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宁师傅
毕竟是熟客了，赵康灵到商氏成衣铺来，除非萧师傅正忙，要不然每回都是赵康灵指定的萧师傅为她参详衣料与颜色，有时候连样式都与之讨论一番。
再是没有了。
朱怀古问：“这其间可有听到赵康灵主仆谈论到什么事情，或什么人？”
萧师傅没明白：“朱侍从的意思是？”
朱怀古只好明问：“我是说她们有前门不走，非得从后门离开，这其中定当有什么缘由，你带她们自后门离开时，就没听过她们说过一丁半点儿关于这方面的？”
听明白了，萧师傅微垂眼眸，认真地好好回想着当日赵康灵主仆的对话，与同他说的话，末了摇头：
“没提到这方面的缘由。倒是小真那丫寰说了，赵二小姐近时气运不佳，问赵二小姐，要不要在翌日到寺里去上上香，拜拜菩萨去去晦气。”
气运不佳，再加上先时在新鲜小店里说的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的话，看来赵康灵是真的在近时招惹上麻烦，且麻烦不小。
殷朗问：“有没有说是因什么气运不佳？”
萧师傅道：“赵二小姐好像对令气运不佳的事情十分忌讳，小真这样问的时候，赵二小姐还瞪了眼小真，斥了小真一句多嘴。”
后门并不远，几句话间也就到了，萧师傅最后听到的，便是赵康灵斥小真的多嘴两个字，再是赵康灵主仆离开，他回了前铺店面继续忙活。
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还是一未出阁小姐的私事儿，赵康灵主仆自个不说，萧师傅也不好问，能听到这些，也是因着起了送一送拉拢熟客的心。
说到最后，萧师傅同样为赵康灵主仆被刀杀的残酷事实而感到悲伤愤慨：
“赵二小姐性情温和，从不与人起争执，别说见过，就是听过，也是没听过赵二小姐有跟谁不和的事情，怎么就被凶手盯上了？还有小真，那丫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为了父母与兄弟妹妹，是自小便被卖来卖去，自被卖到赵府，日子方好过一些，没想到这好景不长，竟落了个这般惨的死状！”
提起赵康灵主仆，谁不是悲伤难过难以理解。
萧师傅也算是多有与赵康灵接触的外人了，虽每回都是有帏帽隔着，但性情脾气什么的，除了赵府的人，他已然算是了解赵康灵的外人之一。
同样的，朱怀古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萧师傅答道：
“有，淡黄色的，赵二小姐素来偏爱浅些淡些的颜色，这淡黄色也是赵二小姐最喜欢的颜色之一。”
从赵府出来，到商氏成衣铺后门离开，赵康宁一直有戴着淡黄色的帏帽，经新鲜小店、应家金银楼、锦绣绸缎庄、商氏成衣铺，与最后萧师傅证实，这期间整整一日的闲逛，淡黄色帏帽一直存在着。
那为什么到了案发现场的大明街，就消失不见了呢？
离开萧师傅家时，朱怀古还问了宁师傅家的住址，同在外城，也好找。
殷朗问她：“方将你问萧师傅知不知道赵康灵主仆在外的午膳是在哪儿用的，他不晓得，你现在是想问一问另一位宁师傅？”
“嗯。”朱怀古点头，“也是碰碰运气，午后赵康灵主仆到的两家，我都问过这个问题，女掌柜说没听赵康灵提过，老掌柜也是，萧师傅同是，我想找一找这位宁师傅，其实跟瞎猫碰死耗子一样。反正都到外城了，听萧师傅说，离他家也不远，那便顺道走走问问也好。”
殷朗熟知京城所有地方，听得萧师傅说出宁师傅的详细住址后，他便知萧师傅说得不错，宁师傅家确实只与萧师傅家不远，也就隔了两条街一条小胡同的距离。
幸得有殷朗这个活地图，朱怀古方能毫不费力不走半点儿弯路地到了宁师傅家，可到时方知宁师傅居然留在内城没回来！
问宁师傅家人是什么原因后，两人便匆匆赶回内城。
宁师傅已是而立之年，家中老母妻儿皆要他一人赚银子养活，并不像萧师傅家中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姐妹，年至二十未娶妻，独身一人过得逍遥自在。
宁师傅一手裁缝手艺就得维持一大家子的生计，然光商氏成衣铺给他的工钱尤为吃紧，特别是他两个儿子读书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少，他是拼了命在赚银子。
故这会儿夜了，接了个私活儿留在内城赶工，并不回外城的家，像这样的事情多了，慢慢地便是宁师傅不提前交待一声，他家中老母妻儿也知道个大概。
前两日宁师傅就特意提前交待的了，说是内城一家姓木的商户要嫁闺女，因着日子紧，陪嫁新衣绣品什么的，都得连夜赶工，到处临时聘请了许多裁缝师傅，他便是其中之一。
白日里在商氏成衣铺里裁衣，晚上便到木家帮着赶工裁制木家小姐的陪嫁新衣，今晚已是第三晚。
而发生赵康灵案今日也是第三日。
不知怎么地，朱怀古联想到这一点时，心蓦地一突，说不清什么感觉，要说将两者联系起来，又实在武断得很，可她又不禁要联系起来。
进了内城，难免又费不少时间方找到姓木商户的府上，到时已是戌时三刻。
幸得殷朗早在出内城时，便先就近敲开车马行的门，雇了两匹马儿，要不然就这样内外来回地转，便是没跑断腿，也得跑到天亮不可。
木家主人接见两人，也是一脸懵，得知情况后知道代表大理寺来的两人与他木家无关，只是来寻宁师傅问几句话时，那是大松了好几口气。
很快着人去请了宁师傅到正屋侧厅见两人，木家主人便退出侧厅，让出空间好让两人畅快地问宁师傅话。
宁师傅初见两人还没怎么惊讶，觉得大概是谁又慕着他的手艺来找他裁衣制衣的，没想听到两人的身份后，他一下子脸便变了色：
“你们是为赵二小姐主仆被杀的案子来的？”
宁师傅脸这一变色，朱怀古眉尖即时微蹙了起来：
“怎么？宁师傅先前是与赵康灵主仆发生过不愉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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