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两怪事
后来也是吃了教训,斗娃失踪一事儿,松脉山下的所有村庄再无人随便同自家娃儿提什么鬼涧石洞,这件事儿就像是无言的默契,谁也不再提,松脉山更是勒令不准自家娃儿再靠近半分。
“像我们这样世代为猎户的,那是没法子,不上山就得饿死,后来虽是上少了,但也不是完全没上过。”小方叹道,“后来我们兄弟俩算是摸清楚了一道门路,但凡轮到‘七年之期’,我们不上山,避过七年之期上山,也绝对不靠近鬼涧。老周能带小公子到鬼涧去,虽瞒了许多,但也算是尽到责任,是真心想帮小公子查清案子了。”
朱怀古点头:“我明白了,周大哥的好意,两位同我说这么多关于鬼涧祸事的意思,我都明白了,现今大方叔要不想上山了,也行,不必勉强,银子我也不会收回来,当是听了这么些事的报酬。”
朱怀古这般大义,大方听之更不能不仁:
“既然收了小公子的银子,便是应下了,自没有反悔的道理!”
小方虽有些担心兄长,但兄长这话他是赞同的:
“只要不进鬼涧石洞,其实也没什么危险……”
但朱怀古此番要找的鼠尾草,显然要有可能,那便只能是在石洞里,整座松脉山,大小方兄弟俩早走遍了,根本就没见过鼠尾草,大方应下并执行,那势必得到鬼涧一游,也有可能会进石洞,想到这儿,小方眸色不免更为担忧。
老周亦看向朱怀古,大方倒是坦然,似是自我壮胆般大声道:
“小公子都不怕,我一个大老粗怕什么!”
“谁说我不怕的?”朱怀古带着笑反问,听得大小方与老周皆愣住,她又道:“我也是怕的,怕死得不明不白,怕死得不值。小方叔别担心,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千两黄金,也买不来一条人命,我再想查清刘三木一案,也绝对不会拿人命去冒险开玩笑。”
有了朱怀古这话儿,大小方一听到要找鼠尾草后便一直绷着的弦终松了松,老周最是松了口气,朱怀古找到大小方家来,是他牵的线,犹如当年的二油子,要真大方在山上出了事儿,他便是千古罪人,舍了性命也无法给方家一个交代。
毕竟要上山,上山就得趁早,没在大小方家坐太久,事儿大概说清了,小方帮着大方备好一切上山要用的东西,大方媳妇则给大方备了干粮水,同老周一样,也备多了,是给什么也没准备,只备了五两银子到村里来的朱怀古备的。
朱怀古感激,同谢过老周媳妇那般,也谢过大方媳妇,一口一个婶子谢得诚心诚意,谢得大方媳妇便是不同意大方为了五两银子上山冒险,也说不出什么责备朱怀古的话来,倒是明里暗里说了老周几句,老周心知理亏,埋头听着,还赔着笑,最后是大方喝斥大方媳妇,大方媳妇方眼眶透着泪回了屋子。
朱怀古看得心酸,倘不是大小方家今年正逢七年之期,上不得松脉山打猎,仅靠那么点儿田地不够一大家子生计,大小方又无旁的手艺,家中俩小子又得习字读书,得给村里教书先生束修,还真不会就凭五两银子,便答应同她上松脉山找鼠尾草。
再次上山,大方在前,朱怀古于中,老周断后,三人很快来到鬼涧,再次见到水涧,朱怀古再无昨日那般纯赏风景的轻松心情,待找到石洞,望着黑黝黝宛若猛兽凶口的洞口,她半晌未语。
大方虽久未来,地方还是熟悉得很,老周同是,看着朱怀古瞧着洞口半天没动,两人也没动,此番上山,两人完全是听朱怀古的,进不进洞的,老周不一定,但朱怀古真要进石洞瞧一瞧,大方必然得带路,想着这一点儿,再大声喊不怕的大方其实也有些心慌慌。
洞口高一丈余,宽半丈左右,大得很,这样的洞先是她没发现,主要是这洞在鬼涧最上头侧面的两大巨石之间,不知为什么,这两块巨石让朱怀古想到翰林后山古庙后院的那块巨石,可她伸手去按巨石时,却没有柔软的触感,手心下是实实在在的结实石壁。
巨石仅洞高一半,单就高度宽面形状极相似来看,石洞左右两块巨石指不定同古庙后院巨石还真像孪生三兄弟,再走回洞口前正中空地上往里看,朱怀古问身后的大方:
“大方叔,你说当年那个村民发病时一直说着鼠尾草,那有说为什么会总提鼠尾草的原因么?”
大方想了想道:“这倒没有,发病时,巧工整个人都失常了,所说的话大都颠三倒四,都是疯言疯语,当时我同小方听了也没放在心上过,今听小公子一提,我们再回想起来,才想到这一茬。”
要不然先前,他们是谁也没在意过听到的鼠尾草。
巧工就是那个进过鬼涧石洞的村民名儿,姓杨,叫杨巧工。
朱怀古又问:“杨巧工之死与斗娃失踪之事,为何未曾被列入中水村不大太平诡事之中?”
这个老周接过话来答道:“这两件事情虽也怪异得很,但无论是杨巧工,还是斗娃,他们的死与失踪都同七年前的古物横祸无丝毫干系,而被列入中水村不大太平诡事的五件事,则或多或少同古物横祸此事儿有关。”
斗娃是在杨巧工死后多年才发生的事儿,要说杨巧工斗娃的死与失踪有关的事物,那也该是鬼涧石洞,而非古物横祸,可在朱怀古想来,指不定其中有什么联系,找到联系,或许五件诡事与这两件怪事同出一脉,都是同一个由头。
想是这样想,终归尚无线索证据,朱怀古并未道出这可能来。
听老周说起诡事来,大方大概是觉得连鬼涧石洞都来了,也多少没了约束,也说起一些关于诡事的事情:
“五件诡事,除了头两件直接与古物有关之外,小寡妇事件与小周断臂,及最后一件刘三木惨死,这三件我都听说过一件相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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