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为帝王，燕凤炀的心情是真的舒畅。
他登基才三年，接手之时大良已经困苦不堪，离大灾过去不过几年，边关还不稳定。
风南府、东黎府都大良的粮食仓储之地，若这两地今年灾难不能停止，大良国的困境将还会继续。
“镇国公今日不在？”
站在台阶上，燕凤炀巡视着几位重臣。
这时，吏部尚书上前：“启禀皇上，今日早上在宫门口遇到国公爷的长随，说国公府世子媳临产了。”
“这是谢家的第一个孙子，老大人亲自镇守。”
什么？
国公爷家今日要生孙子了？
这国公爷也有意思，他儿媳妇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呢，生的就一定是孙子吗？
可就在这时，有人跑了过来：“启禀皇上，国公爷有消息送来：刚刚两刻钟前，国公府嫡长孙出生了。”
什么？
这消息一出，台下众人震惊！
刚才京城上空出现七道彩虹，东、南二州又有好消息传来，这国公府却出生嫡孙，这孩子莫不是什么精贵命?
燕凤炀也怔住了。
国公府，太后的娘家。
国公爷，曾经有从龙之功。
这谢家……燕凤炀终究是帝王。
顿时他扬声道：“赏！赏镇国公之孙黄金千两、良棉百匹、玉如意一柄！”
这一赏，立即有人高呼：“此子出生天降异相，长大后定是国之栋梁、实乃我大良之福！”
“确实如此，我大良景盛就在眼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福啊。”
众人立即高呼恭喜，而就在此时有人大喊：“皇上，我大良好运将至，皇上至今无后，应立即选秀！”
可不？
皇上都二十三了，如今并无任何子嗣！
皇子，是立国之本，是延国之后。
立即有人上前附和：“臣等恭请皇上选秀，立后，早日替皇上生下太子！”
“皇上，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原本是一场谢天地之祭祀，突然变成了一场催立后之早朝，燕凤炀的眼光眯了起来……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地下的重臣问：“众爱卿的心情朕很理解 ，只是目前国内情况如此糟糕，你们却让朕立后？”
“朕想问：是天下百姓的生活重要、还是朕的选秀更重要？”
“难不成朕一选秀，就能有子嗣繁衍？”
“若哪位爱卿能保证，那朕就允了！”
呃！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相一听这话，差点吐血了！
皇上虽然后宫没有皇后，可也还是有十多位嫔妃在。
嫔妃们入宫最迟的也有三年多，却未有有一人有个一儿半女，现在谁保证得了一立后皇上就有子嗣?
他们又不是神仙！
工部侍郎柳和青立即带着高呼：“皇上忠贞为国、一心为民，是我等臣子们心胸狭窄、胡言乱语，臣有罪！”
“臣有罪！”
“臣亦有罪！”
看着地上这些见风使舵的臣子，燕凤炀表情淡淡：“既然知道有罪，那不罚不足以服众。”
“东南大灾、百姓遭难，尔等就罚一年奉䘵、算替百姓解忧吧！”
什么？
就这么一句话，他们就失去了一年的奉䘵？
一瞬间那些跟随之人对带头之人怨恨起来：若不是黄大人拍镇公国马屁，他们会跟风吗？
看着这些人变脸，燕凤炀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逼朕的下场！
“肖爱卿，东南两省的百姓救济必须赶紧到位，你随朕去上书房商量一下，看看这事交给谁来办。”
听到这命令，身为大良最年轻左相的肖远寒心底吐了口气：这些人啊，为了拍镇国公的马屁，真是无缝不钻啊！
“是，皇上！”
作为燕凤炀的少年伴读，肖远寒心里太清楚皇上为何没有儿子了。
一个厌恶女人近身的男人，他能有儿女吗？
一个心中只想着找他救命小丫头的男人，他能有儿女吗？
若不是初登基为了平衡势力、稳固地位，宫中这些美人儿，怕是一个也进不来！
“方德言，可数了刚才的人数？”
皇上与肖远寒、德公公一进上书房，他就开了口。
德公公立即回禀：“回皇上的话，奴才数了，共有十八人。”
听到这个数字，燕凤炀一脸冷笑：“朕没想到才三年，我那好舅父就这么有本事！”
“这十八人怕是打头炮，今日朕若不是有借口，恐怕刚才宫门前会跪上一大片！”
“呵呵，他真的想多了！以为帮过朕，朕就是他谢家的皇帝了？”
“不知所谓的东西，朕能捧他上位、就能把他打入深渊！”
镇国公确实是有本事。
皇上这是收拾了一头狼、又养壮了一只虎！
左相肖远寒出了一个主意：“皇上，您这也只是一时之计啊。”
“等东南两省的事一完，这事还得提，您这事躲是躲不了的。”
“不如就让宫中两个地位不高的妃子，先给您生下两个皇子，以堵众人悠悠之口？”
什么？
让他与宫中那些女人生孩子？
燕凤炀脸色不好了：“恒之，别人不知道朕，难道你还不知道朕吗？”
“除了小珍儿之外，这世间没有任何女人配生朕的儿女！”
天诶！
那叫小珍儿的小姑娘皇上他都找了十几年了，她是不是活着还得两说，这可怎么办？
肖远寒深深从心底吐了一口气：“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啊。”
“您可以不立后，但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可这话燕凤炀不认同：“谁说的？朕乃一国之君，难道靠的就是女人多才能坐这天下吗？”
“恒之，别老说朕，你只比朕小三个月好吧？”
“说吧，你为何一直不肯成亲？我老皇姑祖母可是头发都愁白了！”
他想成亲啊。
肖远寒闭了闭眼，可是他想娶的人……却是有的人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人。
——寒哥哥，你不能抱臻儿的，男女授受不亲！你抱了我，就得娶我当娘子的！
——行，等我就等你长大了，给我当娘子，你答应不？
——好呀，我最喜欢寒哥哥了，等我长大了就给寒哥哥当娘子！
那年她多大？
三四岁吧？
肖远寒的目光飘向了某个地方。
——他离开不过十来年，她却忘记了她的承诺、爱上了别人、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
爱就是成全。
可现在肖远寒不知道自己的成全得对与不对。
但现在，就算是不成全，他也没有了资格去争夺。
“皇上，臣不是您，而且肖家也不止臣一个儿孙。就算臣不成亲，肖家也不会无后。”
“可皇上不一样，您若没有子嗣，大良国国本将不稳固。”
燕凤炀知道这是实话。
可是，他还是不想这么快立后。
这宫中的女子他都讨厌，一走近她们，他全身就难受得不行。
更遑论与她们生儿育女了。
可唯一一个不会让他觉得难受的女人，却是他最不喜欢、最讨厌的女人。
“再说吧，五年，五年之后朕再找不到她，就立后。”
五年么？
听到这话，肖远寒眼光闪了闪：“皇上，冷宫那位怎么办？就这么一直关着她吗？”
“她确实是无罪之人，不若把她放出来，就让她呆在清芳宫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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