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七 血战不休
“来吧，亲爱的……与我一同，堕入那奈落黄泉吧！”
宛如鲜血般赤红的花瓣，从她的背后飘散而出。
就仿佛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而她便站在由花瓣组成的火焰正中心。
而后……星火如雨点般洒落，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击打在菲尔的护盾之上，因为攻击面积实在太大，菲尔超高的移速反而成了她的劣势，真正瞄准了她的倒是少数，大部分的攻击都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机体受损，损伤部位检测中……腿部推进器故障，检修中……”
一个不稳自旋了七百二十度之后，菲尔肩部的制御喷口才让她面前恢复了平衡，但想要恢复之前的高速，却需要一定的时间。
“战斗辅助模块上线，模式切换，【开拓者形态】。”
最适合行星表面的战斗形态，赋予菲尔极高的防御加值，将大部分的能源调入护盾系统，不断刷新着的护盾，让她即使面对再高强度的攻击也毫不畏惧。
虽然速度有点慢，可是……再慢，也比刚刚得到超凡力量，当个炮台可以但移动纯粹靠腿的卡夫卡要强。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因为心气高，再加上菲尔的破坏实在太过猛烈主动站出来的卡夫卡对菲尔已经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了。
极限运转的护盾发生器甚至可以将任何已知的能量种类抵挡在外，极高的频率下，甚至可以当做武器使用……
任何所能接触到这道能量屏障的实体，都会被瞬间解离成基本粒子，事实上菲尔甚至都不需要远程攻击武器，开着护盾一路撞过去就好。
而菲尔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目标确认消灭。”
就连菲尔都感觉到一丝不可思议，夏尔的目标之一卡夫卡就这么简单的被消灭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为此，菲尔又确认了好几遍，但无论那道传感器都显示名为卡夫卡的血肉生物的确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任务完成，开始回归。”
既然卡夫卡已经死了，那这里也就没有需要关心的东西了，已经可以回去了。
自己帮了夏尔这么大的忙，夏尔必须要好好奖励自己才行！上次吃的那种甜品实在是太好吃了，如果可以的话……必须要再尝一次！
但夏尔会那样做吗？
事物常有表里，庄严的背后隐藏着淫荡，静谧的背后隐藏着疯狂，在道德背后栖息着的驳德才是人生至高的逸乐。
这句话对大部分人都适用，包括夏尔。
作为魔族贵子和继任者，有着这两重身份的他，早就习惯了这样了。
厚重的假面之下，所隐藏的……也不一定是真实，但那被隐藏起来的，一定非常丑恶，让人不得不将其深深的掩埋。
他对待自己的朋友都和颜悦色，可骨子里却冷血无比，他会为了自己的亲人做出任何事情，包括将眼中的蝼蚁赶尽杀绝，他喜欢未知的事情，即使因为探索这些要让无数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似宽容，却自私无比，看似大度，却斤斤计较，看似高尚，却做着亵渎的事……
譬如说现在。
明明说好了只要弄死卡夫卡和奈特丽安这两个被世界意识所选定的代行者就可以了，但夏尔却并不是这样做的。
让菲尔和吉斯特两人出去分散世界意识的注意力，让它以为自己只能做到这一步，让它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聚集力量……
但夏尔早就摸清楚了祂的实质，如果不将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消灭干净，祂很难被自己当做研究素材打包带走。
祂根本就不是和这个世界的意识，祂的本质是和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勾连在一起的！
所以……那就来吧！
魔族真正的底蕴，魔素最普遍的运用方法……一个个体便是一个文明的底力。
“娜雅，谢谢你之前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选帝侯之间的不传之秘，自身分裂的秘术，你要学吗？”
……………………………………
天空到底是什么样的颜色呢？
她已经忘记了，也许是蓝色的，也许是白色的，但......绝对不是现在的血红色。
战斗已近进行了多久了？一天，还是两天？还是......半个月？反正这场战斗真的进行了很久了，久到大多数人都忘了原本的天空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虽然这场战斗已近进行了很长的时间了，但是......在护城河下，却并没有多少的尸体，不是因为清扫工作做的好，而是因为......
那些尸体都被怪物吃掉了。
没错，这次的战斗不是像往常一样是人类和人类，他们正在和一群怪物战斗！
一群吃人的怪物！！！
“该死......该死！”
奈特丽安不住的诅咒着那个邪恶，但又能有什么用呢？
就算想逃，也没地方可逃了。
怪物们已经把这个城池彻底的围了起来。
而且……西边还有那个移动的灾祸，甚至比这些怪物更甚，起码这些怪物还可以力敌，可那个至今不明正体的灾祸，连它的目的，它的行动规律都摸不到，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毁灭一座城市……
教国，已经经不起蹂躏了，但……
“绝对不能屈服于邪恶的入侵者！！！”
红着眼看向身后的奈特丽安看着自己的同族仿佛麻木了似的，只知道不断的射箭，刺枪……
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我的同胞们，绝对不能屈服于邪恶的入侵者！我们是人啊，是在祖灵的庇护下世代安居于此的人子！想想我们的背后，那里有着我们的妻子儿女，有着我们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接受了帝国的文化，对我们守护了千年的圣地存有疑虑，但……今天的我们不是为了守护教国，不是为了守护那些祖灵，也不是为了所谓的荣誉，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挚友，我们昨日还把酒言欢的同伴们，今天只能在那些凶残的怪物肚中凝视着我们，我知道……大家都在害怕，可害怕有什么用呢？！”
“我们已经别无退路了！！！”
“我的同胞们，为了我们的妻子儿女，为了我们发誓要守护的人，今日……死战！！！”
“死战！！！”
无形的波动从奈特丽安身体中涌出，所有人瞬间被和打了鸡血似的，原先的冷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的恨意和勇武。
“死战！！！！”
“今日便是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今日便是吾等为人类捐躯之时，我无法许下死后成为英灵，享受永世极乐的诺言，我自己都不相信那个，但我知道，今日战死的勇士们，将世代被我们今日所保护的人们铭记！”
“为了……人类！”
高声疾呼着，奈特丽安抬刀就将一个爬上了城墙的怪物一刀两半。
滑溜地鳞甲在她面前就和纸一样，一脚将怪物散发着腥臭味的尸体踹下了城墙，奈特丽安朝着身后大吼起来。
“快！快！抬过来！！！”
几名气喘吁吁的勇士费力将一尊造型奇特的钢铁造物抬到了城门之上……
那是……被很多老祭司认为是亵渎，甚至导致了祭祀团大洗牌，死了数个德高望重的老祭司才做出来的决战用武器。
举办盛大无比的血祭，勾连祖灵，让祖灵短暂下凡……可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听祖灵的教导，而是……为了杀死祂。
神术和枪炮，赤红地钢铁洞穿了祖灵的身躯……
将祖灵的尸体做成着一尊尊的致命武器，帝国的科学家，教国的祭司，为了这些武器进行了无数次的实验，最终……试作品终于做出来了。
“开炮！！！！！”
奈特丽安急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看着下面那些怪物狰狞的面容，她的恶狠狠的咬着牙，划破了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血涂遍铭刻着神秘铭文的炮管之上。
而后……
“吼！！！！”
一只巨大的老虎虚影仰天长啸。
那是曾经的猛虎之神，赤红地眼牟如今已经苍白一片，祂的皮被做成了这一尊火炮，而祂的骨……
‘咔嚓’
望着成片成片死亡，但很快又被之后的怪物补上了空缺的怪物们，奈特丽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哀伤。
红白相间的造物被她固定到了手上，就仿佛一个狰狞的巨爪一般。
“继续开炮！！！”
猛虎继续咆哮着，一阵灼热的蒸汽流随着音浪扩散着，很快，一阵香气便飘了上来。
那是被烤熟的怪物的香气，让人闻着就食欲大振，尤其是在奈特丽安已经近乎三四天没吃饱饭的情况下，这阵香气让她差点儿被有些过重的装备拉到城下去。
但......如果她这个领头的都倒下了，那那些士兵怎么办？
狠命的咬着舌头，品着弥漫着铁锈味的舌尖，任由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于口鼻间，将那阵香气稍稍压下。
“继续！不要停止！三人一次！精力不够的换下一波！！！”
很快，几个头发都花白了的壮汉被抬了下去，换了另外几个勇士操作这门要命的火炮。
那些怪物可以沿着垂直的城墙直接爬上来，也不知道它们那黏糊糊地皮肤是怎么做到的，但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消减一下它们的数量，那他们肯定撑不过下一波的进攻。
所以……
“你们……逃吧！”
满是血腥味的风吹起了奈特丽安的刘海，那湛蓝色的目光直直地照入了在场每个人的眼里。
“圣女殿下，您……您说什么？！”
“你们快逃吧！这里交给我……后方还需要你们的协助！只有活下去，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
“但……圣女殿下您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啊！”
“刚才是刚才……”
望着自己已经开始萎缩的手臂，还有那开始闪烁起妖异光华的巨爪，奈特丽安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凄惨。
“你们已经足够努力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听从她的话语，一个个都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圣女殿下，看的她……有些不自然的偏转过了目光。
“你们快逃吧！我一个人，完全可以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事实上是感觉自己时间已经不够了的她，纵身跳下了城墙。
只是一爪……大地撕裂，破碎的鳞片和腥臭的汁液漫天飞舞，怪物的残肢断臂很快就铺了一地，那让人恶心的鱼腥味也越来越重了。
“圣女殿下！！！小心！！！！”
虽然看似是单方面压制，但……奈特丽安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这群士兵逃了，回到了后方，她的牺牲也就没有白费，后方有了更多的力量，说不定能坚持到那个兵器的完成，可是……
“诸君，圣女殿下在奋战，难道我们就要逃走吗？！”
“告诉我，我们要做什么？！我们之前是如何答应圣女殿下的？！”
“唯有死战！！！”
一开始只是几个，到了后来，‘死战’之声连成了一片巨大的声潮。
“死战！”
“死战！”
“死战！！！”
一片又一片的浪潮甚至撼动了城墙，那份赤城之心，甚至让怪物都停止住了步伐。
因为怪物们的母体不想继续玩了……
“夏尔，我分裂出来的这些子体都好弱哎……”
“告诉你需要多学点知识，自己搭配身体结构，谁知道你以前只会用魔素特化，自己对自己的结构一点都不了解，子体很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看着不断抱怨的娜雅，夏尔也有些无奈了，娜雅居然一点制造衍生物的经验都没有，她真的是魔族吗？
还是说……该夸奖一句选帝侯种族将这个技术封锁的真是太好了？
“唔……但也不是没有用吧？你看，奈特丽安哎！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奈特丽安吧？”
“还真是谢谢你咯，所以……你要自己上？还是继续测试一下你的子体战斗力，多收集点数据以便于更换身体结构？”
“呵，手有点儿痒了呢……”
望着那个不断屠杀着自己子体的人类，娜雅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她的血肉一定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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