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吴晨风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给霍瑨深拨号，淡淡道：“这是两码事。”
颜汐眼看着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冷冷道：“我嫁了人，生病了男人却不在身边，怎么，看我可怜好心同情一下？”
电话才响了几声，吴晨风挂断电话，看着颜汐气定神闲的靠坐在床头，眼神却是冷冽疏离，带有敌意。
他问道：“不想在老霍那里卖惨，博取一下存在感？”
颜汐嗤了一声，侧过身把没喝完的粥继续吃了起来。吴晨风见她这样，倒是来了点儿兴趣。他道：“你应该几天没有跟老霍见过面了吧，不怕他忘了你？”
颜汐喝完最后一勺粥，把勺子丢在饭盒里，漫不经心的道：“你当他跟温阮一样，几天就失忆了不成？”
她拿着纸巾擦嘴唇，继续道：“不过这样也好，霍瑨深那么多财产，我就有机会接手了。一跃晋升女富豪榜，多好的事情。”
吴晨风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不知怎么接话，索性站在那里看她吊着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收拾东西。
不知道是她对霍瑨深没感情，还是天生冷漠，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可要是真不在意，语气里就不会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旁边一床的男孩瞧了瞧病房门口，再看看那个男人，又看向颜汐，一脸兴味道：“原来你是被小三插足了啊，难怪一个人。哼哼，还好意思说我，分明就是眼红我有人陪，而你没有。”
颜汐淡定了这么久，这小破孩说话这么难听，气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小三了。还有，不偷听别人说话，是基本的礼貌！”
男孩脸一红，悻悻的转过身，孩子妈妈连忙道歉，颜汐摆了摆手，对着吴晨风道：“你还站着干嘛？”
“要说探病，你什么也没带，要说气我几句，话也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吴晨风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吃了火药，说什么都是撞枪口上，闭着嘴巴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了。
颜汐看他走了出去，以为他走人了，躺下来盯着盐水瓶，另一只手握了起来。
那句对着吴晨风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在讽刺自己。
结婚嫁人，不就是希望有困难的时候有人陪着，生病了的时候有人嘘寒问暖，开心的时候有人分享。可她这算什么？
病痛会把人的委屈无限放大，可她任何时候，都不能放纵自己，只能忍着。她觉得好难受，连个发泄的出口都没有。
旁边的男孩挂水结束了，护士进来拔了针头，男孩掏了掏口袋，摸出来一罐糖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吃点糖吧，脾气就不那么坏了。”
颜汐闭着眼睛把头侧在一边，等病房里没声音了，才伸手把那罐糖拿了过来。
等到她的这瓶盐水挂完，颜汐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低落了。她踱着步子走出病房，忽然走廊的休息椅上一个人影站了起来。颜汐被吓了一跳，手心握紧了糖缩在门框边上：“你怎么还没走？”
吴晨风沉了口气道：“你不想见老霍，我也不能把你丢下不管。走吧，送你回去。”
说着，他抬步往前走。
颜汐瞪着他宽大的背影，暗想这是霍瑨深的什么朋友，古里古怪的。
前面的人发现他没跟上来，转头看过去，颜汐侧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他，吴晨风微微蹙眉：“看什么？”
颜汐道：“我想说，你不用担心我出什么问题。”
她走上前，几步就越过了吴晨风。
吴晨风看了看她，说道：“我听叶少说，你会点拳脚功夫。不过，这个时间不早了，又是病恹恹的，你得罪的人不少，还是别逞强了。”
颜汐没再跟他争辩，一起上了车。
吴晨风驾驶颜汐的车，看了眼后座的女人。她静静的看着夜色，一点声息都没有。街灯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脸上，更衬得她的落寞。
他们是霍瑨深的朋友，理所应当的站在霍瑨深的角度想事情，可看到另一个人的沉寂，还是有些不忍心。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车子在仪颜堂的公司大楼停下，吴晨风看了看黯淡了灯光的大楼，问道：“你住在这里，不适合你养病。”
颜汐关上车门，把车钥匙拿了过来，说道：“你已经尽了送我回来的责任，回去吧。”她再补充了句谢谢，转身往大楼里面走去。
吴晨风看着她的身影，吐了口气，正要转身拦车回医院时，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手机，按了接听键，另一端霍瑨深的声音传过来：“你刚才打我电话了？”
一辆出租车停下，吴晨风打开车门上车，偏头看了眼仪颜堂大楼，说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霍瑨深送走叶容臻往回走，说道：“叶少吵着要打球。”
吴晨风淡淡道：“我在医院看到了你夫人。”
霍瑨深的脚步一顿，握着手机没说话，那头吴晨风的声音继续传来：“她在那里挂水，低烧。”
霍瑨深的气息沉了下来：“还在吗？”
“已经回公司了。”
电话挂断，霍瑨深身子一转又回到了停车场。一会儿，一辆黑色车子快速驶出空山新雨。
霍瑨深跟叶容臻打球，温阮是跟着一起去看的，霍瑨深去送叶容臻，温阮先回别墅。当她走上台阶，忽然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转身一看，就见车子快速的驶出大院。
那是霍哥哥的车！
温阮急忙转身冲下台阶，追了过去：“霍哥哥，你去哪里？”
可惜她的速度太慢，声音也被距离屏蔽，霍瑨深的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温阮不管不顾的追出去，幸好跟随她的护士拦住了她，又哄又骗着道：“霍先生有事儿才出去的，很快就回来的。”
温阮的眼一直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霍哥哥还会回来？”
“会回来的，外面冷，温小姐你还是先进屋去吧。要是生病了，霍先生会担心的。”
一听说霍瑨深会担心，温阮这才听话的进屋。
叶容臻打了个全胜，出了身汗以后，感觉很久没有这么爽，正听着音乐嗨，就见一辆车子飞速的超过了他。
“开这么快……不对，那好像是老霍的车，他干嘛去？”
……
颜汐回去以后吃了药，很快即睡下了。突然间觉得身侧有个人，好像额头还盖着一双手，她睁开眼，正好撞上霍瑨深柔软的眼。
她皱了下眉，推开他的手坐起来，霍瑨深拿过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拉住她的手臂道：“跟我回去。”
颜汐拨开他的手，拎起被子裹着道：“你过来干嘛？”
霍瑨深瞧着她：“你都生病了，你说我过来干什么？”
颜汐：“放心，我会照顾自己。”
霍瑨深见她固执的模样，捏了捏眉心，索性什么话都不说，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颜汐惊呼了一声：“你干嘛！”
霍瑨深瞧她要跳下来，他斜睨着她道：“你下来试试看！”
还真当他收拾不了她了吗！
男人抱着女人往门口走，颜汐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幽幽道：“我回去了，温阮发现你突然有个老婆，不是又受刺激？”
现在的温阮，还沉浸在只有他们兄妹的世界里，连霍家都不记得。
霍瑨深的脚步一顿，垂眸看了看她：“她的病一天不好，你就一天不回去了？”
颜汐扯了扯嘴唇，从他的臂弯里跳下来，薄被滑落在地上。她弯腰把被子抱起来，说道：“应该是我问你，她的病一天不好，你打算如何？”
她抱着被子往回走，说道：“我已经想过了，明天我就会回我自己的房子去住着，等你的决定。”
霍瑨深的气息一下比一下沉，看到颜汐又缩回被子里，他拎开被子也躺了上去，双臂把她抱住了。颜汐闻着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中还有一点点汗味，皱了眉头推他：“你走开。”
霍瑨深更紧的抱住她，道：“老婆在这里，走什么走。”
颜汐瞪着他，他索性闭眼道：“你这里空调不够，难怪病了。我让梅姐给你送点补品。”
颜汐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那张妖孽的脸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眉心即便不是皱着，也能看到挤出来的悬针纹，眼底跟她一样，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想起来，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样仔细看他的脸。
其实，他也累。
颜汐忍住心里冒出来的酸味儿，叹了口气道：“好了，我跟你回去。”
霍瑨深睁开眼看她，颜汐道：“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明天被人看到你在这里，会被人说闲话。”
霍瑨深探头过去，抵着她的额头，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他道：“这么说不太厚道，但还是要说，病了的你，比较好说话。”
……
梅姐看到颜汐回家，激动的上前道：“太太，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还怕没人给我结工资呢。”
颜汐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你比有些人会逗我开心，我就算要走，也会把你带走的，放心吧。”
霍瑨深牵着她的手，捏了一下道：“好好说话。”
颜汐松开他的手，自己上楼，梅姐瞧了瞧霍瑨深，小声怂恿：“去哄哄。”
颜汐好些天没回来，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桌上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前打开一看，粉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枚钻石。
霍瑨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在她小腹上抱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本来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可惜你一直没看到。”
颜汐捏起那颗硕大的钻石看了看：“很贵吧？”
霍瑨深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耳朵，低低道：“只是觉得像你。”
“强大，坚硬，玲珑剔透，光芒万丈，无价之宝……”
颜汐听着他喃喃的情话，微扯了下嘴唇，偏过头去。她道：“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霍瑨深道：“感动到你了吗？”
颜汐转过头来，把钻石放回盒子里，她解开他的双手，还未说什么话，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颜汐往门边看了看，心里生出了不好的感觉。她看向霍瑨深：“去开门吧。”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霍瑨深皱着眉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温阮站在门口，看到霍瑨深便笑了起来：“哥，你回来了呀。”
颜汐走过去，站在霍瑨深的旁边，温阮看到她，笑容便沉落了下来，困惑的看她：“你是谁啊？”
颜汐弯起嘴唇，看向霍瑨深，等着他的介绍。霍瑨深闭了闭眼睛，手臂搭在颜汐的肩膀把她搂过来：“温阮，她是你大嫂。”
温阮吃惊的张开了嘴巴，疑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霍瑨深的脸上：“哥，你谈恋爱了呀？”
“所以，你刚刚是去接她的吗？她也是凉城大学的学生吗？”
颜汐看到温阮就烦躁，抬手抓了抓脖子转过头去，就听温阮软软的声音对着她道：“你好，我是温阮。你叫什么？”
颜汐什么人都能对付，却应付不来这样的人。她长吸了口气，淡然道：“我是颜汐。”
声音落下，温阮的脸色变了变，呆呆的看着她。颜汐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说什么，又想起上一次，她对她说袁笙又说整容，刺激的她大喊大叫，霍瑨深还对她发了脾气。
颜汐忍住话头，转身往房间里走，把霍瑨深给推了出去。
“哥……”温阮茫然的眼睛看着霍瑨深，忽然涌上了泪光，“哥，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谁？”
房门没关，颜汐听着温阮的声音，觉得自己也快疯了。她干嘛要回来。
可这是她的家……不对，这到底是她的家，还是温阮的家？
颜汐往温阮身上看过去，顿觉浑身无力，颓然的坐在床上抱住了脑袋。
霍瑨深安抚着温阮吃药睡下，再回到房间时，颜汐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一侧坐下，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眉心紧紧的拢着，却不敢再惊醒她。
她瘦了很多，眼皮底下有了一圈黑色的阴影，嘴唇也微微起皮，即使睡着了眉心也皱着，好像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霍瑨深抬起手，手掌在距离她脸孔一厘米远的时候停下，虚空的抚着她的脸，她的头发，无声的念她的名：“颜汐……”
……
第二天，梅姐照常端出早餐。颜汐习惯早起，看到梅姐打了个招呼。
“太太，你起这么早？”
颜汐道：“已经习惯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梅姐笑眯眯的道：“荠菜肉饼，香椿煎蛋，都是时新货。”
颜汐往桌上看了一眼，拎开椅子坐下，一会儿，霍瑨深也下楼了。两人互看一眼，但没说话。
梅姐瞧着气氛不太对劲，识趣的躲厨房去了。颜汐吃着饼，一个字也不提。霍瑨深也保持了一致的沉默，安静的吃早餐。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温阮瞧着餐厅里多出来的人，怔怔的看了会儿，忽然诧异的叫了一声：“颜汐？”
颜汐抬起头来看向温阮，对她的表情不太能看懂，微微的皱起了眉毛。
霍瑨深也看向了温阮。她的表情不再是迷茫，不像昨天那样好像第一次看到颜汐。她现在的神情，是记得颜汐的。
温阮走了过来，看了看两人，摸了摸脸颊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颜汐微张着嘴唇，不确定她这是哪一出，转头看向霍瑨深，霍瑨深道：“温阮，你记起她了？”
温阮笑道：“她是颜汐，你们不是结婚了嘛？”
此时的温阮，好像恢复了正常。霍瑨深试探的问：“你还记得什么？”
温阮瞧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失笑道：“哥，你想说什么？”
霍瑨深对身后的护士道：“去把安医生请过来。”
那护士立即去打电话，霍瑨深对着温阮道：“先吃早饭。”
桌上又一次的寂静无声，颜汐咬着饼，目光不时往温阮那里扫去。
她这是又正常了？
她回来，这一刺激，又正常了？
颜汐笑了下，笑得无奈，讽刺，无语。
心理医生很快就过来，几乎是随传随到，让颜汐又一次的感慨有钱的好处。
二楼的一间会客室内，只有霍瑨深跟温阮，还有心理医生在场，颜汐没有进去。
按照医生的说法，要有一个让病人完全放松的空间，颜汐的存在有可能引起病人不适。
对于医生的说法，颜汐没有资格质疑，坐在客厅等消息。
半个小时过后，心理医生跟霍瑨深一起走下来。颜汐问道：“怎么样了？”
那医生一脸严肃的道：“霍太太，她有清醒的迹象，看来她不再逃避你了。”
颜汐笑了下，道：“那我能继续住下来吗？”
“这个……”医生也拿不准，他不知道颜汐怎么刺激的病人忽然有了好转，也拿不定她的存在会不会再度刺激到病人。“霍太太，精神领域很复杂，这个我也不好说。我的建议是，用温和的刺激，帮助病人从逃避空间回到现实。”
颜汐仰头深吸了口气，看向霍瑨深道：“你知道，我的脾气一向不大好，应该不是良药。”
“我还有事要忙，先上班了。”
开车时，颜汐的表情凝重，脑子里不停的在回闪昨夜的温阮，与早晨的温阮。
她将车子开到路边猛地踩了刹车，身体随着惯性往前冲了下，气恼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她肚子里明明有一股火，烧的她心肝肺都疼，却没有降火的良药。
后面一辆车滴滴的响了两声，颜汐看了一眼后视镜，楚天浩探出车窗与她招了下手，一会儿，颜汐的手机响了起来。
颜汐摁了接听键，楚天浩的声音响起：“下车谈谈。”
颜汐看了一眼周边马路，过了这个路口前面就是仪颜堂，显然楚天浩是来找她的。
她把车子停靠在停车处，走进了路边一家店内。等进了店，才发现这是一家玩具店，不过都已经进来了，就不高兴再出去了。
颜汐随手拿起一个娃娃捏了捏，柔软的触感，可爱的表情稍解她的烦闷。
楚天浩走进来，看了眼她手里的毛娃娃：“这是蒙奇奇。”
颜汐瞪着手里的玩具，她小时候没怎么看卡通片，不知道这什么玩意儿。她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楚天浩没有应她的这句话，直言道：“你跟霍瑨深吵架了？”
颜汐把毛娃娃放了回去，换了另一个，说道：“你在路上堵我的车，就是来问我这个？”
“楚天浩，我一个已婚妇女，你来问我这个，不觉得奇怪啊？”
楚天浩望着她，道：“颜汐，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昨天我就知道你在遮遮掩掩。”
颜汐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停在了娃娃的耳朵上。
楚天浩跟她有过一段，两人分手闹得很不愉快，而霍瑨深是她自己选择的，还信誓旦旦会幸福。此时此刻，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楚天浩的声音还在继续：“……温阮的事，我也听说了一点。颜汐——”
“我的婚姻我做主，跟你无关。”颜汐抬头打断他，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你不是我的什么人。”
看到颜汐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反应，楚天浩还是温和的笑着，他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说，仪颜堂的事，我可以帮你。”
颜汐拧眉，本能的拒绝：“我自己可以搞定。”
楚天浩道：“我知道你可以搞定，只是你都这么累了，作为你的师父，总不能看你这样弄垮了自己的身体。”
“再说，因为我……”他顿了下，“因为我们楚家的悔婚，楚家跟颜家的关系不复从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楚家跟颜家的关系再修复起来。”
颜汐看了他几秒钟，笑道：“仪颜堂也开始做珠宝，跟你们楚氏有竞争关系。你要为自己制造对手？”
“还有，楚氏失去玉矿，你明知道跟我有关，你还要帮我？”
“前事已过，放眼将来。无论何时，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颜汐，我记得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楚天浩的笑容温润，静静的看她，“颜汐，我想做你的朋友，而不是做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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