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她心悦谁

饶梦兰想嫁什么样的人？

既然能说出‘穷酸翰林’的，估计是往世家看齐，就算不是世家也是比陈大人还要好的家世。

原本她以为饶梦兰只是个清高的才女，也有点野心，但为人处事尚算不错，落落大方不小家子气，没想到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叫人贻笑大方。

须臾，秦绾妍淡笑：“饶姑娘是才女，又见过世面的，眼界估计比一般人高。”

秦芳妍听后一愣，旋即嗤笑一声，心道这饶姑娘真是异想天开，一个孤女竟想嫁高门大户。即使是她，永宁侯府的姑娘，有个做三品京官的爹，因为庶女的身份，嫁人也嫁不了高门大户的嫡子，只能嫁庶子，庶女配庶子也般配，她没什么怨言，再好些就是嫁个门第低点的嫡子。

秦绾妍抿唇笑了笑：“人各有志，反正不是咱们家的姑娘，管她嫁不嫁人，若是作死做出什么丑事，大可将她送回江南，到时候祖母也不会护她，祖母收留她也是看在年轻时与她祖母是手帕交的面子上。”

秦芳妍颔首：“是这个理。”

随后，二人转移了话题，秦绾妍发现这个堂妹很会聊天，三言两语能揣测她喜欢的话题，然后顺着她感兴趣的话题聊天。

窗口时不时有秋风卷进来，夹杂着桂花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秦绾妍抱着汤婆子暖着腹部，与秦芳妍聊天，注意力分散后竟不觉得腹痛了。

她们这厢才说过饶梦兰的事，那厢，张氏也在说饶梦兰，因为花了心思帮忙还吃力不讨好，张氏气了几天还未消气，看饶梦兰越发不顺眼了。

秦君妍听着母亲发牢骚，心中越发烦躁，早已不耐烦了，但见母亲一脸不悦，便隐忍不发。

张氏憋着一口怨气，好不容易有人听自己发牢骚，便一吐为快：“君儿，我可告诉你，你莫要再管那饶梦兰，不过一个孤女，当真以为自己是永宁侯府千金不成？原本要帮她相看亲事她没有反对的，现在又以不想那么早嫁人为由拒绝，说到底还不是嫌弃陈大人的家世不够好？”

终于，秦君妍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句公道话：“娘，您怎能这样说梦兰？她多大，那陈大人多大？嫁个那么老的男人岂不是委屈了梦兰？”

张氏听她帮着外人说话，脸色微愠，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不屑地笑了下，道：“委屈她？怎么委屈她了？若不是人家陈大人二十五尚未婚配，年龄大了，能轮得到她一个孤女？人家陈大人的母亲也是看在她有几分才情，日后能在永宁侯府出嫁的份上才同意相看一下的。”

秦君妍回应说：“梦兰除了出身差了些，其他的跟京城的贵女也没什么不同。”

张氏听得恼火，音量徒然拔高：“君儿，你自小在京城长大，结识的都是世家中的姑娘，你应该知道出身的重要，哪个大户人家会娶个孤女回去做正妻？”

秦君妍神色一顿，瞬间无话可说。她会这样说是因为梦兰是她的好姐妹，心有偏颇，觉得梦兰值得更好的。

半晌，秦君妍似是不甘落败地回一句：“娘，那陈大人比她大很多，整整大了九岁。”

张氏听后，瞥了她一眼，道：“你姐姐跟温大人还不是相差九岁？”

秦君妍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不再言语。她和秦绾妍同岁，又一起喜欢上比自己大九岁的温彦宸。

张氏也不想再次揭起她的伤心事，继续咛嘱：“我看她是眼高于顶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后你要参加什么宴会别带上她，我看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看除了陈大人，她还能否找到比陈大人更好的。”

这次的事，她已经原原本本地向婆母禀报了，并没有多此一举地添油加醋，依照婆母的聪明，定能猜出是因为饶梦兰眼界太高。

对于饶梦兰的婚事，她也没想过要使坏，毕竟上有婆母盯着，她尽心些在婆母面前讨个好，顺便让饶梦兰欠她一份恩情，没想到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秦君妍心里不愿意，但见母亲一脸愠色，嘴上还是敷衍着，一脸不耐地与张氏说了几句后请辞。原本她感觉母亲挺好的，贤惠大度，没想到竟是个小肚鸡肠的，经常为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背后嚼舌根，爹爹宠爱善解人意的柳姨娘也是情有可原的。

出了院子，秦君妍感觉刚才那股压抑消失了一半，迎着秋风，徜徉在花园中，十分惬意，看到迎面而来的姑娘，她笑意融融。

“梦兰！”

饶梦兰这时刚从宜安堂出来，正想散散步消除心中的烦闷，心事重重的，并没有听到秦君妍的声音。

因为婉拒张氏为她相看的婚事，秦老夫人请她过去问问原因，听了她的原因，秦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似乎淡了许多。她在永宁侯府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秦老夫人，因为秦老夫人念旧情，念着当年与祖母那段闺阁时光的情分。

或许她是该答应这门亲事的，但她又不甘嫁个穷翰林，若是在江南没见过大世面，没见过那人，她便愿意了，可见了那人之后，她也不愿将就。

秦君妍快步上前，好笑地问：“梦兰，你想什么呢？刚刚叫你都不应。”

饶梦兰被她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扯了扯唇，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君儿，我方才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没听见，你方才说了什么？”

秦君妍见她魂不守舍的，试探着问：“梦兰，你是不是在想婚事？”

饶梦兰点了点头，而后又慌忙摇头。

秦君妍见状，心中便明白，又小心翼翼地问：“梦兰，你是不是觉得陈大人年纪比你大许多，你才不愿意？”

饶梦兰目光闪躲：“不是的。”

秦君妍愕然，想起母亲的话，下意识问：“那是因为他家世不够好？”

刚音刚落，她就后悔问了这话，可惜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只能尴尬的笑着，心道：梦兰岂是那种攀附权势的人？

饶梦兰脸色一变，笑容苍白，低声道：“不是的，是因为我有心上人。”

秦君妍听后，惊愕不已。如此的话，梦兰婉拒这门亲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有意中人的话，谁愿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良久，她好奇：“梦兰，他是谁？”

饶梦兰笑容苦涩：“他家世很好，我配不上他，甚至还有一个未婚妻，可他并不喜欢他的未婚妻，那个未婚妻是家中长辈安排的，你说我该继续吗？”

秦君妍听后一愣，思忖片刻才道：“如果他并不喜欢未婚妻，喜欢的是你，那他们就算成亲了也不会幸福的，如果他愿意解除婚约娶你，那你们可以在一起的。”

饶梦兰面上一喜：“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秦君妍重重点头，反正她是这样认为的。

下一刻，饶梦兰隐隐有些担忧：“可他的未婚妻会恨我跟他吗？他未婚妻家世很好，甚至比他的家世还要好，而且退亲会有损那位姑娘的名声。”

“他又不喜欢那未婚妻，那姑娘有什么好怨恨的？”

秦君妍好笑道，只是梦兰的心上人是谁？她经常跟梦兰一起竟然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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