应婚事，我怎会趟这浑水？你奢望还挺多，生生世世，切。”
转头回自己院子，春杏迎了上来，“二姑娘，天色都这么晚了您才回来，春杏担心死了，我这就去拿晚膳。”
“我吃过了。临时有棘手的事，回来晚了，春杏，把我爹娘的长枪拿来。”
顾锦璃端着茶盏抿了口，吩咐道。
春杏微蹙眉，随即应声，转身出了屋子。
顾锦璃放下茶盏，手指敲击着桌面，春杏抱着长枪，气喘吁吁的进了屋子，“拿来了，二姑娘，你要它们做什么？”
放下长枪，春杏拂袖拭汗，看着顾锦璃。
顾锦璃未及说话，起身走向长枪，伸手轻抚着，“龙啸凤鸣是先祖皇帝赐给顾家的，一辈辈流传到了我爹娘手里。”
“杀敌无数，令人敬畏，可顾家再无男儿，这两杆长枪就这么存放着，不是可惜了？”
“二姑娘，您怎么了？”春杏听她说话，莫名的伤感，闪着泪抿着唇，不知如何安慰。
顾锦璃没说话，提起龙啸，臂膀一抖，长枪发出一丝声响，好似龙吟。
春杏惊眸，顾侯爷的长枪整个顾家除了侯爷夫妇，大姑娘，没人能震响，二姑娘何时会武功的？
顾锦璃说道：“没什么，就是想着它们即将有新主人，一时感叹罢了。你回去歇着吧，这两杆长枪先放在这。”
新主人，二姑娘今日回来怎么怪怪的，这是去哪了？
春杏想不通但不好多问，应了声退出屋子。
顾锦璃放下龙啸拿起凤鸣，又是臂膀一抖，发出一丝像鸟叫声音，直冲云霄。
春杏回眸看去，“不是，二姑娘这两年在清风山练武了不成？内力这般深厚，龙啸凤鸣有新主人，不会是两位姑娘吧？”
春杏思前想后，最终总结出这一点，喜滋滋地看着顾锦璃的屋子，眼泪止不住流，拂袖擦了下，回了住处。
顾锦璃提着两杆长枪，扶衣坐在榻子上，长枪放在腿上，掐着手势默念什么急急如玉令，点兵点将的。
额间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微汗，眉心慢慢蹙紧，双手颤抖，好一阵才轻吐一口气，张开眼。
垂目看着龙啸凤鸣，纤纤玉指轻抚，“爹娘，龙啸凤鸣将带着你们的心愿，横扫千军劈山河，将星现，锦璃会守好顾家。”
暖泪滴落长枪，龙凤齐声，发出一丝悲鸣，顾锦璃闭了闭眼，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知那声音是爹娘留下的最后厮杀声，她知爹娘的魂永远留在南疆，守护着那片国土。
她知爹娘无愧于心，无愧大夏，可溯文帝容不下顾家，容不下亲兄弟，她必须掀翻王朝，重立新帝，还天下太平。
紧抿着唇，抱着两杆长枪，顾锦璃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眸，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爹娘，锦璃知道你们不怨不恨，只想我们姐妹安好，可他做的事怎配君王？”
“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推翻溯文帝，将他的丑恶公之于众。我顾锦璃今日立誓，与顾家同生共死，不负苍生。”
明眸一凛，起身站起，将龙啸凤鸣放在桌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一层层的包裹起来。
待做完所有的事，顾锦璃才回榻子歇下。
“锦璃，你的宿命已定，师父只能帮到这，师父也有心愿未了，你我师徒他日再见。”
“师父，你要去哪？锦璃的宿命为何不在这？”顾锦璃喊着师父伸手去抓，怎么也抓不到。
呢喃着，“师父你在哪？锦璃找不到你，锦璃还没见您最后一面呢，师父。”
“二姑娘，二姑娘醒醒。”春杏推搡着顾锦璃，却怎么也叫不醒她，急的满头是汗，话音都变了。
“李嬷嬷王嬷嬷，二姑娘好像梦魇了，怎么都叫不醒。”
“什么？”李嬷嬷王嬷嬷一个端着水，一个端着托盘，急匆匆的从屋外走来，快步到榻子前。
“二姑娘，二姑娘。”
“这是做了什么梦？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春杏，去找周大夫。”
两个嬷嬷一人说一句，见着顾锦璃发梦不醒，怕她旧疾复发，便吩咐找大夫医治。
春杏点头转身，顾锦璃一声师父别走，睁开了眼睛，“二姑娘，二姑娘醒了。”
李嬷嬷急声，王嬷嬷转身拿过茶盏，“二姑娘，喝杯茶润润喉，你可吓死我们了。”
顾锦璃抬手抚了一下额角，手指满是汗水，闭了闭眼，方起身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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