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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撕破脸皮


我和贝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房东便来了,我们在他的监督下取回了唐果留在那套房子里的遗物,这些遗物有一大半都是我买给她的,特别是装食物的那个箱子,大多是泡面和饼干这样的垃圾食品,我没有想很多,反而是贝娜,一边收拾一边哭,她说,唐果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过的都是苦不堪言的日子,因为她一直在吃这些垃圾食品,而且她还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

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在贝娜哭着的时候,我没有跟着附和。我心里想:如果她能过得好,也就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所以这样的哭诉我是觉得没有意义的。

……

收拾妥当之后,我将唐果的遗物都搬进了我们开来的车子里,按理,这些东西都是应该交给唐柠的,但是考虑到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和贝娜便在海边找了一块荒地,然后统统放火烧掉了,而那些灰烬,就这么被风一点点地卷进了海里……

我看着那些飞舞的灰烬发呆,当地面上的灰烬越来越少的时候,也意味着唐果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来的痕迹,就这么一点点被抹掉了。

“余味,你相信那套房子是被唐果的粉丝买走了吗?”

“人间自有真情在,为什么不相信。”

贝娜看着我,她看上去有些失落,这一次,她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对我说道:“你言不由衷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冷漠,也让我感到陌生……你还能记得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包括你,可能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变。”

“不管怎么变,我都不会忘记去做一个温暖的人。”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来自于周边的恶意,你被保护的太好了……你是我见过最幸福的女人,你的生活和成长环境都好到无可挑剔!”

“所以呢,即便这样一个女人成了你的妻子,也不能用她的温暖去融化你心里的冰冻吗?……余味,我真的希望你能开心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去享受现在的生活,我们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我看着贝娜,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她一再和我提起,我真的已经想不起来享受快乐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而上一次觉得快乐又是什么时候,与我如影随形的只剩下孤独和内心那一丝求而不得的寂寥。

基于这种心境,我又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支,在我准备点上的时候,贝娜从我手上抽走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奶糖,并递给我说道:“以后想抽烟的时候就吃这个吧,甜的东西,会让人心情好一点。”

我的手几乎握不住这颗奶糖,不是说它的分量有多重,我是想起了唐果,在我们一起工作的那几年里,我们在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用奶糖互相安慰,现在唐果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贝娜又取代她做了这件事情,这让我感到心慌,我害怕自己的冷漠把贝娜变成下一个唐果,她是现在唯一和我朝夕相处的女人,我身上的负能量一定会对她的身心造成巨大的创伤,唐果这个饱经苦难的女人尚且承受不了,何况她这个一直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

我忽然想抱一抱她,但是我的肢体却没有顺从我的内心。

贝娜误解了我的心思,她以为我不想吃糖,又从我手上将糖拿了回去,然后剥开糖衣,示意我张嘴,直到她把这颗糖喂到我的嘴里,她才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而我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里……如果摒弃心里的那些杂念,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妻子,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余味,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好好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不给心里留下遗憾……好不好。”

“嗯……我会认真活着的,等你有空,我带你一起去唐果的老家,她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妈,咱们去看看她……有条件的话,就把她接到厦门来。”

“好啊,正好唐柠他们也在厦门,我们一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她就不会觉得孤独了。”稍稍停了停,贝娜又满是感触的对我说道:“这才是我熟悉的余味,一个内心阳光,充满温暖的人!”

我笑了笑,心里终于不那么紧绷着了,并且有了一种被拯救的感觉,如果不是有贝娜一直在身边影响着我,我终将会变成一个内心阴暗的人。

一阵海风吹过,我替贝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又对她说道:“你今天晚上单独约赵琳出来吃个饭,你问问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真的觉得和余磊不是一路人就早点把婚离了,如果她心里还有余磊,那就不要再做对不起余磊的事情……”

“赵琳……赵琳她怎么了?”

我觉得难以启齿,但这种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于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又开口对贝娜说道:“她出轨了,我亲眼看见她上了她上司的车,两个人的手脚都不怎么干净。”

“这怎么可能,赵琳一直是一个很识大体的女人!”

“我不会看错的……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叛逆的一面,如果长期处在一个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中,这一面早晚都会爆发出来……她和余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是余磊那一巴掌,真正把她心里隐藏的叛逆给打了出来……她和余磊这事儿,必须快刀斩乱麻,以余磊的性格,拖的越久,越容易闯祸。”

“嗯……咱爸妈那边怎么说?”

“暂时不告诉他们……他们为了余磊和赵琳的婚姻几乎付出了一生的心血,现在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他们心里肯定承受不了。”

“我知道了。”

“如果赵琳铁了心的不想回头,那就不用多劝……如果,她还想给自己和余磊一个机会,她就必须辞掉现在这份工作……作为余磊的哥哥和嫂子,我们能管的就这么多。”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

跟贝娜分开后,我去了公司,我没有做其他事情,就一直等着可可,她差不多在十点半的时候,才懒洋洋地来了公司,小李也以她助理的身份跟着她来了。

这次,我主动去了她的办公室,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后,我向她问道:“新地方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再也不用去迁就别人的作息了。”

我笑了笑,回道:“那就好……说点正事儿吧,公司现在最大的困境,就是空守着这么多的流量,但是却没有好的变现渠道……我的想法是,让你收蕊蕊做徒弟,跟你一起做带货直播……”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可可便打断了我,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你急着培养替代品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吗?”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只能说明你不够自信……到了你这个级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超越的。”

“你要培养她做带货主播,我不反对……但是,你别想让我带,我不会让她去蹭我流量的。”

“小品界有赵本山,相声界有郭德纲,他们都是桃李遍地,你见过他们收的徒弟谁能真正威胁到他们地位的?……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格局弄得这么小,这是一块很大的蛋糕,你自己一个人肯定不可能完全吃下去,与其便宜了别人,为什么不培养自己人呢?”

“你不要再说了,问题的根源不在于我的格局,我是不相信你,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削弱我,从你想成立电商事业部的时候,我就已经看透了。”

我看着可可,在一阵沉吟之后,皱眉对她说道:“我们之间真的要撕破脸皮说话吗?……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因为当初去无人区,我选择了你,而没有选择唐果。”

“那是茶小清的选择,不是你的选择。”

我笑:“我算是把你给看透了,我们之间只能共患难,不能共享福,是吧?”

“得了吧,你千万不要用受害者的姿态跟我说话……你自己摸着你的心问问,在你没有把歪头弄进去之前,我有哪件事情是不听你的?……昨天,我已经和歪头的律师见过面了,就算公司给了谅解书,他可能也要面临三年的牢狱之灾……如果你用真心对我,你就不会这么对歪头!”

“狗屁逻辑!”

“什么叫狗屁逻辑……后果已经摆在这儿了。”

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为了大局,我还是克制着说道:“我不想和你吵,但是你必须要明白一点,我既然有能力把你捧到今天这个位置,那我同样也有能力让你从神坛的位置上摔下来……在我还没有这么想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然后好好在心里权衡一下利弊……最后,我想说的是,在处理歪头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做错什么,我愿意给他出具谅解书,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妥协了……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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