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认罪
殷朗就站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
“蛇？”
文巷到晚间醒过来，听着文道说文伯已被押回内城大理寺关押，她又是一阵哭得天昏地暗，哭声中不无懊悔当年没有阻止怒发冲冠的父亲与姐姐，直道是她害了父亲。
文道在旁听着，蓦地起身。
文巷透着泪眼看他：“大哥！”
文道往家中密道走：“这件事情得告诉二叔，我们拿不定主意，父亲不在，得让二叔拿拿主意。”
于当年那些诡事，他兄妹俩知道的终归不多，但二叔不同，父亲但凡有什么事情，都会同二叔说，父亲认罪被抓此事儿，或许二叔能有什么法子。
文道进密道后，文巷怔怔地看着已关上的密道门，她突然也跑出家门，她不想姐姐牵扯进来，但难保大理寺不会去找她姐姐，她得通知她姐姐有个准备，最后是先到外地避避风头，反正命案同姐姐无关，有什么罪责尽管冲她来便是！
文道上了松脉山无名墓，文巷往文路外嫁的村子去，兄妹俩一时间各忙各的，皆因文伯被押走而焦急得很，然身陷牢里的当事人文伯却是十分淡然，隔着牢里的铁栏栅，他与朱怀古一里一外，他在铁栏栅盘腿坐着，朱怀古则在铁栏栅外端坐于圈椅之上。
对看了片刻，文伯不想开口，终是朱怀古先开了口：
“文伯，你知不知道杀人是得偿命的？”
文伯未言语，只点了点头，他对朱怀古印象不错，虽也是因着朱怀古的追而不舍，他方落到如今身陷牢狱的地步，但他不怪朱怀古。
朱怀古拿这样的文伯有些没法子，也是想着文家为她父兄之墓守了百年，其中听文伯所言，也有她白怀古的牌位，那她也在文家人百年侍奉守墓之中，不管是前世的白怀古，还是今生的朱怀古，她承这份恩情。
似是想到了什么，文伯抬起一直低着的头：
“我虽杀了人，罪在不赦，但关于新刻书的内容，我还是希望你与池大人能继续帮我们文家破解出来，可以么？”
这话几近哀求，他文家嫡支承继至今，两组刻书困了他文家百年，每一代守墓人都想破确出由两组刻书组成的新刻书内容，可到最后逝去都未能如愿，到他与文叔这一代，文叔断了一条腿儿成了残废，他又进了牢狱等着以命相偿，他希望能在这一辈，破解出百年来第一代文家人都想译出来的新刻书内容。
朱怀古点头：“可以。”
现今已知文家人在为她百年前的白家守墓，两组刻书又是自墓中得来，那么新组成的新刻书内容极其有可能同百年前她白家之祸有关，不是为了文伯，不是为了实现先时她尚不知文家是白家守墓人前对文伯的承诺，便是仅为了自已，她也得破解出新刻书的内容。
只是池千望说过了，新刻书找不到相对应的密文，即便他已译出新刻书里的第一个字，那字里所对应的密文不得知，那他无疑形同做了无用功，到头来还是破解不出新刻书里真正的内容。
想着她问：“文伯，白家大墓里可还有另外的东西？比如形同文字的篇章？或者是书籍话本之类？”
文伯不明朱怀古这样问是何意，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墓中书籍众多，皆是百年前白家主子留下来搬进墓中陪葬之物，朱侍从指的可是这些？”
朱怀古闻言大喜：“对！”
文伯道：“那朱侍从什么时候想再进墓里，便什么时候去寻小道，让小道带你再进一回墓，到了墓里，自有文叔带你去看那些书籍，不过那些书籍都是被密封于铜箱中，百年来我们文家世代都未曾启过封，也不知里面的书籍变得如何了，有用无用，却是不好说。”
于白家大墓里，他原来就是父亲定好的守墓人，只是当年文叔因要成全他的姻缘，最后成了文叔守墓，故他虽最后没成守墓人，对墓里的一切倒也熟悉。
“文伯，你为什么要认罪？”末了，朱怀古终问出心里的疑问：“你是想护着谁？”
文伯听到的那一刹那，搁于两膝上的双手抑制不住地轻颤了颤，这些看在朱怀古眼里，便是文伯不吭声，她也得到了证实，她起身道：
“文伯，你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你有顶罪的心，可倘若人不是你杀的，那么你便是自动认罪伏法，也是是枉然。”
文伯再冷静不了，他迅速爬起身向前扑，双手抓住拦住他去路的铁栏栅：
“朱侍从，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是我杀了方四方，就是我杀的，与旁人无关！你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朱怀古站在圈椅前，她看着面露焦色的文伯，她突然说了句：
“倘我说，我便是百年前白家女白怀古，文伯你信么？”
文伯愣住：“什么？”
“没什么。”朱怀古笑着摇了摇头，“文伯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过一个恶人，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池千望就在牢狱外等着，见朱怀古终于出来，他上前两步问：
“如何？”
朱怀古道：“他不肯实说，不过他的反应已然证实当年杀害方四方的凶手确实另有他人。”
池千望问：“那刘三木呢？文伯没说凶手是谁？”
“啊……”朱怀古很不好意思地挠耳朵，“我忘了问了，不过文伯先时总不说，这会儿问了也是白问，我觉得只要蛇出洞了，不管造就诡事的凶手有几个，一切总会真相大白。”
池千望好笑地看着一脸不好意思后又理所当然的朱怀古，同她往公事房走，不料她走在分叉口，却未有回公事房的意思，而是直接往衙大门方向走，他问：
“你想上松脉山？”
朱怀古没否认：“我想再进白家大墓。”
池千望虽不怎么赞同刚未再头疼的她再进墓里，但他也深知他阻止不了她，他明里拦住她，保不齐暗里她偷偷地跑上山，那会更让他担心，他揉了揉额角太阳穴：
“行，我让殷朗安排，我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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