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最后的布局
“老韩，时间到了。”
吕军伸出手来，将腕表向韩晨晃动，笑着示意。
韩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坐在大屏前的廖昕、孟波也是一怔，迷惑的样子。
下一刻，外面传来了枪声，子弹横飞，惨叫传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外面杀了进来。
“我从来不会束手待毙，机会给有准备的人，我做了准备。”
吕军阴恻恻的笑脸，望向韩晨，“脸谱的命，我迟早会来拿走！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走了。”
“你走得了吗？”
韩晨摇了摇头，“外面的过道上，大队的人守住门口，你走出去试试？”
“老韩，你太小看我了。”
吕军笑着摇了摇头，身上突然冒出浓密的烟雾，瞬间充沛整个房间。
催泪瓦斯！？
韩晨急忙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拔出手枪，咳嗽起来。
这时，供电线路被截断，房间一片漆黑。下一刻，应急照明灯启动，韩晨多少能看清一些。
过道传来爆炸声，入侵者的火力凶猛，全是军用的枪械，压制了警方的火力。
监控室在瞬间断电之后，应急电源启动。大屏没了信号，显示出待机的画面。
“廖组长，对方火力很猛，是军方的枪械。”孟波皱眉说道。
“咱们失算了。”
廖昕点了点头，为了引诱吕军现身，警局没有调动任何人手。因为吕军掌握了警方的网络，任何人手的调动，都会引起疑心。
但韩晨、廖昕、孟波都没有想到，吕军会有这么多的帮手！且拿着军用的枪械，火力强大，压制住专案组的人。
“廖组长，你先避一避，我去抓住吕军，不能让他走了！”孟波掏出手枪，对廖昕说道。
“他逃走没有关系，可以全国通缉，咱们的人不要出事！”
廖昕点了点头，提枪厮杀绝非他的专长，孟波才是专业人士。这个时候他躲起来，不是逃兵，是正解。
孟波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韩晨用瓶装水浸湿布巾，捂住口鼻之后，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过道一片狼藉，被爆炸的水泥墙体，露出弯曲的钢筋。空中飘浮着爆炸之后，墙体的灰尘，如大雾一般。头顶上空的防火水管，将水喷射下来，小雨一般。
韩晨向前走去，突然听见一道笑声，从烟雾中传来。
“吕军的笑声！”韩晨急忙走了过来，但没有看见人。
这时，吕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老韩，我知道你在听，呵呵……”
韩晨循声走了过来，看见一只小音箱，被粘胶贴在墙上，
“你的推理虽然好，也成功将我骗来，但我还是走了。任你精妙的布局，本人只管暴力破解，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力降十会吧？”
“脸谱梅川，现在叫顾善，他的命我迟早来取走……”
“本来是一个悬疑剧，突然变成了战争剧，画风的转换，你恐怕难以适应吧？世界就是这样，为了目的，转变画风……”
“吕军，我知道你能听见。”
韩晨对着音箱，沉声喊道，“我给你设了一个局，你是跑不掉的，想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呵呵……”
吕军的笑声从音箱传来，“老韩，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我相信你个鬼！我反问你一句，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多此一举，安置通话的音箱？”
“我很想知道，你出来告诉我？”韩晨答道。
“答案就在你身后，自己转身看看吧。”吕军笑着说道。
韩晨转过身去，看见一道道光束穿透烟雾射来，六、七个光点落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枪声响了起来，
子弹落在韩晨的身上，他身体猛烈地摇晃，感觉到力量的撞击。仿佛被人猛推一掌，一掌一掌又一掌……，
韩晨向后踉跄着，仰面倒了下去。
“还好穿了防弹衣……”
韩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拼命地长大嘴巴呼吸。但空气突然吝啬一般，一丝一毫也不进入他的口中，无法呼吸了。
“我要死了吗？”
韩晨感觉不到呼吸，迷糊的视线，看见头顶上方隐约一名女子，正向他看来。
下一刻，韩晨便晕了过来。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缠满了绷带，躺在医院的床上。
“老韩，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孟波坐在旁边，看见韩晨睁开眼睛，笑着点头。
“我、我……昏迷多久了？”韩晨艰难地问道。
“昏迷了三天，把我吓坏了。”
孟波点头答道，“警用的防弹衣，挡不住军用AK步枪的子弹。但总好过没有，成功地救了你。”
“后来……怎么啦？”韩晨问道。
“你说话挺难的，就躺着不说，我慢慢告诉你。”孟波向韩晨点头，说出后面的经过。
袭击专案组的人，是以陆芸为首的山社余孽，目的是为了复仇。但陆芸已经死了，被人一枪爆头。弹头也找到了，不是警方的子弹。通过对比检查，确认子弹与李兰的子弹一样，可以断定是李兰出手。
吕军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联系上了陆芸，也许是暗网吧？反正两人有了联系，策划了这场袭击。他趁机逃走，不知所踪。廖昕已经向上级报告，并在全国通缉吕军。
“吕军知道可能是骗局，但仍然不坑放弃。他开了大价钱，让陆芸出手。陆芸一心想为义父报仇，还能赚上一大笔，一拍即合。”
孟波分析说道，“警方在吕军的家里，找到大量的证据。他最恨的人，居然是江小媛。在他看来，江小媛的生活作风、亲昵动作，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他怀疑自己的孪生兄弟，与江小媛不伦有染，这也是是他杀人的动机……”
“但结果却让他始料未及，当他告诉自己的孪生兄弟，杀了江小媛。他的孪生……真正的吕军，觉得自己害死了养母，然后内疚自杀。老韩，从咱们掌握的资料分析，江小媛没有这些龌龊，她就是一位潮妈……”
韩晨听到这儿，点头说道：“大多数的变态杀人狂魔，都有道德上的洁癖，如逆鳞一般。如果有人冒犯到了，一定会杀人……”
“廖组长曾说过，林浩第一个看见自缢的父亲，受到很深的刺激。我估计当时年幼的吕军也在现场，看见父亲自缢身亡，性格开始扭曲……嗯，所以成年之后的犯案手法，将人吊死……”
孟波点了点头，警方搜到的证据，从最开始机场杀人案，到现在袭击专案组，包括骗人去银行开户，向国外汇款雇佣军等等，全都是铁证。
“孟队，你们搜索到的资料，是他故意留下来的……”
韩晨缓缓说道，“他是在炫耀自己的聪明，不想锦衣夜行，有点沐猴而冠了，呵呵……”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廖昕走了进来。
“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一定没事。”
廖昕笑着将一束鲜花，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但还是要看见你苏醒，我才能放心。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是做学术研究，还是继续警察？”
韩晨摇了摇头，“我感觉好累，只想躲到地球的另一面，安安静静地做一名农夫……”
“想做一名农夫？”
廖昕诧异了一下，“我以为你会选择去学院，这太让人意外了。”
“老韩，你不是吧？”孟波也看着韩晨，瞬间愕然了。
“廖组长，吕军变成变态杀手，是他亲哥林浩造成的。”
韩晨缓缓说道，“你是林浩的师兄，难道就没有觉察到林浩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有变态的倾向？林浩自己也感觉到了，他对吕军的影响，所以才设局，找上了我……”
“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凝视你……”
廖昕叹了口气，“林浩对犯罪研究很深入，特别是心理方面。他自己也不知不觉被感染，有一些变态的倾向。但他属于可控制型，自己能够纠正自己……心理研究是一个危险的行业，一些钻进去的研究者会感觉痛苦，自杀也不在少数……”
韩晨打断廖昕，“所以，我不想玩了，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农夫……对了，廖组长，你在全国通缉吕军，恐怕对他无用。他能将林浩的遗体从国外偷运回来，要想逃出国外，易如反掌。”
“梅川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不露面。”廖昕说道。
孟波皱起了眉头，“廖组长，用梅川做诱饵引吕军出来，与老韩设下的局，哪个会成功？”
“我也不知道了，如果吕军够聪明，恐怕会隐姓埋名一辈子，不再出现了。”廖昕答道。
“吕军不会这么做，一定会出现……”
韩晨用尽全力说出一句话，然后急促地喘息，疲倦地闭上眼睛。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童薇走了进来。
廖昕、孟波彼此看了看，都走了出去，留下韩晨、童薇在病房里面。
“童薇，你来了……”
韩晨笑着点头，“我想到一个地方，你姐姐梅颖可能在那儿。”
……
五年之后，北方监狱，
阴霾的天空飘着雪花，服刑劳作的囚犯，收拾好自己的工具，排着队返回驻地。
冯翔回到自己床位，坐了一会儿之后，拿了书本、纸笔走了出去。在晚餐之前，有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他准备去见一个人。
监狱的小卖部，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拿着扫把，正在扫地。冯翔走了过去，向男子点了点头，恭敬的样子。
男子看见冯翔，也笑着点头。
这时，一队警员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监狱有警员再正常不过，但男子看见警员，眼里却闪过惊色，低头继续扫地。
“吕军，好久不见。”走在前面的孟波，笑着招呼道。
男子木呐的表情，看了看孟波，“警官，你在说我？我不叫吕军，是监狱小卖部的职工，名叫张国锋……”
“别骗人了，你就是吕军，咱们老熟人了，怎么可能认错？”
孟波笑着说道，“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叫你先知好了？虽然你做了整形手术，侵入网络，改了身份。但你改不了DNA，检测一下，就能查出来。”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男子放下扫把，叹了口气。
“等会儿慢慢告诉你，都是老韩的布局，呵呵……”孟波挥了挥手，几名警员从后面上来，给吕军戴上手铐，押解出去。
孟波看了看旁边的冯翔，拍了拍他的肩头，“因为有你，我们才能抓捕他，好好改造，不要做变态杀人狂。那个家伙教给你的东西，是在害你！现在都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明白不？”
冯翔看着孟波，一脸的惊慌之色，点了点头。
远在千里之外的廖昕，得到吕军被捕的消息，深深地呼了口气，露出沉思之色。
冯翔在学校案中，是一名微不足道，最边缘的角色。他的两名同伴，都在案子中被杀死。他就是被吕军利用，随时准备去死的人。
因为他是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角色。以至于一向不留活口的吕军，放过了他，没有灭口。
当时警方的案情分析，也是这么认为，冯翔是边缘的小角色，所以吕军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杀人灭口。
但韩晨却在审讯中，看出冯翔的变态倾向，是一名潜在的罪犯，可以进化的杀人狂魔。
冯翔表现出来的特徵，非常地明显，韩晨能看出来，他相信吕军也能看出来。但吕军却仿佛没有看见似的，放过了冯翔，为什么？
韩晨推测吕军之所以这么做，是为自己准备一位助手，培养成自己的二世，新的先知杀人狂魔。要做到这一点，吕军必须在冯翔的身边，言传身教，细心教诲。
而且吕军说过，要用一生的时间，找到参与脸谱案的人，全部杀死。
韩晨知道吕军的决意，一定会疯狂地杀下去。为了保证这个计划，他会找到一位可以培养的人，在他万一出现意外之后，可以继续下去，这个就是冯翔。
至于用脸谱梅川，再一次引诱吕军，韩晨觉得不太现实。
梅川的判罪有两种结果，一是死刑，二是无期徒刑。如果是无期徒刑，吕军可能短时间不会下手，警方只能千日防贼，很被动了。如果被执行死刑，吕军就没有必要出手了。
孟波认为吕军会坚持自己的理念，赶在梅川死刑之前，抢先杀死对方。这是对变态杀手的误解，没有一点道理，吕军完全可以放弃。
韩晨的推理，吕军一直声称自己会杀死梅川，仿佛就是在提醒警方，要用梅川做诱饵设局似的。
所以，韩晨的判断，冯翔才是重点。
这就是韩晨的布局，吕军一定会在冯翔服刑的监狱，以某种面目出现。最后的结果，韩晨赢了。
“死了太多的人，终于可以结案……”
廖昕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怎么能让你过平凡的生活呢？想安安静静地做一名农夫，这不是你应该的世界，还有案子在等着你……”
手机接通了，里面传来韩晨的声音，还有小孩奶声奶气的叫声，“廖组长，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能不能让我过清净的生活？”
廖昕笑着说道：“韩晨，这不是你应该的世界……嗯，我这儿有一件大案，比脸谱案、先知案更离奇，我知道你有好奇心，会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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