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离不弃
要知道，鲁春秋之前和楚城通过电话。
楚城在对鲁春秋毫无戒备的情况下，亲口告诉他，自己正远程访问高铁站票务系统。
人心隔肚皮。
如果鲁春秋录音，楚城难以自证清白！
而她江舟，身为“孟婆”的嫌疑人之一，别说给楚城作作证，不被怀疑成指使者都难……
江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不过，这些只是他们的猜测。
猜测并非事实。
“楚城，我觉得鲁队不是那样的人。会不会是高铁站票务系统正巧故障了，或者其他原因导致网络终端数据损坏？”
江舟心存侥幸。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楚城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眼前的屏幕上，双手再次敲打键盘，每个动作都显得更加谨慎而有力，“别怕，我会努力恢复数据，找回那些影像资料。我说过，我一定会帮你抓到‘孟婆’。”
江舟心里百味杂陈，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他们废寝忘食，最终白忙一场，还将自己置于危机四伏的境地之中……
楚城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她不能再继续拖累他。
想到这里，江舟伸手轻轻按住楚城的手，“你别忙了，赶快去休息。”
楚城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
“既然我已经知道‘孟婆’是邱杰，我会想办法让他露出马脚。明天如果鲁队问你，你就说我们十点前就看完了监控视频，没能找出嫌疑人。”
江舟说，“如果鲁队真有问题，无非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嫌疑人。只要你这么告诉他，他就不会难为我们。”
楚城欲言又止。
江舟说得对。
何况，就算他如实相告，监控资料被毁，也没有证据证明嫌疑人是邱杰。
还有，鲁春秋到底有没有问题尚未可知。
在这种情况下，保护自己和江舟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糊涂。
只是，这样一来，又要让江舟失望和委屈……
楚城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江舟也十分沮丧，可是她不想让楚城看出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彼此的心跳声在这静寂的夜里一应一合。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能有一个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朋友，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和幸福。
江舟打破了沉默，由衷地说：“楚城，谢谢你对我无私的帮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熬过来……”
楚城深深看着她，半晌不吭声。
“本来我觉得命运对我太苛刻，但是因为有你，我满怀感恩之情，你放心我，我会好好的。”
江舟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楚城垂眸，闷声闷气，“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江舟柔声说：“不是赶你，是你能帮的已经帮过了，我不能自私地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你明天就搬出去吧，好好工作，好好恋爱，多陪陪你女朋友，省得人家不高兴。”
她啰嗦了一大套，楚城不接话，又怏怏不乐地问，“你不想给我做早饭了吗？”
“鲁队有没有问题我们慢慢观察，明天或许就知道高铁站的网络系统为什么突然坏掉了，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江舟苦口婆心，“还有，贺副局长不是叫你去他办公室坐坐吗？你和他处好关系，谁也不敢难为你。”
楚城可怜巴巴地眨着眼，“你不能不要我。”
江舟愁着了，他们的思维就不在一个轨道上有没有……
“你不想给我做，我给你做吧？你想吃什么我都会做！”
楚城阴转睛。
江舟……
“不拒绝就是同意！这么说定了，晚安。”
他郑重其事地说完，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至于鲁队，听你的，暂时不告诉他，事缓则圆……”
江舟的脑袋嗡嗡的，他后面说的什么，她都没心思听了。
被他亲过的地方清清凉凉，却又火烧火燎。
她窘迫地瞅他一眼，拎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赶紧回卧室。
楚城不会搬走，她不用再形影相吊。
躺在床上，庆幸取代了沮丧，江舟竟然很快安稳地睡去……
楚城站在门口，看着江舟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随即，他关掉客厅的灯，走到落地窗前，燃起一支烟，在袅袅烟雾里，看着窗外曙光微透的天空皱紧了眉头。
攻击者破坏高铁站网络终端数据的手段是使用了恶意软件和病毒感染。
他刚才试图恢复数据的时候，检索到一款他之前熟悉的病毒软件，已经成功将那晚的监控视频资料删除得一干二净。
这个攻击者的手法，他似曾相识。
他在网络世界里兴风作浪那几年，曾肆意穿梭于无数服务器之间。
在他成长为神秘的网络巨擘的同时，有个同样具有超凡才能的黑客，用近乎变态的心理战术，如鬼魅般阴魂不散，不停地拦截破坏他的路径和指令。
那个人，网名叫“忘川”。
与他楚城不同，“忘川”不满足于技术层面的炫技和征服，而是切实地进行网络犯罪以牟取暴利。
这个“忘川”曾策划过一起震惊全国的“影子交易市场”事件。
他创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电子商务网站，实际是用来筛选和蒙骗受害者目标的工具。
他通过精妙的算法和数据分析，利用定制的社交工程手法，诱导受害人自愿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从而达到诈骗的目的。
例如他盗窃某个受害人的社交账号，顺藤摸瓜找到受害人家长的联系方式。
再给该家长发信息，声称其孩子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危险，让家长火速转账。
担心孩子安危的家长一看是孩子发来的信息，二话不说就把钱转给孩子（骗子“忘川”）了。
类似卑劣的骗术，“忘川”用得炉火纯青，令受害者真假难辨，防不胜防。
受害者纷纷报警。
可是“忘川”不断地完善自己的伪装艺术，每次作案后都会不留痕迹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警方多次追踪失败。
“忘川”变本加厉。
他使用多重虚假身份和虚拟货币进行交易，即使是在暗网论坛上交流，也总是通过匿名代理服务器，确保每一句话都不会泄露半点个人信息。
更有甚者，他还发明了一种被称为“量子欺骗”的技术，能够模仿任何一个已知IP地址的通信模式，让网络追踪者无所适从。
每当警方以为找到他犯罪的“确凿证据”时，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示出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证明那些所谓的“铁证”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假象。
就这样，“忘川”一次次从警方的眼皮底下溜走。
渐渐地，狂妄的“忘川”不再满足于逃避，反而开始主动出击。
他利用掌握的大量信息疯狂作案，令警方疲于奔命。
有一次，他竟然狂妄到直接在网络上发布了一份“通缉令”，邀请警方找其他黑客来寻找他的真实身份，还承诺给予巨额奖励。
这赤裸裸的挑衅令警方怒不可遏。
起初，“忘川”此举不仅没有让他陷入被动，反而吸引了一大批自诩为“精英”的参与者，而他们所提供的每一条线索，都被“忘川”巧妙利用，反过来加固自己的防火墙。
当时，“忘川”得意洋洋地挑衅楚城，炫耀自己的“战果”，引诱楚城加入他的“战队”。
“魅影王者，我承认你技术比我高超，但你拥有再高超的技术又怎样？
如果你故步自封，被所谓的虚假正义束缚了手脚，你将永远达不到我的高度！
我将成为网络世界的至尊神灵，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
你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就只能是个穷光蛋！
来吧，加入我的战队，我们一起登上人生巅峰，拥有数不清的财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收到“忘川”邀请函的时候，号称“魅影王者”的黑客楚帆（楚城）已被实习小法医江舟“招安”。
得到警方的指令，楚城向“忘川”发起攻击。
几经回合，楚城直接端了“忘川”的老窝，把他的真实身份信息查得一清二楚。
警方迅速出击，将正在私人公寓电脑前歇斯底里的“忘川”抓了个正着。
“忘川”原名邱骏。
可是，警方逮捕邱骏后第三天晚上，邱骏莫名其妙死在了拘留所里。
邱骏死后，其巨额诈骗款项下落不明。
而后不久，他楚帆遭遇绑架……
时隔多年，楚城几乎把邱骏给忘了，连同自己那段黑暗的遭遇……
如果不是今晚遭遇黑客突袭，其突袭手法又与邱骏神似，楚城根本不会想起这个曾经搅动网络风云的黑客“忘川”。
难道，自己当年遭遇绑架与帮助警方抓捕“忘川”邱骏有关？
难道，“孟婆”邱杰和“忘川”邱骏是兄弟？
难道，鲁春秋和邱氏兄弟暗中有某种交易？
难道，当年那笔下落不明的巨额诈骗款项与鲁春秋有关？
难道，“忘川”邱骏暴毙身亡，是鲁春秋杀人灭口？
时隔多年，“忘川”邱骏为什么能死而复生，再次对他（楚城）发起拦截和攻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城喷烟吐雾，思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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