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番外：鸾一篇（13）
她并不是苍城人，只是当年随同祖父和哥哥莫桑一同游历，正好遇到了那场动乱罢了。
抚养她长大的祖父当日便死在了百里平的爪牙之下。
而哥哥莫桑，则是动乱发生之前，就被百里央带走了。
只因，百里央是出了名的好男色……
她侥幸存活至今，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莫桑的消息。
可是，莫梨心心念念的哥哥，并没有被百里央放在心上。
她抢过的男人多了。
不听话的，听话的，都有。
莫桑这个名字，她听了之后，很努力的想了一下，才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就这还是因为莫桑被抢的时间，正好是她离开苍城那日。
不过这人……就算是打死她，也交不出来了。
想到早就已经死了的莫桑，百里央心头虚得很。
好在这些年在林浮手下混着，也练出了一副不错的演技。
她忍着疼痛，挂出了一副亲昵的模样，“原来你是找莫哥哥啊。”
“你是莫哥哥的何人？”百里央故意说的慢吞吞的，借此想着脱身之法。
可惜，莫梨是个大夫，眼见她似乎不老实的模样，就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探听脉搏。
撒谎的人，心脏跳动总是快些。
这一把，也让莫梨的耐心更少了。
她冷眼看着强撑着的百里央，戳穿了她的心思：“百里央，我只听实话。”
“你若再说些没用的话，一个字，我就扎一针。”
“若是假话，那就多扎一针。”说话间，莫梨指尖的针已经扎上了百里央的肩。
瞬间，百里央就再次惨叫出了声，明明只是一枚银针，可被扎的地方，却疼得她恨不得拿刀削了去。
她甚至没熬过几息，就已经哭着嚷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只是百里央喊着不知道的时候，脉搏的速度却在加快。
莫梨沉重眉眼，屏息分辨着，在辩出这不是因为疼痛造成时，心沉了。
“撒谎。”
百里央的一再隐瞒，让莫梨心开始下沉，预感到了不好。
她紧紧的盯着寻了多年才找到的百里央，纵然心里再想杀了她报仇，可还是忍住了。
但可以不杀，却不允许百里央继续糊弄下去。
莫梨最终也没有继续动针，怕百里央扛不住直接晕了。
而是选择一把捏住了百里央的后脖颈，在后者惊恐的目光之中，把人狠狠地摁进了海水之中。
时间不多，这里变故太大，她担心会有人来，必须得用最快的速度问出话才行。
百里央有心挣扎，可莫梨早就用银针封了她的灵脉，使得她一丝灵气也用不出来。
只能像是一个小鸡仔一样，被强行摁在水中。
作为医者，莫梨的时间掐得极准，就在百里央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浑身颤抖时，她才将人重新拖了出来。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莫桑呢？”
“咳咳，咳……”百里央大口的喘着气，脸上还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她杀过许多人，也生生折磨死过很多不听话的人，莫桑就是其中一个。
可当自己也被如此对待时，她才知道这有多可怕。
但百里央没有后悔，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只是她运气不好，被对方侥幸抓住而已。
“我不知道。”
她不敢说出自己是如何折磨莫桑，又在逃亡的路上将人抛尸入海的。
可一看面前这女人又准备继续对她加以折磨时，百里央连忙抓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半真半假道：“我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当年，我是带走了他，但……最后，我把他丢入了海中……”
百里央掐头去尾的说着，想试图隐瞒过去。
可惜，莫梨或许不是刑法上的一把好手，但却是把脉的一把好手。
即便百里央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心跳，也依然瞒不过她。
她死死地盯着百里央，深吸了口气，说出了心里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答案：“莫桑，已经死了对吗？”
虽是问句，可莫梨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的哥哥自小怕水，不管被丢入海中的时候，是死是活，对他来说，都只会是死……
而百里央脸上极力克制，却依然抹不去的心虚和惊惧，就是答案。
莫梨闭了闭眼，心头悲痛不已，无法抑制的落下泪来。
她第一次这么想要杀掉一个人。而她也如此做了。
再睁眼时，莫梨一把捏住了百里央纤细的脖颈。
这一刻，是真想就这么杀了她给莫桑报仇的。
被封灵气的百里央根本拼不过她，只能费力的用手去拽脖颈间的手，口中极力道：“你……不能，杀我……”
“我，我是苍城的，大小姐……我的背后，是林浮！”
“他，他是天海的权臣，你，惹不起他。”
可惜，这些都无法让此刻的莫梨改变主意，她也根本不在意这些。
“百里央，杀人偿命，这是天理！”
“你杀了我唯一的哥哥，那便拿你的命来偿还！”
“谁也救不了你！”
莫梨睁大了眼，继续使劲，其实她也从来没有杀过人，此前连杀心都没有动过。
这是第一次，对于一个向来只救人的医者来说，这其实很难。
明明是在杀人，可她的身体也在发颤。
只是一想到幼年时候哥哥莫桑对她的疼爱，莫梨就又有了勇气，她一定要报仇，一定！
百里央再次因为窒息涨得满脸红，在莫梨不断加大的力气之下，是真要凉了。
为了求活，她不得不抛出最后的秘密。
“林，林浮派我来，是，是要做……一件大事……”
莫梨不理，也不想听。
但是这是百里央自认能再救自己的事。
所以虽然出气多，进气少，连声带都受损了，她也依然在用沙哑的声音，睁大眼睛，吃力道：“是一，件，引发，南褚，内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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