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楚太子妃
一时间,薜荔与周玉衡皆为兰茝的话所惊。
“城郊,为何要送往城郊!”一直待在房内两耳不闻天下事的薜荔自然不知道梁荃的这个命令。
他还是刚知道梁国因为兰姜的隐瞒而暴发疫病。
“奉南梁陛下口谕,凡身患疫病者一律押往汴京城郊隔离。”兰茝掷地有声的传达着梁荃的命令。
薜荔这次未在说什么反驳之言,他也知道将兰姜隔离才是正确的选择。
周玉衡却震撼于兰茝话中的那声“燕公主姜”而非“周太子妃。”
他原本为了拖北燕下水,共同担责而叫上了兰茝与薜荔二人,但他没想到兰茝竟做得这般决绝。
这帐分毫不算在北周的头上,竟由北燕一力承担。
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女子,干脆,决绝,不留情面。兵不血刃的将他逼至绝境。
这一声“燕公主姜”让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权衡利弊与满腔算计尽数暴露在那一双清亮迫人的双眼之前。
若一切真由北燕一力承担,那他北周的颜面将置于何地。
想到这,他开始焦躁:“将军莫不是忘了,姜儿已经嫁为人妇,而她的夫君是我,你当称她一声周太子妃。”
兰茝这才正眼看着周玉衡,目光与他对视着,唇角的浮起的笑意艳色逼人,“您若真将她当作你的妻子,就应当像个丈夫一样担下全职。可是,周太子,你敢吗?”
周玉衡在她的逼问之下,无处遁形。
他不敢。
他的话带着尖锐之意:“北燕山河动荡,南梁局势不稳,如今两国实不宜再起波澜。为兰姜之过而背负梁国全城百姓之性命,将军,你有真有这个胆吗?还是将军仗着这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凭借着你与梁王昔日的三分旧情,便可让他为你掩过这滔天罪责?到底是女子啊。”
说到这,他突然笑出声来,“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这江山美人的选择,我早已经做过无数遍了,奈何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这便是男子。”
“哦?那依周太子之意,我这罪是担不得了?”兰茝双眼微。
周玉衡以为他听懂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态度这才和缓了一些:“这罪责不该全落在周的身上,也不该全落在燕的身上,该由两国共同承担。况且,以将军在南梁的地位,怕是无法替北燕做这个决定?”
“那若是加上西楚太子妃之位呢?”楚瞻突然从门外迈进来,着实吓了几人一跳。
兰茝没想到他将西楚太子妃这个名头都搬出来了。
她瞬间觉得方才室内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他这一声太子妃而变得“艳色非常”。
“楚太子此言何意?”周玉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黑色瞳孔中瞬间凝聚的银芒好似夜空之中急剧上升的烟火,下一刻就会突然爆破开来。
他的在意更显得此刻的楚瞻云淡风轻,他轻笑出声来,对周玉衡道:“若兰茝是西楚太子妃之位,可有能力担下这个罪责?我楚京勋贵一向最重家室关系,既然小姨子有这个麻烦,楚瞻愿一同担这个罪责,所以周太子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楚瞻这轻飘飘看似玩笑的话却让周玉衡满腔反驳之言哽在喉间,咽不下去,说不出来。
而薜荔却对楚瞻不动声色的竖了一个大拇指。
“走吧。”兰茝又对周玉衡鞠了一躬道:“现在,这已成为我北燕家事,不牢太子费心了。”
说罢她招呼门外侍卫取来担架,将兰姜抬至马车之上。好在兰姜这次出行隐瞒了身份,即使染上疫病也只会被当作一位普通侍女。
兰茝与楚瞻坐在后边的一辆马车之上,梁荃给了她自由出入的令牌,即使封城她也可以出城。
“多谢你方才那一句太子妃了,不亏是天下第一公子,这计策真是振聋发聩啊。”兰茝垂着头说道。
楚瞻笑着解释:“他一生看似臣民爱戴,却谨小慎微,不容有丝毫差错。这种人最怕的就是风险,任何不利于周国之事都要思量再三。”
“只是阿酒。”楚瞻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她道“我这声太子妃可是让你害羞了?”
“没有!”兰茝矢口否认。
“我怎么记得振聋发聩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若不是害羞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你燕国的成语是这样用的,有机会去北燕定要向当地的教习请教一番。”
一直垂着头的兰茝立马抬起头来对楚瞻道:“是我害羞了!”
楚瞻笑着转过头去,突然发现她的眼眶早已通红。
原来,她方才与他谈笑的那些话不过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罢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意,一把将她的头按在怀中,“我不看你就是了,你哭吧。”
兰茝窝在她的怀中,声音开始带着一丝哽咽:“哪有人强制别人哭的。”
“过不久我便要去北魏了,你现在想哭还来得及。到时我走了,看你找谁哭去。”
逞强久了,哭就会变得很难。
兰茝听了他的话破涕为笑。
但心中的酸涩之意却如海岸线的浪花一般再此拍打而来。
很快,她的泪水便打湿了楚瞻的衣襟。
他将她圈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直到马车到了京郊隔离营。
隔离营原本是京郊新兵营,因今年未招收新兵所以一直闲置着。
因为疫病暴发突然,被梁荃用作疫病隔离营。原本离新兵营不远处的精兵营很快转移了位置。
营外有重兵把守,以防里面的人逃脱。
按规定,兰茝这样未患疫病者是不被允许进入营地内的。所以她只能在营地外,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目送兰姜被送入隔离营中。
“放心吧,我回去后便派人密切关注她。”楚瞻安慰道。
“有劳了。”
只看了几眼,马车又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回到使臣会馆后,兰茝片刻不得停歇,带着薜荔前往梁国宫廷向梁荃请罪。
至于楚瞻,他自然是没去的。太子妃这话也只能恐吓周玉衡这样的局外人罢了。
梁荃对兰茝是什么感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若他真去梁荃面前说什么太子妃之类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陛下,抚远将军,燕昭王求见。”梁荃此刻正研究白露的供词,内侍的通传让他挑眉。这两人一同来倒是罕见。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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