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有多狠心
第195章 有多狠心
赵峥笑眯眯看着静安侯。
“他不过是个同进士，既非京城人士，又不是出身名门望族，本来最多也只能去外地做个县丞之类的小角色，如今却能在户部做个主事，官职虽不入流，却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姚至柔顿时了然。
前世温旭就是从户部一步步走到后来的位置的。
“既然是在户部当差，每日定然没少与人丁户籍房产册子打交道，如果对经手和管辖的户籍资料足够熟悉，那就一定能从里头找出合适的收养人家——他这是早有预谋！”
眼看静安侯夫妇脸色青黑，赵峥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侯爷和夫人也不要急着生气，这差事肯定是别人看了你们的面子才给他的机会，温主事珍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自毁长城？收养孩子的人家，说不定是为了安置那位岳表妹的孩子所用……”
赵峥这话说完，静安侯脸色更黑了。
“所以贼妇人不舍得自己的外孙被送走，就要把我儿的孩子送走？”
他气得起身在屋里暴躁地转圈，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为什么要把那野种送走？”
静安侯想不通，既然是已嫁的妇人，生了孩子又不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养，送走做什么？
静安侯夫人看了一眼姚至柔，尴尬的咳了一声。
“因为那妇人的孩子，是温旭的。”“什么？”
静安侯眼睛快要瞪出眶子去。
夫人只告诉了他温家人心肠歹毒换了他的外孙孙，没却想到，这背后还能有这么不堪的隐情？
“老夫要去杀了他！”
他说着就要回静安侯府去提刀。
静安侯夫人连忙让他冷静。
“那现在孩子在何处？”
赵峥沉默了一会儿。
“孩子的情形……有些不太好。”
所有人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不太好？
不太好的意思是什么样的不好？
静安侯气得又要挣脱夫人的拉扯回去提刀。“我已经让人把孩子送到了戚守健戚老儿那里，让他无论如何也得把孩子给救回来。”
静安侯夫人拉扯静安侯的手瞬间脱了力。
“那就好，那就好，有国手在，一定没问题的……”
也不知她是真的相信，还是在努力安慰自己，眼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我可怜的阿瑜，我可怜的外孙孙……”
赵峥竟然破天荒地学会了安慰人。
“上回来照看贵千金生产的就是戚老儿的徒弟，夫人想必也见识过他的医术，当时若无他在，想来贵千金会更加凶险。现在是戚老儿亲手医治……想来孩子定会无恙的。”
静安侯抱拳向赵峥致谢。
他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慌张。
如果孩子留不住，他怎么去面对阿瑜？是他只顾着侯府的体面，害她至此。
就算阿瑜不怪他，他又如何能原谅自己？
眼看静安侯夫妇一个比一个激动害怕，姚至柔只好自己问起了赵峥。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还算健壮，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峥叹息一声，很是有些戚戚然。
有些事情真是，你当个八卦听的时候，觉得也不过如此。
等自己参与进来，哪怕这件事情本来跟自己无关，也难免为其中的爱恨情仇触动。
“你们知道他们有多狠心吗？”
“温氏去找的那家人，是她提前收买好用来送孩子的。约定等有人把孩子送到他们手上，他们就马上送到温府后门边的一处狗洞，听到暗号后，再将孩子从狗洞抱回去，到时候会有人来将孩子带走。”“那家人接到孩子的时候已经宵禁，但还是如约把他偷偷送到了温府后门的狗洞，但却一直不见所谓的暗号。”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那人实在熬不住，试探性地钻进狗洞一摸，却摸到了已变得冰凉的襁褓。”
“那人本以为孩子已经死透了，没想到襁褓填的是很好的料子，保暖效果不错，掀开来发现里头还有温热，便连忙塞进怀里抱了回去。”
“那家人说，雇主原本说的是很快就会有人来将孩子带走，但他们却迟迟没有等到人来。这家人本来恰好有个女婴，虽然自家孩子的奶也不够吃，但还是尽力匀了些给这孩子。”
“孩子本就冻了大半夜，加上奶水不足，养了几天越来越虚弱，总是吐奶，又不断地发烧惊厥，眼看着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
“这家人生怕孩子死了被人找麻烦，一等到温氏重新上门，就让她赶紧结了银子，按她的指示马上把孩子送到了明兆坊那户人家去了。”
静安侯夫人已完全控制不了情绪。
她伏在静安侯的身上大声痛哭。
姚至柔的心也揪成了一团。
难怪她后来安排在门外暗处的人发现不了异常，因为孩子早在前一夜就在狗洞里被冻了半夜！
赵峥见大家都十分激动，却也并不劝解，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要孩子去的那个外室，也并不是真的想养别人的儿子，只不过想要有个入府的筹码。”
“她们并无一人发现孩子病了，发现他吃不了几口奶，也哭不出声，也就放在一边，庆幸这孩子还算省事……”
静安侯夫人听得终于嚎啕大哭。
“我可怜的孩子啊……”姚至柔心里很难受。
她抬头去看赵峥，见他面上也满是悲悯。
静安侯拍着夫人的背，眼中腥红一片。
“本侯要让温氏那个贼妇人——”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不！得！好！死！”
造成孩子如今境地的，也许有温氏丫鬟的随意，有抱走他的两家人的疏忽，但罪魁祸首却是温氏无疑。
如果没有她的恶毒私心，他可以安稳地呆在爱自己的人身边，可以吃饱穿暖，被呵护备至，而不是如今生死都不可预知。
姚至柔的内心感到很沉重。
或许前世王若瑜就是这样失去自己的孩子的吧？
她现在就希望孩子能平安无事，否则同是做过母亲的人，姚至柔光是想想都跟感受到那种悲痛。
静安侯夫妇悲痛过后，便急着要去御医所找戚守健看孩子。
知道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后，夫妇二人心痛到无以复加，只希望能多陪在孩子身边。
二人走后，房间内的气氛依旧有几分压抑。
赵峥不愿姚至柔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便故意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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