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把你送人
这日,秦绾妍用过早膳,放下碗筷,刚抬头就看到扶着门框,脸色苍白,神情忧伤,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怀瑾。
“姐。”
秦怀瑾声音饱含委屈,迈着小步子进来,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抬起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瞧着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仿若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可怜。
秦绾妍瞬间怔住,怪异地看着他,想起去年的时候,他被想爬床的丫鬟轻薄后,也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来不止姑娘家长得好看不安全,就连男孩子长得过于好看也不安全啊,时常招人惦记着。
“姐……”秦怀瑾又喊了一声,这声音听起来凄凄惨惨戚戚的,比刚刚那一声还要委屈许多。
秦绾妍听得心肝一颤,感觉怀瑾这次应该是让丫鬟得逞了,虽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在成婚前都有通房丫鬟,但她却不愿意亲弟弟也如此,因为未来弟媳是个极好极好的姑娘,她弟媳值得最好的。
盯着怀瑾看了半晌,她疑问道:“怀瑾,你该不会又被贴身丫鬟给轻薄了吧?”
秦怀瑾一听,慌忙摇头解释说:“姐,你别胡说啊,我才没有被丫鬟轻薄,经过上次的事,院子里的丫鬟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了。”
秦绾妍觑了他一眼,纳闷道:“既然没被丫鬟轻薄,那你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做什么?”
闻言,秦怀瑾心中一噎,正了正面色,悄声问:“姐,娘和爹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秦绾妍闻言一怔,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昨日我还看到爹和娘在打情骂俏,你为什么这样问?”
“那就奇了怪了。”秦怀瑾喃喃自语,“那不应该啊,我这两天可没惹他,也没闯祸,甚至连大门都没出过。”
看着他神经兮兮的,秦绾妍心里有点担忧,急声问:“怀瑾,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秦怀瑾撇了撇嘴,憋屈不已:“爹这几天忽然变得好可怕,问了我很多刁钻的问题。”
秦绾妍听后,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只是忽然想要考考你,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爹什么事儿都没有,还如往常一样,昨晚还给我带了云香楼的点心回来。”
秦怀瑾无语凝噎,在心中腹诽道:因为你是亲生的,是爹心心念念的小闺女,而我是娘亲生你的时候顺带送来的,这能一样吗?咱们姐弟俩自出生以来,一直都被区别对待。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秦绾妍瞪他一眼,“别想太多,现在是爹教授你学业,学堂里的先生也会时常考一考学生。”
“这不一样的。”
秦怀瑾长叹一声,生无可恋地看着她,向她滔滔不绝地诉苦:“若我学识有限答不上来,就被罚抄大字。姐,你看到我的眼睛了没有,都有红血丝了,明显是休息不够,深夜不睡,就差没有头悬梁锥刺骨去抄大字了。”
闻言,秦绾妍打量了他一眼,他眼里还真的有红血丝,眼窝处也浮现出淡淡鸦雏色,明显是晚上没睡够,看他被爹折磨得那么惨,忍不住笑了出声。
秦怀瑾气呼呼地瞪她一眼:“姐,你还笑?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惨,爹要是说我不是他亲生的,我都信了。”
秦绾妍见他委屈得不行,马上噤声,憋着笑意,若有所思后问他:“怀瑾,今天是会试放榜的第几天?”
秦怀瑾不明所以,虽然心里委屈,但还是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回应说:“好像是第五天,怎么了?”
秦绾妍又道:“会试放榜了,没你的份,你说咱爹怎么可能心情好?”
听罢,秦怀瑾惊愕不已,又回忆了下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好像是在会试放榜之后才发生的。这么说,爹是因为他榜上无名才忽然刁难他?
秦怀瑾咽了咽口水,讷讷道:“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去年秋闱中举的时候,爹说我这是侥幸,文章火候不够,让我今年先不参加春闱,三年后再参加。”
“爹可不是这样想的。”
秦绾妍再次扬起幸灾乐祸的笑,对上他那哀怨的目光后,又生生憋住笑意,跟他分析道:“你想想啊,别人家儿子有的,他儿子没有,他肯定难受,你就理解一下咱爹那脆弱的小心灵。”
闻言,秦怀瑾心底的憋屈忽然增加,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问:“那我弱小的心灵怎么办?”
秦绾妍轻咳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怀瑾,你被爹打压了十多年,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不错的。咱们要让着长辈,你再忍忍啊。”
秦怀瑾听罢,连连摇头,生无可恋道:“我这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
他话音刚落,门口的方向就响起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巧了,你爹我也是被逼的,被逼着多了个儿子。”
此言一出,秦怀瑾脸上表情瞬间凝住,目光呆滞地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就看到自家父亲大人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这目光看似平静,实则瘆人得很,他能感觉到自己等会儿的凄惨命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淡定。
秦绾妍也看到自家爹爹木着一张脸,眼角余光看了看怂得僵直着腰板的怀瑾,她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厚道,竟然想笑。他们家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爹爹怕娘亲,娘亲一生气爹就怂了,但爹爹却能把怀瑾这个在外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治得死死的。
秦锦维迈步进屋,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臭小子,语气幽幽地问:“怀瑾啊,真是委屈你了,为父明日就去问问谁家缺儿子,把你送给需要的人家,你看如何?”
“爹,误会,这是误会!”
秦怀瑾说着,连忙站起来,许是过于激动,他这一站起来,凳子就被他的脚给绊倒了。
见他急急躁躁的,秦锦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低斥一句:“你是急着去投胎还是怎的?这凳子要是摔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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