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如此虐待
十几年，大雪中，郭雷一头扑倒在雪地里，久久无息。
现场所有人轰然而起，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
“掉洞里了，你他么的赶紧救人！！！”
“我去，雪地里栽一跟头够要命的，掉进洞里就算不摔坏了也很快就冻死。”
“人被冻伤，是会落下病根的。这个顾正义，心太狠了。”
“你看，你看……顾正义这孙子还站在原地……”
画面中，顾正义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平静的盯着郭雷砸出来的雪坑。
十秒过去了……
二十秒过去了……
五十秒过去了……
一直到两分钟，那个雪坑里始终没什么动静。
而顾正义，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此刻，网上也炸开锅了。
“他在看什么？”
“看郭雷什么时候死。”
“这个顾正义，简直太坏了，如果不想要郭雷，可以直说，也可以把他送到别的福利院里去，为什么这样折磨一个孩子呢？”
“是啊，郭雷本就没有爹妈，小时候又受到了那么多伤害，现在顾正义又这样虐待他……我……恨不得捶死他，太气人了！”
此刻，就连站在顾正义身边的陈玉宁都有些不理解。
“正义，我知道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可当时你为什么无动于衷？你在想什么？”
顾正义面色平静，只是摇了摇头。
苏珊同样不解，愣愣的看着画面。
已经过了两分钟了，郭雷还没从雪洞里爬出来，如果再耽搁下去，怕真的会出事的。
冯涛揽着郭雷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扭曲到一个古怪的样子：“你们看到了，顾正义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就是他的嘴脸！”
郭雷也看着画面，现场最震惊的就是他。
这么多年来，他并不知道那天顾正义就在黑石崖上看着自己。
此刻，郭雷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而不自知。
几分钟前，郭雷曾想过，要不要撤诉，要不要完全原谅顾正义，这样告下去，真的要把顾正义置于死地或送进监狱吗？
没人知道，郭雷当时的内心多么纠结。
而此刻，看到这些画面，他看到顾正义站在风雪中，面色冷峻，盯着自己所在的雪洞凝视着。
郭雷心里在庆幸，庆幸自己没选择撤诉。
在这之前，郭雷对顾正义心存感激，是顾正义给了他一口饭吃把他养大，给了他一个家。
而看到这些在自己的记忆中不怎么清晰的画面，郭雷的眼泪忍不住的向外涌。
郭雷质问道：“顾正义，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知道，我生来就命贱，被人贩子拐了，连自己原本姓什么都不知道。从小，我要做的事就是听话服从，无论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被打怕了啊。那时候我想只要不挨打就是好日子，神仙一样的日子。”
“可你为什么一边给我一个家，给我希望，一边那样对我？”
“哪怕你打我骂我也好，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虐待我？你用一顿肉，使唤狗一样让我疯跑……你……简直不是人呐……”
郭雷泪奔，哭的泣不成声。
顾正义记忆中的这些画面，郭雷经历了太多。雪中跑过的这条路，郭雷在黑石崖的那些年，可以说天天跑，风雨无阻，无论是下雪还是下雨，从未间断过，原本没有路的地方，也被他踩出光溜溜的路。
“被告顾正义，你是否承认虐待郭雷？”
这时，法官问顾正义。
顾正义沉默稍许，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如果你们认为这是虐待，那我就认罪！”
“靠……”
“还是这一副嘴脸，我真是看够了。”
“前两次开庭顾正义也是这个样子，一边认罪，一边请人给自己洗地，喏，他旁边的那个未婚妻，就是他找来给他洗地的。”
“还要求看记忆影像，这下完犊子了吧？”
有人骂，有人怨，也有人在幸灾乐祸。
顾正义看着悲痛欲绝的郭雷，说道：“我们是无根浮萍，想要在这世上争得一席之地，必须要比别人付出更多。”
“这世上，从来没什么怜悯。”
“嗡”的一声。
庭审现场，多半人站了起来。
“你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你非但没有悔过之心，你还说这世上没有怜悯？”
“郭雷怎么说也叫你一声爸爸，可你竟这样对他，唉……”
“原来，顾正义本就是一个心如镔铁的人，他没有怜悯，只有利益。”
“这么说来，等这些孩子成才了，顾正义厚颜无耻的一次次要钱，就不奇怪了，反正他没有一个正常人的人心。”
“或许，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孩子成才，挣钱，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画面中，风在怒吼，雪在飘落，整个世界都苍白一片。
郭雷扑倒压出来的雪坑随着韩风席卷，逐渐被填平，短短两分钟时间，那个坑里只能看出微微的凹陷。
郭雷被彻底埋住了。
“郭雷会冻坏的……”
“怕是要落下病根……”
“真心疼这个孩子，唉，命太苦了。小时候那样，遇到顾正义没想到又是个虐待狂。”
“爸爸，事情真是这样吗？”苏珊难以置信的看着画面，三观都要崩塌了。
“不，你不是这样人，不是的……”
苏珊摇着头，表情纠结，甚至痛苦。
“我记得自从郭雷开始跑步，你也都会随后出门，当时我小不觉得怎么样，以为你有事要忙，现在想想，你应该是去看郭雷运动了。”
“可你……”
“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是吗？”郭雷猛地擦了擦脸，“因为他就是这种既拧巴又变态的人。”
“看，郭雷出来了，他没事……”
“苍天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画面中，郭雷缓缓起身，揉了揉膝盖，狠狠咬着牙，面目狰狞狠厉。
郭雷动了，发了疯一样继续向前跑。
即便是接二连三的摔倒，郭雷都会立即起身，身上的雪也不拍，就这样跑，玩命的跑。
风雪中，山冈上，顾正义只站了一小会，头上肩上就落了不少积雪。
看着郭雷跑远，顾正义拍拍身上的雪，转过身，原路返回。
“靠，这就回去了？这个人渣……”
“前面再有雪窟窿怎么办？”
“有就有呗，反正顾正义也不会救人……”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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