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祠堂秘谈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毓儿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时间规划，只知道这个时间一般人家早已经是与周公会面。抱着小年兽回去，却看到茯神山庄上下灯火通明，几个下人打着哈欠迎接他们回来，穿过几个庭院被带到大堂，五位婆婆正襟危坐地等着他们归来。

　　只不过稍稍回来晚了一些，至于这么大阵势吗？毓儿觉着奇怪，今天的气氛为何比以往沉重许多，但主动开口相问并不是她的作风，于是她悄悄后退了几步，躲到金如意身后想避开大夫人的视线。

　　“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你们还没睡呢？”如意每回给那几位娘请安总要花费不少功夫，爹爹留下的风流债，儿子叫声娘都比别人累许多。

　　金家大宝贝一声娘，几个后妈自然是乐呵呵围上来，这种宠溺的画面毓儿早已经看过千百遍，见怪不怪了。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平日里最溺爱如意的大夫人今日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如意身上，她悄悄走到毓儿身边，示意毓儿同她出去。

　　“如意！”毓儿对于这位曾经逼她吃黑暗料理的大夫人还是有几分忌惮，她压低声音跟如意求助，可是这个傻小子现在却只顾着和其他人嘚瑟自己新抓来的宠物，完全没有注意到毓儿可怜兮兮的求助。

　　“你跟我过来。”大夫人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威严而有力。

　　毓儿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虽说自妖猴那件事情之后，她阴差阳错地得了一个能渡如意过劫数的名头，不过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意和她呆在一起多少还是触了些霉头，从小到大都好运连连的如意，唯有和毓儿在一起时才会受些皮外伤。

　　“多亏了咱家公子天生运气好，要不然早就被那妖女害死了。”这样的闲话，毓儿现在还能在几个下人口中听到。

　　“大娘，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毓儿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心中满是担忧和疑惑，可她也不敢不听从一家之主的指挥，像只小狗似的乖乖跟着通过河边的长廊。

　　大娘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步子很急。

　　这是一条平日里不怎么走的长廊，尽头是金家祖祖辈辈牌位所立着的祠堂。中秋的时候来过一次，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那时候云兮也跟着他们一起举着香拜祭，他和如意并排举着，就好像是金家的一份子一般，所站的位置甚至比毓儿这个明媒正娶的媳妇还要重要几分。

　　但是今儿有点不一样，大娘甚至没有带一个下人，只有她和毓人两人，脚步声在深夜里显得分外明显。长廊两旁的灯笼幽幽亮着，里面的烛火显然即将耗尽，在夜风里挣扎着颤抖着。毓儿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娘为何要带她去金家的祠堂，那地方本不是她一个女儿家可以随意出入的场所。

　　“大娘，毓儿做错什么了吗？”在到达祠堂门口的那一刻，毓儿故作委屈地再一次发问。

　　大娘依旧沉默，她的表情很严肃，比之前在厨房创作黑暗料理时的模样还要认真吓人。她将门推开，自己举着蜡烛进去，将几位先祖牌位前的红烛一一点上，毓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看着满屋子的蜡烛亮起，红色的烛光映着二人的脸庞。

　　“金家的时间不多了。”大娘终于开口，用极度悲伤而无力的语气说出让毓儿不明白的话，“那个人，就要回来了。”

　　这回毓儿学聪明了，她不懂，也不会随便发问，她往大娘的身边靠近了几步，发现这个平日里驰骋商场的女强人居然在微微发抖，再一看，红色的烛光中她的眼角居然有几点泪花，她居然在哭。

　　这下毓儿更加不明白了，她遇到了什么事情，是关系到金家存亡的大事吗，可是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找毓儿，她不过是金家擅自娶进门的媳妇，甚至还是个不怎么讨婆婆喜欢的媳妇。

　　“你是不是在想，我问什么找你？”不愧是掌握商场风云的女人，一眼就看穿了毓儿的心思，她倒吸一口深气，恢复坚强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如果那一天到来时，只有你可以带着如意离开。我们五个就早已经不在乎这条老命，早点下去陪老爷也不是坏事，但是如意不可以，他才那么小。”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比如意还小，他是个孩子，我不也是个孩子吗？危险真的来临时，我并不能保证我可以保护好如意。”毓儿理直气壮地说着，虽然她现在占据着一个十三岁的小身体，但她说话的语气可着实不太像是个小孩子。

　　“哈哈哈。”大娘大笑起来，她直勾勾地看着祖先灵位，仿佛在沉思。

　　“我没有在开玩笑，如果是能把金家摧毁的大事，我又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保护如意。既然是针对金家的大事，那对方一定也会冲着如意来吧，他可是金家唯一的后代。”

　　“你很聪明，非常聪明。清远道长最初跟我说你会帮如意度过劫数的时候，我还并不相信，你这孩子可一点都不像如意的福星。他执意将你带在身边，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让一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娃娃这么喜欢。”大娘转过身看着毓儿，细细打量毓儿的脸，即便是像大夫人这样曾经艳美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毓儿生的一副好皮囊。

　　“我能有什么魔力，只不过正好长成如意喜欢的脸罢了。”像是故意在反击大娘，毓儿嘴角勾起笑容回答，不过对她而言，如意的喜欢十分微不足道。

　　“你倒是对自己的脸蛋很自信啊，我们金家男人的品味可不差，我既然能允许丈夫迎娶那么多位妻子，自然也不会在意儿子会痴情一个女人，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别说是男欢女爱了，我连金家未来会面对的灾难，我舍不得对他说。”

　　“那你就舍得和我说，你觉得和我说有用吗？我能为金家做什么。”

　　“你不需要为金家做什么，你只需要为如意做一点事，保他安全。”大夫人的眼神突然严厉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体内所拥有的力量甚至不亚于云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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