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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话 女儿与原谅


  屋内,成伯紧张地望着林神医探脉。

  但见林神医摸上脉象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整个人便如同被雷击中一般陡然愣住,面上亦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成伯见状心里一紧,小心地问道:

  “神医,我家公子他……不,不打紧吧?”

  林回春蹙着眉头没有说话,似是无法相信先前的诊断,再次摸上天歌手脉,可这次得出的结论却依旧如是。

  见林回春神色凝然,成伯心里更慌了:“神医?神医?我家公子……”

  回过神来的林回春面露古怪,轻咳一声道:

  “没什么事,寻常风寒罢了,这两日消雪天寒,之后再出门定给你家公子捂严实了。”

  说着林回春探了探天歌的额头,一边吩咐人去拿酒和帕子,一边起身走到桌边:

  “我开个方子,你们着人去养心堂抓药,然后按着上面写的煎好让她服下就行。最晚明天晚上便会好利索了。”

  成伯是极细心的人,话是听进去了,但林回春方才神色的异样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所以听到只是寻常风寒,成伯便多多少少有些犹疑:

  “神医,我家公子他当真没有什么大碍?您若是有什么顾虑不好说的,要不我这就去请寒山先生来,您尽管与他说,就是要什么稀罕药物或是旁的难处,咱们都有法……”

  听着成伯这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的话,林回春停下笔,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呢,还是盼着你家公子真有个什么好歹?我自个儿徒弟啥情况我自己还不清楚啊?”

  成伯闻言忙不迭告罪连连:“这心里一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说错了话还望神医莫怪,神医莫怪。”

  林回春这才转回脑袋,忍着憋闷继续写方子,脑袋里却回想着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我自个儿徒弟啥情况我自己还不清楚?”

  若在此前他一定信誓旦旦,可这会儿他简直想捶自己的脑袋

  ——这徒弟啥情况他之前还真不清楚!

  思来想去以为是个小子,谁能知道到头来却是丫头片子?!

  -

  接过方子之后,成伯忙不迭吩咐人去抓药熬药,林神医亦是起身准备带着小童离开。

  可他刚起身还没走两步,外头先前去拿酒水和巾帕的小厮便跑了进来。

  “用帕子沾着烈酒帮她把身……把脸和脖子都擦一擦。”说完这句话,林神医咳一声,“小厮毛手毛脚的,去换个丫头过来服侍。”

  说着又往外走去,可刚到门口,却又折过身子回来,从那侍奉的丫头手中拿过酒水和巾帕:

  “我是大夫,还是我来吧。”

  说着将人往外赶:“屋里人多容易过了病气儿,你们都出去出去。”

  大夫都发话了,更何况这个大夫还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更是天歌的师父,众人稍微迟疑了一瞬,便依言出了门。

  拿着帕子和酒坛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泛白仍在昏睡的年轻人,林回春真是又气又心疼:

  “你这丫头片子,可真是将老夫耍得团团转!待你好了,看老夫怎么教训你!”

  老人家横吹鼻子竖瞪眼,口中骂骂咧咧。

  但骂完之后,却还是耐着性子,见将帕子浸入酒坛中泅湿,又拧了拧,这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帮天歌擦着额头:

  “本该身上也得擦了才好得快。可你既然是个女孩子,又瞒着身份,就只能给你擦擦脸和脖子,到时候喝了药发一发,也就差不多了。”

  冬日的酒水本就微寒,这会儿就着帕子在暖室里带着凉意挨上额头,霎时让天歌蹙了眉头,脸也转向一旁躲开。

  林回春伸手,将天歌脑袋掰正,重新去给她擦额头。

  这一擦,少女额头上霎时白了一片。

  林回春见状一愣,翻过素帕一看,上头已经脏了一块,那颜色正跟人的肤色没什么差别。

  “……准备的还挺足,知道扮男儿家得将脸往黑了图。”

  老人家嘀咕一句,又看了看天歌的脸,“可这涂黑了也比寻常儿郎要白……”

  摇了摇头,林回春起身,重新拿了一条帕子泅湿,准备给天歌擦脸。

  然而这次帕子刚挨上脸颊,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倒唬得林回春一愣,将帕子正掉在天歌脸上。

  “……师父?”

  天歌抬手将帕子拿开,待看到眼前人的相貌,眼中的戒备一闪而过,化作不解与疑惑。

  “这是怎么了?”

  天歌说着便要撑臂起身,可是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再嗅着浓郁的酒精味道,她便多少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我这是病了?”

  “你还知道?”林回春瞪了自家徒弟一眼,“不过没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老实吃药两天就好了。”

  说着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絮叨起来: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还是我这个神的徒弟,居然也能染上风寒。”

  天歌尴尬的笑了笑:

  “师父指责的是,徒儿知错了,往后一定多加留心。”

  其实要真的说起来,天歌平素还是极其注意身体的,一来她通习功夫,保持着晨练的习惯,二来平素饮食又极其留意,所以自打回来之后,基本没生过几次病。

  今日中招,应当是昨天晚上在醉仙楼开窗户吹了许久的风,回来之后又没喝姜汤驱寒就这么直接睡了,这才害了风寒。

  乖觉认错之后,天歌撑着身子靠坐起来,这才留意到自己手中攥着沾过酒精的帕子。

  再一想先前迷糊中感受到的凉意,天歌抬手摸了摸额头,暗叫一声不好。

  可瞧林回春神色并无异样,她只好存着侥幸硬着头皮道:

  “师父,能麻烦您……帮徒儿拿一下镜子吗?”

  林回春闻言回过头来,在天歌面上看了一看,而后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好,给你拿。”

  说着将旁边桌上的琉璃镜给天歌递了过来。

  看着镜子里还是那张脸,天歌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她便觉察出不对来。

  额头上这一块白色……

  看着手中的帕子,天歌一下明白了过来。

  她用来易容的药粉什么都不怕,就怕用酒水擦拭。

  平素她自己卸掉妆容,都是用湿帕子沾着浓度极低的酒水擦洗,如今林神医为了给她降温,用的都是烈酒,这一下子……

  天歌扶额暗叫疏漏,正在她想着要如何开口圆过去的时候,却听旁边林回春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你的病是我看的。”

  -

  天歌愣了愣。

  师父都站在这里甚至亲自照料她了,她当然明白自己的病是师父诊治的啊。

  不过这话的意思?

  是了,自己醒来这一会儿了,却还没跟林神医说一声谢呢。

  想到这里天歌顿时乖巧:

  “麻烦师父跑这一趟照看徒儿,天歌谢过师父。”

  “……不用。”

  听着林回春极其勉强的挤出这两个字,天歌不由蹙眉。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感觉师父好像有些生气?

  可是她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啊,而且按照师父的性子,应当不会这么轻易生气才是,难道是她会错了师父的意思?

  是了,师父看病是有规矩的,就算皇亲贵胄都不能例外,自己这个徒弟想来也不能搞特殊。

  “那按您的规矩,师父想要什么?或者说您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林神医听了想打人。

  可看着天歌面上一脸坦诚真挚,气却生生撒不出来。

  老人家深吸一口气:

  “你的病是我看的,你的脉是我探的,你就没什么好给老头子说的吗?”

  天歌这回是真的懵了。

  该说的该谢的她可都说了呀,师父怎么好像越来越气了?

  她是不是没理解好师父的意思?

  天歌按着脑门儿,难道生病会让人变笨?可是她也没什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望着额头上的那块白色,天歌脑袋陡然一炸。

  脉象……

  脉象!

  师父这是直到她是女儿身了?!

  “师父……徒儿……”

  天歌心中忐忑,却又害怕自己猜错,只能硬着头皮说着含含糊糊的话,不敢抬头看林回春,“徒儿不是有意瞒着您。只是一个人出门在外终归有些不方便,所以这才不得不这般行事,徒儿错了。”

  林回春从一开始就等着天歌承认,如今一听她这么说,哪里会留意她这话根本没说那“这般行事”是怎么行事,只当她终于坦诚,心口憋着的气儿这才散了几分。

  但话是这么说,面上的不满却要继续保持着着:

  “我今儿个来给你瞧了病才知道你是女儿家,你说,若是我没发现,你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去?”

  话被林回春直接戳破,天歌心中仅存的那点侥幸也彻底消散一空。

  没等她开口,林神医又继续絮叨:

  “前儿个翟高卓还来养心堂拜访,明面上是谢我帮他母亲治病,可话里话外却问你的亲事安排,瞧那意思人还想将自个儿闺女儿说给你呢,你这倒好,居然来了一套假凤虚凰。”

  天歌还正想着怎么道歉呢,一听林神医这话,忙不迭道:

  “师父您可千万别答应啊,徒儿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娶妻呢?我可是一直将秋云当姐妹看待的,这不妥,这不妥,可万万使不得。”

  “你还知道不妥。”

  林神医白了天歌一眼,“不过你放心,我虽是你的师父,但你到底还有醉仙楼那个叔叔在,翟高卓找我也不过是探探口风,老头子还不至于不说不问就帮你定了亲事。”

  “哎呀师父您可莫这么说,我爹娘不在了,您和寒山叔对我来说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我往后若是结亲,定少不得您帮着相看。只是我眼下还小,谈婚论嫁的事情咱再往后放一放,不着急不着急。日后翟大人若是再问起,您就说……您就说我已经定了亲了,让翟大人给翟姑娘另觅两人。”

  前头几句话听得林回春心里舒坦,可后头见天歌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林回春又来气儿了:

  “你是个女孩子,婚嫁之事怎么能说得这么随意?还有什么叫还早?人家徐芮这都定亲了,你这还是个假小子,往后瞧你可怎么嫁人?”

  一听林神医这话,天歌伸手小心翼翼地拉着林回春的袖子,面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

  “嫁不出去那天歌就不嫁人了,往后就跟着师父好好学医救人,一直陪着您老人家。”

  看着天歌这从未有过的小儿女态,林回春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当初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那时阿芸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长到这般年岁,应该也是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吧?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太过无能,什么都做不到……

  -

  见林回春忽然发愣,天歌也不由顿住动作。

  可是很快,她便小心地拽了拽林回春:

  “师父?师父?”

  林回春猛然回神,看着面前带着几分担心的少女,不由松了一口气。

  正要说些什么,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与此同时有传话声传来:

  “林神医,公子的药煎好了,小的这会儿能端进来了吗?”

  “可……”

  林回春正要开口,似是想起什么,从桌上拿过一条还未用过的干净帕子丢给天歌:

  “绑在额头上遮住。”

  天歌接过之后麻溜系起来,待打完结,她忽而一笑:

  “师父这是原谅徒儿啦?”

  不然怎么会想着帮她遮掩呢?

  林回春白了天歌一眼,没有理她,而是走到门口去亲自开门。

  成伯等人因为担心,也跟着进来,待看见天歌额头帮着巾帕,不由有些不解。

  不是说用帕子沾着酒水擦拭降温么?这怎么还绑在额头上了?

  但有了先前的教训,此刻的成伯是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反正公子已经醒了不是?

  果然神医就是神医,还是不要轻易怀疑的好。

  ——————

  “师父这是原谅徒儿啦?”

  不然怎么会想着帮她遮掩呢?

  林回春白了天歌一眼,没有理她,而是走到门口去亲自开门。

  成伯等人因为担心,也跟着进来,待看见天歌额头帮着巾帕,不由有些不解。

  不是说用帕子沾着酒水擦拭降温么?这怎么还绑在额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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