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川柔番外之沉沦于他的温柔
没有再下雨后,南城积水的路段很快就排空了。
温柔也开始正常上班。
靳寒川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大暴雨那会儿的淋雨没让温柔生病。
反而淋完雨的一个星期后,她忽然发烧进了医院。
温柔生病住院,温夫人和温先生纷纷打来电话。
夫妻俩都是口头关怀几句,并未说要回来看看温柔。
保姆在医院照顾温柔。
温柔虚弱无力地靠在病床上,忽然有点想念正在外地出差的靳寒川。
她拿起手机,反复地在靳寒川的微信聊天框里来回打字。
然而她纠结了半天,也不知该跟对方说什么。
而且她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忙。
他们相识以来,都是靳寒川在主动,她属于被动。
每回这个时候,靳寒川都会主动找她。
但今日他没有找自己。
一直处于被动的人忽然要主动联系对方。
她还真不知如何开场比较合适。
就在温柔纠结着应该发什么才不会显得突兀的时候。
靳寒川给她发来了视频。
视频接通的那一瞬间,靳寒川看着温柔那头的背景墙,微微蹙眉,“你这是在医院?”
“发烧了,在医院输液。”
温柔声音阴恹恹的,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是因为之前淋雨的原因?”靳寒川问。
“应该是。”温柔无力地笑着回他。
“现在好些了吗?”靳寒川目光带着关怀地睨着她。
温柔轻喘了一下,“暂时退烧了,不过炎症还没消,估计夜里还会烧。”
她说话都有点费劲,看得靳寒川眉头直紧皱,“现在谁陪着你?”
温柔说,“我家保姆。”
“你爸妈不在?”靳寒川眉头皱得更深了。
温柔摇头,声音轻轻的,却透着几分落寞与自嘲,“他们忙,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有佣人在。”
那头的靳寒川沉默了片刻。
随后回她,“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跟你聊。”
温柔点点头,“嗯。”
视频通话结束后,温柔偏头看向窗外。
从小到大,她生病,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父母都是看过一眼,就继续忙他们的工作去了。
她看到其他病房的孩子生病了有爸爸妈妈陪伴时,心中特别的羡慕。
她的父母谈不上不爱她。
他们给她上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衣裳,吃最好的食物,住漂亮的公主房,若谁敢欺负她,他们也会给她撑腰,让他们的助理到学校来,让欺负她的人的父母点头哈腰地跟她道歉,求她原谅欺负她的人,别让学校开除他们的孩子。
他们没有不爱她,但也没有很爱她。
在他们的眼中,工作第一。
只要不工作的时候,他们爱的便是她。
可是……
他们的工作永远忙不完。
能爱她的时间,很少很少。
她生病的时候,陪着她的永远是照顾她的保姆。
学校叫家长开家长会的时候,来的也永远都是他们的助理。
生病使人脆弱矫情。
这一刻的温柔,挺想父母能放下工作,陪陪她的。
即便她快二十二岁,可她心中,始终还是那个想要父母爱的小女孩。
为什么……
就不能为她放弃一次工作呢。
工作就那么重要吗?
可明明他们家,已经很有钱了。
他们少攒一天的钱,他们家也不会饿死。
到底是她不够重要吧。
温柔自嘲地闭上眼,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温柔又烧了起来。
烧得迷迷糊糊间,温柔感觉有人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这么烫?”
听到男人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柔睫毛轻颤。
她不敢置信地睁开眼。
当看到本该远在外地的靳寒川此时就站在她的床前,大掌覆在她的额上,眉心深拧时,温柔眼眶都湿了。
她水光涟漪地望着他,满是不敢相信,“你怎么在这?是梦吗?”
“不是梦。”
靳寒川握着她的手,让她捏他的脸。
手里的触感如此的真实,温柔泪湿了眼角,她感动的同时却布满了疑惑与不解,“你这会儿不是在外地出差吗?”
男人满是温柔地凝着她,“回来看看你。”
“你工作不管了?”温柔喉头一哽。
她父母都没有说要赶回来看看她,可他却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了。
他怎么能那么会啊。
逮着机会就往她心里钻。
靳寒川说,“合作谈得差不多了,明早再赶回去签一下合同就行。”
温柔心里胀胀的,眼眶也无比的湿润,“何必这么辛苦呢?我不过就是发个烧。”
“回来看看心里踏实点。”
靳寒川拿起佣人递过来的电子体温计给她滴了一下。
38.4。
没超过38.5。
暂时不需要吃药。
靳寒川让陪着温柔的佣人去弄点温水来,他要帮温柔物理退烧。
温柔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了回来看她一眼,而放下手头的工作,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地赶回来。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如此紧张她。
温柔动容地望着靳寒川,眼眶水光蔓延,“靳寒川,你这人,真坏。”
“嗯?我坏?”靳寒川不懂她怎么就骂他了。
温柔是真的觉得靳寒川这人,太懂得抓住时机了,每次都那么恰到好处,“总是在我脆弱的时候,偷偷出现在我面前,害我不得不对你动心,还不坏?”
靳寒川见她不是真的在抱怨,不由松了一口气,“追人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想要事成就得诚心,得用心。”
佣人端来了温水,靳寒川拿起毛巾拧了一下,然后将其敷在温柔的额头上。
“你是温家大小姐,钱财都不缺,我能给你的,便是我的呵护与关怀。”
“再说了。一个合格的追求者,不就是得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么?不然怎么让你考虑跟我联姻?”
他将剩下的毛巾,分别拧干水分敷在她的手腕和小腿。
见他把追求她和谈生意混为一谈,温柔心里有点不满,同时也怕,“要是我答应和你联姻了,以后就没有这个福利了?”
“不会。”靳寒川丝毫没有犹豫地便回答她,“靳氏素来珍惜往来的合作商,而我,亦是分外珍惜自己所费尽心思得到的合作。对项目尚可如此,对妻子,更不用说。”
“当然,很多事情说出来确实好听,你未必会信,不过我还是希望温老师你可以给我一个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的机会。”
靳寒川自然也知道自己此时无疑是空口无凭,但这个事情,只有对方肯冒险信任,他才有施展的机会。
他努力争取,至于愿不愿意,选择权在她,“你若嫁我,我必定好好爱护你,呵护你。”
过去温柔从未想过要嫁一个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的人,她的婚姻不由己,从她享受温家的荣华富贵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为这份富贵做出贡献。
商业联姻哪有爱情,大多都是相敬如宾。
靳寒川待她属实是没得挑剔的。
她日后未必能遇上比他更好的联姻对象。
他虽不在温家给她安排的联姻范围内,但他到底是靳家大公子,哪怕他的身份,在别人看来,有点尴尬,但她相信,她若肯争取,父亲未必不会同意她嫁他。
反正她将来都是要嫁人的。
与其嫁给她不喜欢的人,还不如嫁给她有点喜欢,他又喜欢她的靳寒川。
他们虽然相识不久,但相处起来,却分外的和洽。
“等我父亲出差回来,我会跟他说,你有意和温家联姻。”
温柔终究还是沉沦于他的温柔攻陷下。
靳寒川扭头的动作稍顿,而后望向病床上她,定定地看了几秒,很是明朗的一笑,“谢温老师愿意给机会。”
这一夜。
靳寒川在温柔的床边守了她一夜。
早上五点多,他出发去机场,六点多就直接乘坐私人飞机回了原先出差的城市签合同去了。
温柔则是站在病房的床边,似是在送别男人。
兴许是靳寒川的陪伴给了温柔不少温暖,她第二日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人也少了几分恹气,多了几分热恋中的甜蜜。
靳寒川让温柔知道,工作再忙的人,只要有心,哪怕远隔千里,他还是可以回来看你一眼。
以往生病,温柔觉得挺难受的。
唯独这一次的生病,她觉得是幸福的。
因为在她难受的时候,有个人一直陪着她。
温父回来后,温柔把靳寒川想和她联姻的事情告诉了他。
温父一开始不同意。
觉得靳寒川一个私生子,坐不稳靳氏未来掌舵人的位置。
这场联姻,价值不大。
温柔执意要嫁。
加上靳寒川私下找过温父一回。
也不知靳寒川和温父说了什么,最终温父同意了他和温柔的联姻。
温柔和靳寒川的婚事。
便定了下来。
婚礼定在了明年的夏天。
距离婚期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到底是两大豪门联姻。
婚礼自然是不能草率的。
虽然联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靳寒川也没有因为目的达成了,就对温柔退了热度。
甚至比以往还要好。
以前花是花店送来的。
两人在一起后,每天的花都是靳寒川亲自送到温柔的手里。
从以前的五朵玫瑰,变成了九朵。
寓意是长久。
倒也不是靳寒川买不起九十九朵。
只是每天都送花,天天九十九朵,未免浪费了些。
九朵虽少,但心意在。
靳寒川会每天送温柔上下班,然后一起去吃烛光晚餐。
吃完饭,他们偶尔会去看个电影。
周末不忙的时候,靳寒川还会带温柔去他的私人机场。
开着直升机,载着她上天畅游。
结婚前一年,温柔和靳寒川做过许多恋人间会做的事情。
他们周末的时候,会一起爬山看日出。
和靳寒川在一起,温柔觉得很幸福。
靳寒川温文尔雅,温文体贴却不是中央空调。
他对女性绅士,但不会像对她那般的无微不至。
在一起后,温柔对靳寒川的占有欲明显增涨。
她不喜欢靳寒川身边有女秘书。
因为她父亲出轨的就是女秘书。
温柔倒也没有逼着靳寒川调离女秘书,只是拿自己父亲出轨女秘书的事情跟靳寒川提了一嘴,然后故作警告地说靳寒川不许学她父亲。
靳寒川为了让她放心,主动把女秘书调去了别处。
温柔发现这个后,就更加爱靳寒川了。
能把你的不安放在心上,并且做出让你安心之举的人,她如何能不爱呢。
温柔和靳寒川差不多是谈了一年恋爱才结的婚。
期间他们只是拥抱,接吻,并未逾越第三步。
温柔想把初次留到新婚夜。
靳寒川似乎也有意不碰她。
除了大暴雨那几日没办法,靳寒川从未开口让温柔留宿过。
几乎每次约会,都会在十点左右将她送回家。
即便寒假的时候,外出游玩,两人也是分开住的。
温柔觉得自己和靳寒川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结婚后的第四个月,她因为心血来潮,打开了书房的那个抽屉。
看到照片上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温柔这才明白,靳寒川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再相爱的恋人,刚开始总会有个磨合期,可她和靳寒川却没有。
靳寒川待她百般呵护。
几乎她说一他就不会说二,事事都顺着她。
而且他记得她的所有喜好,生活上又是那般的无微不至,让她找不到理由跟他发脾气。
婚前一年,婚后四个月,她和靳寒川没吵过一次架。
他从不沾花惹草,婚后,还把早餐给包了。
晚餐有时候她做,有时候靳寒川做,大部分时候都是靳寒川做,除非他太忙,或者不在家的时候,她才自己下厨。
靳寒川对她,真的是好到没话说的。
好到她都没法耍性子和他作一作。
她以为,他对她那般好。
是因为爱她。
可现在看来……
他爱的,未必就是她。
想起那夜半夜醒来,看到靳寒川坐在书房,就着台面上的台灯微光,似看什么出神的场景,温柔心头不由一痛。
同居以来,她有好几次发现靳寒川夜里不在。
每次她都是在书房找到的他。
找到人时,她问他这么晚在书房做什么,他说在忙工作。
那个时候,她毫不犹豫地信了。
什么忙工作。
分明是半夜起来思故人。
手中的照片从手中滑落,温柔浑浑噩噩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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