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结案
三狗子虽满脸惊愕,却不肯承认有罪,但他也说不出什么新词来,说来说去还是方才指控叶义的那一套,孙世祯听得烦了,直接叫衙役将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叫人听着肉疼,而更疼的则是挨板子的人。
三狗子别看方才在公堂上亢奋的很,可一挨板子就不行了,他生的瘦小,板子一上身,顿时就开始哭爹喊娘,后来便是凄厉的惨叫声,简直比杀猪还响,只十板子之后,他就一迭声地开始讨饶了:“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我说,我说……”
孙世祯命人将三狗子重新拖进了公堂,三狗子向上看了一眼,见大老爷一侧的一个官儿,满眼杀气地看了自己一眼,顿时头皮一麻,吓得哆嗦了起来。
而后又听见高堂之上传来了府尹老爷的怒喝,“三狗子,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三狗子顿时想起板子到肉时的疼痛,别说再打十板子,只怕再打五板子他就得打死,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招了,还能活的长一点。
三狗子把心一横,道:“大老爷,大老爷饶命,我说,我都说!”
“招了,那人要招了!”府尹衙门外头,围拢着看热闹的闲人一个比一个兴奋。
“我就说嘛,叶家那是积德行善的好人家,怎么会惹上什么通敌叛国的罪,果然吧,这是小伙计见钱眼开,满嘴的胡说八道!”
“可不是,我听说,今天叶家家里也去了一伙官兵,说要搜什么罪证,结果,怎么去的又怎么回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嘛!”
还有那故作高深的小声道:“我看哪,一定是这叶家招了人的眼,有人想谋财害命!”
“那可不一定,叶家如今是皇亲国戚啦,谁敢惹?”
“嘿,皇亲国戚就没人敢惹啦,说不定正是因了这个,才有了这场祸事。”
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热闹,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边缘,两个锦袍男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大人,怎么办,没想到那肖槐竟敢反口!”其中一人恶狠狠地道,正是亲自将叶义骗进套子里的王伍德。
刘澹看着王伍德叹了一口气,寻了一个僻静人少的巷子走了进去,只道:“那个小伙计,可记得你的模样?”
王伍德正陷在背叛之中气愤填膺,猛然听到这一声仿佛带着宣判的质询,他忽的打了个激灵,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没有,我当时……”
“噗——”
王伍德看着从腹中穿入的利剑,瞪大了眼睛,盯着对面拿着剑柄的刘澹,嘴唇翕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吐出了一股血沫子。
“办事不利已是大罪,你还敢撒谎!”刘澹说完,脚尖一点,将破麻袋一样的王伍德踢了出去,顺便抽回了自己的宝剑。
“来人,”他一声轻喝,身后便出现了两个劲装男子,刘澹将带血的宝剑在王伍德的身上蹭了蹭,才道:“收拾干净。”
小巷中的事情无人知,可公堂之上,真相却已经大白于天下。
叶义恨恨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小伙计,一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席卷全身,叫他一个老爷们,也差点一个跟头栽在公堂。
“二哥,你没事吧?”叶礼忙一把扶住叶义,一旁的肖槐也哭着搀住了叶义,道:“老爷,都是小的对不起你……”
叶义摆了摆头,他虽然气愤肖槐竟曾要诬陷自己,可如今他能安然无恙,全凭了肖槐的良心发现,他知道好歹。
叶礼也道:“肖管事,这次全亏了你,若不是你帮了我叶家,后果不堪设想,等此间事了,我一定好好谢一谢你。”
肖槐那里敢应,他哪里是良心发现啊,分明是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才敢反口的,现在他不求叶家二爷三爷感激他,只求能得一个活命,便足够了。
还有一旁的裘大,也是战战兢兢,他说的是实话不假,可若没有人威胁,他可不愿唐这么一趟浑水啊!
那厢府尹大人终于结了案:“犯人三狗子,所言不实,诬陷东主,不忠不义,先行收监。”
签子一掷,衙役便堵了三狗子的嘴,一路拖到监牢去了,孙世祯又掷下了一根签子道:“贾友德,本官命你捉拿收买三狗子之人,并发下海捕文书,追缉王伍德并陈姓蛮夷,并追回我朝的十万斤盐,若犯人胆敢抗命,可就地格杀!”
“是!”
“嘭”的一声,寂静的景和殿中传来一身巨响,杨道业阴沉着脸坐在椅中,面前跪着的小宫女瑟瑟发抖。
“下去!”杨道业一声令下,那小宫女如蒙大赦,顾不得满地碎瓷,手脚并用地退了出去。
杨道业却尤不解恨,又将身旁高几上陈设的玉瓶举起来,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玉瓶应声而裂,上面精美的二龙戏珠图案也随即裂开,其中一条白龙身子被摔成两半,杨道业看了,更是怒火中烧,将另一块描着金龙的玉瓶碎片捡起来,用力地向地面砸去,直将那金龙摔的粉身碎骨,他才觉得解了一口恶气。
“皇后娘娘到——”
门外传来了小太监奸细的通传声,杨道业一惊,顾不得叫人收拾,连忙迎了出去。
景和殿外,皇后带着一长翅宫人走了进来,一见到杨道业,顿时大吃一惊,她紧走了几步到了杨道业身前,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心疼地道:“这是怎么弄的?”
杨道业这才感觉出手指上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方才他捡那个玉瓶之时,不小心被碎茬子割破了手,只因方才震怒,竟未觉察。
“母后,没事,都怪儿臣不小心……”杨道济笑着说道。
可知子莫若母,皇后看着杨道济不甚自在的脸色,道:“业儿,出了什么事?”
杨道业笑了笑没说,皇后便挥退了众人,拉着杨道业的手进了殿中,然后,她便看到了一室狼藉。
皇后却没有直接训人,她皱着眉头将杨道业拉进了殿中,又吩咐宴柳取了包扎用品,拉过杨道业的手,亲自给他上了金疮药,又包扎了起来。
杨道业看着皇后温柔的神色,顿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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