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我不明白
今天的天气不错，路况也比预计的要好上一些，除了在出厦门的绕城高速上小堵了十分钟，其他路段便没有再遇到会堵到要停车等待的极端情况；但车多也是真的，所以开起来就特别容易累，因为你一刻都不敢分神，尤其是我们这种有任务的车队，只要稍微出现一点磕碰或剐蹭的情况，整个车队的进程都会被耽误；而这也是我不愿意和可可用同一辆车的原因，如果我和金灿搭档，我们两个人可以换着开，但是跟可可不行，虽然她也会开车，但我真不放心把这接近五米长的大家伙交到她手上，因为她在我心中，一直都不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余味，刚刚来给你送行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我转头看了可可一眼，阴森森地回道：“你的债主。”
“你可得了吧，我已经和你说了一万遍，我真的把那块表还给你了，麻烦你以后别再让我背黑锅，我会觉得你人品有问题。”
“你配和我谈人品？要不是你当初设计陷害唐果，现在轮的到你坐在我车上吗？”
“我那叫设计陷害吗？我爆料出来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事实？”
“风水轮流转，小心你自己干的那些龌龊事情也被别人给挖出来，到时候我会把你现在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还给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现在已经开始转型，我要做全网最硬核的女主播，在别人坐在直播间想着怎么骗粉丝打赏的时候，我已经深入到无人区，去寻找生命的意义了，试问，谁忍心对这么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女网红下黑手。”
“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就一点都不脸红呢？无人区是你去的嘛，请你不要蹭无人区的热度。”
“懒得理你。”
可可说着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化妆镜，然后对着镜子一顿臭美，可是没消停一会儿，她又对我说道：“其实，我挺好奇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她不会真是你的前女友吧？……可是你这样的人，她为什么会看上啊，她条件那么好！”
“我要不要写本书来回答你，你怎么就那么多废话呢？”
“你这人真是狼心狗肺，我要不是怕你开车瞌睡了，才不会和你说话呢。”
我不理她，她又说道：“前面一个服务区停一下，我要去卫生间。”
“你刚刚不是才去过嘛，你憋一会儿，我们都已经落后野哥他们三十多公里路了。”
“这还不是怨你不和我说话，那我只能喝水，水喝多了去卫生间不是应该的吗？”
我极其不耐烦地回道：“你他妈是不是有多动症啊？你静止一会儿，能怎么着。”
“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动症？别废话了，就在前面服务区停。”
……
架不住可可在我耳边唠叨，我只能在前面一个服务区停了下来。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和野哥他们联系了一下，他们两辆车一直没有散，现在已经快领先我们五十公里路了，我心里愈发急躁，但是却拿可可没有办法……她如果只是去一下卫生间其实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可每当有人认出她的时候，她都会停在原地和人聊一会儿，她似乎很享受那种知名度所带来的认同感；可如果是我，我就情愿不要这种认同感，因为这里是卫生间，这种认同和崇拜就好像诞生在屎尿之间似的，想想就觉得不那么对劲儿。
闲暇中，我把那本记事用的本子拿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抽出了茶小清专门为我拍的照片，我把照片举到阳光下，眯眼看着，心情顿时就好了很多……
我很期待，等这次从无人区出去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变化。我觉得她已经渐渐原谅我了，而我也很怀念我们刚相处时的那种感觉，自然又温暖，特别是她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都会一阵意乱情迷，我拒绝不了她，就像是戒不掉的香烟。
恍惚中，可可突然打开了车门，吓得我赶忙把照片又塞回了记事本里，然后摆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可可先是看了看记事本，然后又死盯着我说道：“我怎么感觉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呢，你刚刚藏的是什么啊？”
直到此时，可可都不知道我和茶小清的真实关系，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我和贝娜身上，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我犯得着在你面前藏东西吗？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别再给我找事儿了。”
“你要是不心虚，你就给我看看嘛。”
说着，可可就要伸手，我大喝一声，怒道：“你要敢碰我的东西，我就把你的手给掰折了。”
可可吓得一缩手，我趁机把记事本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又启动了车子，准备出发。
……
车子再次上路，可可因为无聊，便对着手机开起了直播。在我看来，她总算是做了一件正事儿；其实，在出发前，我和她的领导兼经纪人蔡芙蓉聊过，蔡芙蓉希望她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每天至少做两场直播，尽量做到把完整的行程呈现给她的粉丝，所以，这也算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可可先是跟她的粉丝侃了一会儿，然后又把镜头对准了我，说道：“此时此刻，我要隆重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穿越羌塘无人区的领队，他不仅是一个特别优秀的车评人，而且还是一位冒险家，更是一个贴心的暖男……余味，你和大家打个招呼呗。”
我只是转头对着镜头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倒不是我冷酷，实在是不敢分心。
可可又说道：“粉丝里面有喜欢车的朋友吗？强烈推荐你们去关注他的抖音号，好的车评人需要大家的支持，我现在就把他的抖音号分享给大家，一定要记得关注啊！”
当可可有这样的举动，着实让我感到意外，因为这种推荐是钱都买不来的优质资源。
大概是有人问她关注我的抖音号有什么好处，可可就唱了一首许巍的《像风一样自由》以表示对他们的感谢，这很应景，弄得我都跟着一阵心潮澎湃。
我觉得这大概便是旅行途中最美好的事情了，我们可以一边看风景，一边听着许巍的歌，一旦它们组合起来，就象征着通往远方的这条漫漫长路，已经被你踩在了脚下……因为心有远方，你再也不必回头去看曾经的苦恼，你就像脱胎换骨了，可以自己欣赏自己此时的自由和洒脱，而快感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产生的。
可可真的很卖力，她在唱完之后，又提醒她的粉丝去关注我的抖音号，于是，我的手机就再也没有闲下来，最后像是要爆了一样的震个不停，这些都是官方给我发的被关注的提示信息……
……
一个小时后，可可结束了她走在这条路上的第一次直播，她向我问道：“你就不想看看，我刚刚直播的时候，给你增加了多少粉丝吗？”
“想，可我这不正开着车嘛。”
“如果你手机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帮你看呗。”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忍得住。”
“你这样的人真是可怕，感觉你什么都能忍得住！……要是我，拼着翻车都得看看。”
我下意识想怼可可一顿，可是想起她刚刚卖力给我拉粉丝资源的样子，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可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说道：“对了，我们这次会路过昆明吧？”
猛然听见“昆明”这两个字，我的心顿时一紧，为了不让可可看出有什么异样，我故意看了看后视镜，然后才用平静的语调向她回道：“会路过，怎么了？”
“我有一个粉丝就在昆明，上个月他被查出来肝癌晚期，我想去看看他，我准备把最近的直播收入都捐给他，希望能帮他渡过难关。”
“这事儿，你和你们蔡总商量过了吗？”
我之所以这么问可可，是因为这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蔡芙蓉和大老张都希望我们沿途做一些具有公益性质的活动，好给我们立人设贴标签，其实，我心里是有一点排斥的，可是为了大局，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愿而选择妥协。
可可在一阵沉默之后，回道：“商量过了，她希望我能把这个当成是给自己立人设的一个筹码，可是我不太想这么做。”
我因为惊讶，而张开了嘴，继而问道：“我不是听错了吧，你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当然不想放弃……可这个粉丝是最早陪我走到现在的几个粉丝之一，他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如果他知道我拿他消费，他一定会恨我的……而且，我们都知道他这个病，已经没有救了，我不想这么对一个将死之人，我想让他有尊严的离开……”
说到这里，可可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红着眼睛对我说道：“他对我特别、特别好……具体怎么好，我也说不出来，只记得每次我有困难，或者被别人骂的时候，他都会站出来……我们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可却一直感觉他就在我身边，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我想了想，回道：“我不明白。”
“你是不是明白也不重要，反正我不想消费他，到时候你得帮我一起想办法瞒着蔡芙蓉。”
我开着玩笑回道：“你连饭都没有请我吃过，我才不帮你瞒呢。”
可可赶忙说道：“请你吃，你想吃什么都行……”
“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对着抖音爸爸发誓！”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忽然百感交集，我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想过，绝对不会在昆明这座城市逗留，因为那里有齐菲，可现在出现这件事情，我好像又不得不在那里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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