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触目惊心
楚城回到房间，看到群聊对话框里还有夜猫子在闲扯。
他没关机，心情大好地去卫生间收拾玻璃碴子，收拾好了洗漱完已经凌晨三点多。
一觉醒来天光放亮，听到江舟在门外叫他起床吃早饭，他觉得自己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原来是这样美好的感觉，怪不得热恋的情侣总是迫不及待领证结婚。
早餐美味可口，尤其江舟做的海参小米粥。
吃着美食，看着对面黑眼圈明显淡了许多的江舟，楚城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她唇上流连片刻，脑子不受控制地浮现她峰峦起伏的曼妙……
“哎呀，你流鼻血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江舟抬头就看到鲜红的血色顺势而下，顿时慌了神儿。
吃个早餐都能流鼻血，他这人丢得有点儿大。
楚城板着脸抽了两张餐巾纸，一擦，还真是红红火火。
“没事儿，天干物燥喝水少。”
楚城红着脸把牛奶喝了个精光。
“为了帮我把你累坏了，要不今天你请个假休息一下，我去看着就行了。”
江舟没多想，起身收拾餐具。
楚城刚要说话，手机响，接。
“赶紧，出现场！文德区南海镇郊沙滩，我把位置发给你。”
鲁春秋十万火急的声音像打机关枪，“还有，接上江舟，说是两个人，你一个忙不过来。”
楚城应了一声，挂断，“谢先锋的尸体找到了，应该是他没错，鲁队叫我们出现场。”
江舟手一颤，餐具差点儿摔了。
“回来我收拾，快走。”
楚城上前接过餐具送去厨房，返回时很自然地给江舟解开围裙。
他高她一个头，环抱着她的时候微微俯身，男子气息似有若无，让她脸红心跳。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都不用接你直接走，多省劲儿。走！”
楚城把围裙搭在餐椅靠背上，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江舟的手纤细柔软，被他厚实温热的大手紧握着，像鸟儿找到了栖息的家园。
心里涌荡起一波异样的潮汐，江舟抬眼看着楚城鬼斧神工般的侧脸，有些发蒙……
两人刚上车系好安全带，江舟的手机震响。
一个陌生电话。
江舟本来没想接，楚城帮她按了免提。
“江舟，送你两个礼物，他们比你女儿难看多了。”
一个仿佛从地狱里飘出来的声音阴沉地响起，“你要乖噢，不然，还有更多礼物给你看。”
江舟一愣，等明白他意有所指，不由毛骨悚然，当即怒声喝问：“你是谁？”
通话被挂断了。
“别怕，有我。这个浑蛋，还敢给你打电话，找死！”
楚城咬牙切齿，迅速把来电手机号拍照截图保存。
江舟的心狠狠沉下去……
*
两个小时十五分后，江舟和楚城赶到指定地点。
朝霞如血，将无垠的海面染成一片金红交织的壮观景象。
汹涌的海浪飞花碎玉，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是大自然最深沉的叹息。
海鸥在远处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似乎也在为年轻生命的消逝哀鸣不已。
沙滩上，一条醒目的警戒线如同银色的蛇蜿蜒曲折，将这片原本宁静的海岸线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警戒线外围着不少人，都面露惊疑伸长的脖子东张西望。
警戒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哀愁。
鲁春秋一行人正全神贯注地勘查现场，忙碌而有序。
两具尸体静静地横躺在沙滩上，如同被时光遗忘的雕塑，静静地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浪不时涌来，带来阵阵咸湿的海风，混合着死亡的气息，让人不由心头发紧。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这两具尸体上，金色的光芒与暗淡的阴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既震撼又凄迷的画面。
工具箱和防护服都在后车箱里随时待命。
江舟和楚城麻利的穿戴好，提着工具箱穿过警戒线的那一刻，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迎向未知的谜团与挑战。
看清尸体的那一刻，江舟寒毛倒竖。
夏末炎热，短短三天，尸体已经开始腐变。
可怕是两具尸体都是一半骷髅一半腐烂，简直惨不忍睹。
海里饥饿的鱼类饱餐腐肉的痕迹隐约可见，血色尽失的残躯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谢先锋半边上身和全部下半身的软组织已经尽被啃噬，森白的骨骼泛着死灰，嶙峋刺目。
躺在他身边的女人相对情况好些，但也残缺不全，胸臀部位严重凹陷，腹部也已经被掏空了。
两具残尸被海水浸泡得严重变形，要不是头发长短有别，靠目测性别都不好区别。
也有正是从头型和身高判断，这两个人正是视频上的谢先锋和他女友。
明明是酷暑未消的夏末秋初，江舟却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他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报复她？
“别想太多，大多穷凶极恶的罪犯都喜欢给自己找借口。”
楚城心细如丝，透过护目镜的目光充满关切。
“我没事，也不怕。”
江舟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这样不得好死？”
“听说是自杀，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真是没出息！”
“就是啊，他们都不想想对不对得起养育他们的父母，怎么这么傻？”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摇头叹息。
“就这样还想飞升上仙？真想把他们的照片发到群里给那帮熊孩子看看。”
楚城看着尸体动都没动，冷哼一声说。
江舟也有同感。
如果让他们看到这样残碎可怕的照片，估计再没人敢痴心妄想了。
“让你们俩来是看热闹的？赶紧的，一会儿日头上来能晒死人。忙完回队里开案情分析会，另外还有两个案子呢，哪能这么闲？”
鲁春秋不吆喝江舟，冲楚城瞪眼。
“开膛破肚，脏器离体，连解剖都免了。”
楚城从容不迫，“不用费大劲，我这里有段视频可以证明案情。”
“什么？”
鲁春秋和队友们闻言惊诧。
“这名死者叫谢先锋，这名是他女朋友。我们可以联系谢先锋的父母查明他女朋友的身份。谢先锋先杀了他女朋友，然后自己跳海自杀。”
楚城说。
鲁春秋回过神儿来，线条僵冷的脸顿时柔和了，“你哪弄来的视频？太好了！史上破案最迅速的纪录即将被我们打破！”
其他队友也如释重负满心欢喜。
要不是职责所在和生计所迫，谁不想睡到日上三竿，大清早跑来这儿找刺激？
尸体被啃成这样儿了，五官残缺不全，脑袋光剩头发了，想查尸源都难。
大家正犯愁呢，想不到天意怜见如有神助，谁不高兴才怪。
“别高兴得太早，这起案子背后，至少还有五起命案咱们得查。”
楚城一盆凉水泼过来，兄弟们大眼瞪小眼。
“什么情况？”
鲁春秋头大如斗。
“诱导谢先锋杀人和自杀的凶手，也是害死杜安安的幕后黑手。我有证据。”
楚城昨晚就打算好了，这么大的案子可不是他和江舟能解决的，得找帮手，“你们查不查？”
兄弟们面面相觑之后异口同声，“害咱们闺女？查！必须查！”
简短的话语如同宣誓，在海风中回荡。
江舟忍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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