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丑女子
这跟金如意上街，有一好处，那就是不怕拥挤。这不，刚到元嫂家门口，在门口看热闹的路人便散了一大半，个个躲得远远的朝如意指指点点。如意走在言远前头，见元嫂家门开着，他摇摇摆摆大步跨门进去，这一只脚刚踩进门内，“嘎达”一声，一个硕大的猪蹄子不偏不倚砸他脸上。
“如意，没事吧。”毓儿踮起脚看如意那脸，脑门上被砸出一道红印子，看着变疼。
如意还来不及述自己委屈呢，门里头元叔的咒骂声先响起来：“天杀的，到底是那个王八羔子害我家老婆子！我们本本份份老实人家，一定是老婆子沾了扫把星的晦气，要不然我老婆子怎么会受这罪呢。”
元叔坐在地上是又哭又闹，三人也不敢轻易上前问话，许久，他哭够了也闹够了，这才姗姗起身摆出黑脸问如意这扫把星过来干嘛。言远将如意拦在身后，说明来意，元叔看在孟老爷的面上便应允他们三人可以看看现场。
“茯神山庄未来庄主，你这威望还抵不过一个猪蹄子。”毓儿看着如意发红的额头，忍不住偷笑。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亲切啊，没架子。”如意也感没面子，嘟嘟囔囔地给自己找台阶，“公子我大人大量，一个猪蹄子，我受的起。”
“你就少说几句吧，看元叔瞧你那眼神，我怕等下又来一猪蹄。”
元嫂家不大，外头一个猪肉铺子，里面两间单房，据元叔所说，昨夜他赌坊玩几把，准备回家时正值大雨，他见雨一直不停，便多玩了几把，这赌钱是越输越想再赢回来，一来二去就是一夜，早上去小摊上吃了碗馄饨，回家时就看到元嫂已经身首异处。
“昨日元嫂和豆腐西施庆瑞在水月楼吵架，你可知道。”搜寻一圈没有结果，言远只好找元叔问话。
“知道。”
“他们是为何事争吵，你可知。”
“这、这我不知道。”元叔神情大变，慌乱否定。言远觉着蹊跷，连连逼问，可元叔也不知为何开启了马虎眼，只是一句“不知道”了事。
借言远问话的功夫，毓儿和如意倒是将整个元家翻了个底朝天，里里外外搜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如意在元嫂遇害的房子里晃荡，有一事他想不明白，一边想一边找椅子坐下，可刚坐稳，哪料这椅子腿坏了一条，椅子一倾，金如意“夸嚓”一身直直倒地。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这什么椅子啊，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能坐塌。你还躺地上干嘛，怪脏的，快起来！”
“等等！”这一摔倒让如意有了另外发现，墙角红柜子底下有颗发亮的小珠子，如意本能地想伸手去掏，可柜子底座低，他手大伸不到底，便叫来毓儿：“小流星，你看这底下。”
毓儿见柜子底下满是灰尘，本不想出手，可又怕错过线索，只好皱着眉头勉强将手伸进去摸索，扒了几下，掏出一颗穿了空的粉色珍珠来。
“这东西是线索吗？别是元嫂自己平常装饰用的吧。”毓儿看自己占满灰尘的手不悦，“金如意，你看我手脏的，这东西要是没用，我可白扒了。”
“这东西肯定不是元嫂的。”如意小心接过珍珠仔细打量，“你看元嫂家连个梳妆台都没有，平日里也没见她打扮，素钗都没有，何来的珍珠。”
“这里是内院，外人一般不会进来，这珠子会是谁的呢？”
“别动。”如意突然轻声叫到，他慢慢靠近毓儿，胸脯离毓儿的脸颊仅一指距离，毓儿吓得不敢动弹。如意手伸到她背后的红柜子轻轻一扶，“你看这是什么？”
毓儿往如意指尖一瞧，嫩嫩白白一点，真是豆腐渣子。
“昨天在水月楼，庆瑞发髻插着的发簪上就有一串粉色珠子。”如意把珍珠藏入荷包，起身欲扶毓儿，可手刚伸出去停顿片刻又收了回来，尴尬一笑，“起来，陪公子去会会那位豆腐西施。”
“你觉得她是凶手？”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像。”
“我也这么觉得。”如意漫不经心地笑着，“我只是好奇，这珠子怎么就跑元嫂家桌子底下喽。”
和言远简单交代后，三人抓紧时间去找庆瑞，毓儿见元叔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和善，便走在最前头催那二人快快跟上。大概是走的太过惊慌，她一个不走心与前面迎来的人撞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
“我才是失礼了，罪过罪过，对不起，对不起。”面对那姑娘怕是受了惊，连连道了几次歉。
对方如此客气，让被撞的毓儿反而不好意思，她请那姑娘莫在意，靠近准备去扶对方，姑娘也正好抬头望向她，这一望可把毓儿吓到，这姑娘可有够丑陋的。都是女儿身，自知女孩都在乎容貌，毓儿深知自己不该有所冒犯，可那姑娘的面容忍不住让她多看几眼。那女孩胆小，见毓儿瞧她，她立马羞红了脸跑开了。
“小流星，堵在门口发呆干嘛？”
“刚我撞上一姑娘，脸上很严重的烧伤。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有没有伤到她。”毓儿觉着自己犯了错，急急和如意报告。
“脸上烧伤？估计是庆颜，庆瑞的妹妹。”如意轻声安慰，“那丫头虽然长得有点吓人，但心眼好，放心吧，她不会怨你的。”
听如意这么一说，毓儿更是感到内疚，看那姑娘畏畏缩缩的样子，怕是因为长相而自卑。
“庆瑞生的那么漂亮，自己却一脸吓人的疤痕，心理一定不舒服吧。”
毓儿心里头同情毓儿，一则同为女子，二则是以前她自己也受过不少苦，自己本是孤儿，别人有的她只能干看着，那种不甘心的和不公也曾缠着她夜夜难眠。想着自己在逆境里越爬越烈，而那姑娘却因自卑而唯唯诺诺，毓儿觉着她怪可怜的。
可毓儿这份细腻，如意公子倒不明白，他本不近女色，对女子的容貌也不在意，只是催着快去找庆瑞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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