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我唱黑脸，你唱白脸
颜汐看了一眼情急的沈妆，淡然问道：“妈，我结婚，你不祝福我吗？”
沈妆一愣，生气道：“别转移话题，我在跟你说的是你私自结婚的事。你嫁的是什么人，他为人如何，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你怎么能够这样，你把我当成你妈了吗！”
倘若是寻常家庭，子女结婚不经过父母长辈长眼，是为不妥，但她的母亲……
颜汐叹了口气，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她道：“现在你见到他了。而且……我要嫁什么人，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沈妆张嘴要说什么，颜汐没给她打断的机会，接着说了下去。
“妈，霍瑨深这个名字，很早以前你就听说过了。如果你真的在意我的婚姻，你早就该打听过了。可你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颜东临与徐婉华的身上，你全部的精力都在你的婚姻上，你还有多余的心思来管我的事吗？”
“甚至我在凉城的时候，你竟然让蓓蓓来找我。妈，你觉得你做的事，还像是一个妈？”
沈妆似乎被伤到了，颤着嘴唇道：“你……你这是在指责我不配做你的妈？是，你现在是有本事了。可你也别忘了，是谁排除万难，也要带着你到颜家来。”
“你这样伤我，你还有良心吗？啊？”
颜汐闭了闭眼睛，捏住了拳。她早就想明白了，也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年轻时的沈妆，有她的资本，她可以吸引住颜东临，为了她，接受她这个拖油瓶。
二十年过去，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沈妆年纪大了，她有晚年危机，这是正常的。
颜汐的手指一松，微扯了下嘴唇笑笑，她道：“妈，你着急跟我私下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跟霍瑨深结婚之前，就已经把你还有蓓蓓的事安排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在颜家时，你颜太太的地位会受到影响。”
“不然，你觉得颜东临为什么再也没有去找徐婉华，你想徐婉华为什么这么安分？为什么颜彤离开了仪颜堂？”
沈妆睫毛一颤，愣愣的看着颜汐，呐呐说道：“我……我一直想跟你谈这事儿来着，可是你一直都没回家……”
颜汐道：“颜家，从我搬出去后，就不再是我的家了。妈，我得了颜家的好处，我已经还了。你跟蓓蓓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不顾。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颜汐毫无波澜的眼睛让沈妆看着心尖一颤，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颜汐看了她一眼，走到门边拧开了门把走了出去，留下沈妆一个人在房间发愣。
颜汐下楼以后，颜正俞说留下吃饭，颜汐瞧着这气氛也不是能够吃的下去的，借口与影楼约时间便告辞了。
上了车，霍瑨深道：“我唱黑脸，你唱白脸，颜老爷子心里肯定在想，我挖了颜家的金矿。”
颜汐瞥了他一眼，竖起食指摇了摇，道：“不，他只会觉得你是强盗。”
原本，颜正俞把她做饵，打算用她的婚事啃下霍瑨深一大块肉，结果肉没啃到，连饵都没了，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
江城科技园的一栋写字楼内，鼠标被颜彤紧紧的握在手里几乎要被她捏碎。
颜汐的个人专访从播出到现在，她看了不下十遍。
霍瑨深居然对她求婚，而且还是这么的浪漫，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多人围绕着她？她有什么，长得不漂亮，出生也不高贵，她只是个拖油瓶，有什么资格上电视，有什么资格这么多人捧着她？
手机叮铃铛啷的响了起来，颜彤冷冷的扫了一眼正在充电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选择了无视。
手机响了很久以后自动挂断，没几秒钟再次的响了起来。
一连几次之后，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颜彤关了显示屏，拔下手机起身。
离开了仪颜堂，但她不会坐以待毙就这么算了的，她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扳倒颜汐。
她身上所有的风光，她都会一一抹除！
上车时，颜彤打了楚天浩的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不等对方说什么，她道：“楚天浩，是我，有空喝杯咖啡吗？”
电话中，楚天浩语音依旧温和，他道：“可以，想在哪里见面？”
颜彤说了个地址，随即驱车前往。
科技园附近到处都是咖啡厅西餐馆，不过颜彤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这里开公司，选了市区的一家咖啡店。
颜彤去时，楚天浩已经到了那里，见到她过来，说道：“我给你点了蓝山，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颜彤放下包，笑着坐下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楚天浩捏着咖啡杯耳抿了口，说道：“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颜彤笑了下，往自己的杯子里放糖块，她道：“是啊，自从你跟颜汐的婚事告吹，颜、楚两家就形同陌路了。”
楚天浩的唇角微动了下，似有感慨，只是将感慨咽在了肚子里。他道：“你约我喝咖啡，不是只叙旧这么简单吧？”
颜彤的手指顿了下，抬眸看她。她依然是艳丽无双的存在，只是楚天浩再看她时，已没有从前的心动。
颜彤也看出了他的眼里再无欣赏，只淡淡弯了下唇瓣，她道：“颜汐的个人专访，你看到了吗？”
楚天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道：“看到了。”
颜彤道：“心里没有什么想法？”
楚天浩淡笑了下，望着她：“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颜彤遗憾似的摇了摇头，她道：“天浩，我们认识多年了，也是互相了解的。你喜欢她，看到别的男人对她求婚，你能无动于衷？”
“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波动？”
楚天浩扯了下笑道：“有波动又如何？我跟她订婚那天就结束了。”
如果订婚那天，他那时清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他那时站在她的那一边留住她，那么就不会有今日。
有的人，失去一个人是一段时间，而他失去一个人，只是一瞬间。
他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让她失望，让她难堪，在那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颜彤不在乎楚天浩的强自释然，说道：“你跟颜汐订婚，只是为了解决云县玉矿的事。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关系，随时都能拆伙。不过你们楚家的做法，激怒了颜汐。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次在个人专访上公开说，仪颜堂要进军珠宝界，是在跟你们楚家宣战吗？”
楚家的支柱产业是珠宝，整个市场就那么大，再多加入一家公司，而且是在获得资金支持下进入这个行业，肯定会造成重大冲击。
楚天浩瞧着颜彤，她看似在为楚氏担忧，实则想挑起他与颜汐的对战。
楚天浩看破不说破，反问道：“颜彤，仪颜堂假如进入珠宝街，你觉得这对仪颜堂而言，是好，还是坏？”
颜彤道：“仪颜堂做的是美妆，对珠宝一窍不通，贸然做珠宝，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楚天浩微扬了下眉，抿了口咖啡回味。论心思深沉，论耐心方面，颜彤跟颜汐相比都差得太远了。他只是随口一说，颜彤就上当了。
他淡笑着不在意的道：“我记得，你已经离开仪颜堂。老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你还关心仪颜堂的死活干什么。”
颜彤捏着银勺，搅拌着咖啡，轻吐了口气。她道：“我是颜家的大小姐，哪怕是人不在了，也要关心的。总不能离开了，就没了感情，不是吗？”
楚天浩顺着她的意思点头：“这倒是。你姓颜，走到哪里都是颜家的人。”
颜彤轻哼了一声，她道：“有的人也姓颜，却是要报复仪颜堂，准备毁了呢。”
楚天浩道：“你还是觉得，颜汐会毁了仪颜堂？”
颜彤抬眸看他：“仪颜堂在美妆界才有了些成就，还有秦霜吟等这些强有力的竞争者，仪颜堂还没有成为国际一线品牌，她不全心全意的做好美妆，却跑去做珠宝，你觉得她想干什么？”
楚天浩默了下，静静的看她道：“颜彤，你找我出来，该不是想我出手，打消颜汐进军珠宝的心思？”
颜彤看他一眼，说道：“这就要看你对颜汐还有几分真心了。她做珠宝肯定会失败，如今她的声誉已经到了顶峰，如果不想一败涂地，趁早让她收手，对她才是好的。”
楚天浩微微的笑了下：“颜彤，颜汐已经公开要进军珠宝行业，她如果不做了，就是食言，到时候，你觉得公众会怎么看待她，怎么看待仪颜堂？”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颜彤微微一蹙眉，对上楚天浩那双看透一切似的眼睛，强硬道：“这也比眼睁睁的看着仪颜堂陷入危机的好！”
“楚天浩，你不是自诩颜汐的老师吗？她犯错，你不纠正她？还是说，你不敢去见她？”
楚天浩看了她一眼，搁下杯子，他平淡的看着颜彤说道：“颜彤，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便跟你坦白说了吧。”
“你跟颜汐的差别就是，她比你沉得住气，比你有谋划。所以，你说她做珠宝不成气候，这是站不住脚的。”
“再有，你想重新回到仪颜堂，不要把我做工具。你来算计我的话，我只能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颜彤面红耳赤，没想到楚天浩一改以前的风度，不留半分情面。
眼看着楚天浩站起要离开，她道：“楚天浩，你刚才说我没有耐心，现在是你没有了耐心吧？颜汐要订婚，让你失去了理性。”
眼看着楚天浩停顿了下，她更加得意自己看穿了这个男人。
她经历了那么多，多少还是长了些脑子。
楚天浩坐在原地，淡淡的看着颜彤，但没有说什么。颜彤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她道：“你看好颜汐能成事，在珠宝界大放异彩，难道你希望她来与你争夺市场？”
“楚天浩，颜汐现在可不是你的未婚妻了，她成了你的对手。霍瑨深投资仪颜堂，她是为霍瑨深赚钱。这你也无所谓吗？”
楚天浩抿着唇，目光还是温润如水，颜彤看他没有动静，再往下说，她哼笑了两声道：“呵呵，看来你真是爱惨了她。既然这么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把她追回来呢？”
“现在只是求婚，你还有机会。可别到时候，想争取却再没了时机。”
楚天浩的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此时用力握了下，但他很快的就松开。他淡淡的笑了下，什么话都没说就起身起来了。
颜彤看着楚天浩离去的背影，一口气吊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她真是讨厌死了这些人似是而非的态度。楚家在珠宝界是龙头地位，只要楚家出手，颜汐就别想混珠宝界。只要她跌了跟头，她就有机会重新回到仪颜堂去。
她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才来找楚天浩，但这个人真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讨厌！
颜彤不知道楚天浩的心思，郁闷的把咖啡全部喝了。
“姓楚的不上当，是吧？”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颜彤转过身一看，就见秦暮站在她的身后。
颜彤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在这里？”
见秦暮的视线还落在楚天浩的身上，颜彤拽了他一把，不耐烦的道：“别看了，别让他看到你。”
颜彤之前跟秦暮闹翻，之后她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会时，却被人嘲笑奚落，那时，颜彤才知道这个所谓的朋友只是想借机羞辱她。
当时秦暮也在，出手帮了她之后，两人便又好上了，还一起开了家公司，公司交给颜彤打理，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秦暮拎开椅子坐下，说道：“怎么，美人计不成？”
颜彤气得头疼，揉着太阳穴，不想提这事儿。楚天浩如今对她一点感觉都没了，心思全在那死丫头身上。
秦暮看了她一眼，说道：“当初楚天浩对你不是挺好，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了。”他的身体凑前，仔细瞧着颜彤的脸蛋，他道，“难不成是老了，不够美艳了，没办法让他心动了？”
颜彤气得踢了他一脚：“我还是江城的第一美。”
她没好气的道：“他跟那死丫头订婚，楚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退婚，他是对那死丫头愧疚吧。”
颜彤绝不会在秦暮的面前承认自己不够魅力了，没法再吸引住楚天浩。
秦暮的一只手支着脑袋，斜睨着她道：“你想要楚天浩出手对付颜汐是不可能的。楚家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就是楚雄够谨慎，再加上一个楚天浩，在珠宝界没人能动摇楚家的地位。所以，楚天浩没必要再得罪了霍家给自家找麻烦。”
要知道，现在是飞跃集团在支持仪颜堂，霍瑨深是飞跃集团的创始人，而霍瑨深又跟霍家有渊源。霍淮寅对这个儿子还是很上心的。楚雄父子不会想跟霍家对着干的。
颜彤的计划，秦暮一直知道，只是没有劝她，等她碰壁了才来放马后炮。
颜彤憋着气，她道：“霍瑨深抢了她的女人，楚天浩还能沉得住气。你们男人不都是为女人冲冠一怒的吗？”
秦暮冷笑着摇了摇头，笑颜彤的天真无知。他道：“楚天浩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吗？”
“这个男人，始终都是以楚家的利益为先的。如果他心里只有女人的话，就不会在订婚宴上，让霍瑨深把颜汐带走了。”
“再者，你那妹妹是个多么狠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吗？楚天浩就算有心赎罪，她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的。他又何必让自己难堪。”
不管是楚天浩，还是颜老三，都是绝对理智的那一类人，不会为情犯傻。
颜彤气得捏紧了手指，她白了秦暮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把人看得这么明白了？”
秦暮长叹了口气道：“秦霜吟现在的压力很大，我必须对我的对手仔细分析。”
秦霜吟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是仪颜堂，而秦霜吟被米世高控制住，不做出成绩的话，米世高随时能够甩开秦霜吟，任它自生自灭。
颜彤心中冷冷，吐了口气道：“如果真让颜汐把珠宝也做起来的话，那我回到仪颜堂的希望就渺茫了。”
秦暮捏着咖啡杯想喝一口，到了嘴边想起这是楚天浩喝过了的。他放回杯子，招手叫来服务员另外要了一杯。
他道：“你家老爷子不会容忍她多久的。等颜蓓起来了，老爷子会毫不留情的踢她出局。”
颜彤哂笑一声道：“等颜蓓能够挑起担子，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她捏着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只觉得透心的苦。
她不再是仪颜堂的人，就有人跑来羞辱她。她甚至听到有传闻说，仪颜堂的人转了风向，开始巴结颜蓓了。
她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在颜汐的支持下就能够有这样的地位，等到以后她成了气候，就不只是她跟颜汐的争斗，还要再加上一个颜蓓！
而她孤立无援，还怎么跟她们斗，怎么得到仪颜堂？
秦暮摸着下巴想了想，转头对她道：“对了，你不是把宋颂挖过来了吗，怎么样了？”
颜彤道：“她掌握的只是部分配料，还要做更多的实验，接近原配方才行。”
颜彤把宋颂挖到自己的公司，就是想利用她所掌握的东西，制作出跟仪颜堂一样的产品，然后……
她阴冷的笑了下：“我得让她加快速度才行。”
说着，她便起身，抬起手往身后摆了下道：“我要做事去了，你自便吧。”
秦暮瞧着颜彤那摇曳的身姿，勾起嘴唇摩挲着下巴。
这江城第一美，不知道滋味如何？
如果他对颜家求婚，以这个为前提，跟颜家示好，结束两家的恩怨，秦霜吟便多了一条退路……
……
颜彤很快的回到公司，径直的往实验室而去。
因为是一家新公司，内部人员并不多，而实验室的人员更少，宋颂说是领队人物，但其实整个团队就只有五个人，其余四个全都是给宋颂打下手的。这研发力量，跟仪颜堂根本就不能比。
颜彤的目的并非在于研发什么新品，只是让宋颂复制出仪颜堂的产品而已。
宋颂看到颜彤走进来，说道：“彤总，您来的正好。”
颜彤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瓶瓶罐罐，抬眉看向宋颂道：“听起来有好消息了？”
宋颂道：“彤总，这些已经做成功了，您看一下。”
颜彤拿起其中一只小瓶子，上面贴的标签是粉底液，她挤出一些抹在手背上，先闻了下味道，与仪颜堂卖的最火的那一款一模一样，看效果，也是与仪颜堂的别无二致。
她满意的笑了起来道：“做得好。”
宋颂不安的看她，说道：“彤总，这其实就是仪颜堂的配方，不是我们自产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发自己的产品？”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自己要做新品，还缺一些更加专业的人。”
她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个队友，心里只剩无奈。
她在仪颜堂的研发室属于中等水平，而这些个人比她差远了。这样的团队，怎么能够做出优质的产品？
颜彤瞥一眼宋颂，放下那瓶粉底液，再去拿了另一只小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她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宋颂，你的专业能力不错，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宋颂听到夸她，低头笑了下，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想把话题再绕回去：“彤总……”
颜彤打断了她，说道：“这些样品，还有你做出了的配方交给我。”
宋颂已经猜出颜彤想做什么，此时颜彤的做法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她道：“彤总，我们做的根本就是仪颜堂的东西，如果流入市场，会引起官司的。”
颜彤看了她一眼，笑道：“宋颂，你在仪颜堂做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配方这种东西，都是大同小异？成分表上，材料换一下顺序，加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再换个包装，有谁知道？”
“使用的人，只知道这产品好不好用。谁会那么无聊，想那么多？”
宋颂皱眉：“可是……”
“可是什么？”颜彤按着宋颂的肩膀，“我的宋经理，我这还只是个小公司，还在起步，没有那么多的资金给你研发。只有等到以后，等公司的实力强大了，才可以支持你的研发。”
“你看现在那些有头有脸的公司，早期哪个不是山寨出身。你就别多想，安心给我做活，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你跟着颜汐干的时候，她可有这么关照你，给你经理的职位，给你双倍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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