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撕心裂肺
挂断手机，楚城转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并没有急于进入聊天群。
刚才楚城按了免提，江舟也听到了林宇尘的话，见楚城无动于衷，她虽然满心疑惑，却并没有催促他。
别人在思考的时候，最好保持安静。
她很好奇“孟婆”会对“迷路的羔羊”说什么，想登录“孟婆”的号码进去看看。
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上线，很容易被“孟婆”发现。
因为“孟婆”也用手机上线的话，会在她上线的同时掉线。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江舟强忍好奇，什么也没有做。
楚城转头深深看了江舟一眼。
她恬静地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东西，不再像安安刚离世时那样慌乱急躁。
“林宇尘知道我们在一起，我们联网定位是重合的，如果林宇尘和‘孟婆’暗中联系，‘孟婆’就知道‘迷路的羔羊’就是我，也知道你此时就坐在我对面。”
楚城微微皱起眉头，“如果林宇尘没问题，‘孟婆’知道你的手机号，也可以定位你的位置，这个时候如果我上线，‘孟婆’很可能根据我登录的IP地址，发现我们在一起，从而识破我是刑侦人员的身份。”
怪不得楚城没有立刻上线。
“可是之前你注册新号申请进入聊天群不也是在我家里吗？‘孟婆’如果能定位或者追踪位置，不也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江舟心惊，“难道他早就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了？还是，宋文典泄露给了‘孟婆’？”
“我在家里登录上线用的是电脑，启动了防追踪软件，不是黑客高手无法锁定我注册和登录的IP地址。
通过筛查宋文典的公私电脑及手机设备，暂时没有发现他将此案相关情况向‘孟婆’泄密。
宋文典是被迫为‘孟婆’做事，畏罪心理压力本来就很大，不会主动给自己加罪。
‘孟婆’可能对我的身份起疑，但我觉得他暂时并不知道我是谁。”
楚城说，“但是如果我现在用手机登录就不同了，‘孟婆’很容易定位。
我在想，林宇尘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让我立刻上线？
他是以为我不懂这些，还是认为‘孟婆’是网络小白，还是……他只是疏忽大意？”
“宋文典犯事已经是意外了，难道林宇尘也会知法犯法？”
江舟想了想，摇了摇头，“林宇尘不会，如果真是他，他完全可以将你就是‘迷路的羔羊’偷偷告诉‘孟婆’，‘孟婆’也不敢主动找你聊天。”
楚城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欠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果然还是单细胞生物。”
“说我没进化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江舟瞪眼，“我、我怎么啦？”
“你忘了，林宇尘也在被全面监控之中，他会自己卖自己吗？”
楚城起身绕过餐桌拉起她，“以后长点儿心，别把我之外的男人想得太好，能全心全意、无私无畏爱你的人只有我！”
“噢……嗯？你刚才说什么？”
江舟整理被他拂乱的头发的手猛然顿住。
“好话不说二遍，自己琢磨去。”
楚城红了耳根，转头往外走，“赶紧回家，别让‘孟婆’等太久，钓鱼也有时限。”
*
夜幕低垂，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渐渐模糊成一片璀璨的海洋。
急赶回家，楚城让江舟用杜安安的笔记本电脑登录“迷路的羔羊”进群，他用自己的电脑进行远程位置追踪。
随着开机声响起，屏幕亮起，一片幽蓝的光映照在他专注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坚毅。
“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楚城熟练地启动远程追踪软件，“你知道我之前跟他的聊天内容，随机应变。我要看看林宇尘追踪的结果跟我是否相同，如果他也有问题，那我和鲁队之前的计划要全部推翻。”
江舟看着楚城行云流水地敲打着键盘，一串串代号在屏幕上排兵列阵，感觉此时的楚城如同挥师百万的将军，沉着冷静，霸气侧漏。
“专心点儿，我知道我魅力十足。”
楚城目不斜视，紧盯着屏幕，仿佛能洞察每一个数据流背后的真相，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江舟哭笑不得。
“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楚城布控完毕，发出指令。
江舟赶紧收敛心神进入和“孟婆”聊天窗口。
“孟婆”竟然在线等。
这个恶魔明知道警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还敢明目张胆地上线不说，竟然还有耐心等人，真是狂妄到了极点。
“羔羊兄，近来和你女朋友处得怎么样？有拉小手吗？”
这是“孟婆”之前发来的信息，发送时间正是在他们在餐厅里林宇尘发来电话的前两分钟。
也就是说，林宇尘在第一时间内监控到“孟婆”上线，立刻就通知楚城了。
从这点来说，林宇尘很敬业。
江舟真不希望刑侦队里再有人出事了。
“刚一起吃的饭，处得不错。多谢关心。”
江舟用楚城之前跟“孟婆”聊天的语气回复。
“孟婆”秒回：别太乐观，给你看两段视频。
“迷路的羔羊”奉上一杯茶。
两秒钟后，聊天对话框里传来第一段视频。
江舟点开，顿时心神俱战。
她怎么也没想到，“孟婆”发来的，竟然是女儿安安被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侵犯的视频！
视频中的房间昏暗而压抑，四周的墙壁仿佛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只有走廊里昏黄幽暗的灯光透过肮脏的玻璃窗散射下来。
房间里除了正中的一张双人大床，没有其他家具。
安安呈“大”字被绑在床上，嘴巴被一条黄色胶带封着，两只眼睛哭得红肿，神情无比惊恐慌乱。
她拼命挣扎着，可是怎么逃得过两个成年男人的魔爪？
两个面具男狞笑不止，动作粗鲁地撕扯安安的衣服，丝毫不顾及安安的哀求和哭喊……
视频中每一帧的跳动都像是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割裂着江舟这些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
那些画面不仅是对视觉的极致冲击，更是对她灵魂的残忍践踏。
她的心跳如雷鸣般轰鸣在胸膛，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绝望，血管都要迸裂般，神经末梢都叫嚣着疼痛。
本来，楚城这边的追踪工作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鼠标的每一次点击，每一次滑动，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与狡猾的对手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他不断调整着参数，优化算法，试图在茫茫网络海洋中精准定位“孟婆”的真实位置。
可是感觉到江舟的异样，他转头看了一眼，顿时后悔莫及。
但此时，他不能分神，也不能耽误时间，“江舟，稳住，这视频不一定是真实的，你就当看小电影，记住，不要慌！”
谈何容易？
江舟也希望这是假的，可视频上痛苦挣扎的女孩子眉眼、体型、衣着和安安一样啊！
原本温馨的房间此时像冰窖，江舟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冷汗沿着她的额头滑落，她握着鼠标的手骨节泛白，几乎要把鼠标攥碎了。
“不要啊！妈妈，救我！”
安安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眼泪顺着眼角飞溅。
“孟婆”透过视频传来的恶意，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她的周身，勒住她的咽喉，让她感到窒息。
怕干扰楚城，江舟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极力忍耐。
可是身体的疼痛大不过心里的痛苦和愤怒，她结冰般的身体像是又被浇上了汽油点着了，烈火焚身般分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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