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谜底

“因为我欠童晓刚的，要偿还给他。”

梅川回答说道，“童晓刚是我姐夫，因为我遭遇车祸而死，我心里很内疚。所以决定出国求学，与我姐断了联系。但我很清楚地知道，童晓刚一直被人怀疑……”

“我没法帮他洗去嫌疑，除非我投案自首。但我……还是胆怯了，不想投案。我回国之后，没有去找我姐，但一直在关注此事。”

“直到我看见网络上的消息，有人假冒脸谱作案……虽然，这个消息很快被警方删除，但还是被我看见了。”

“当我就想了，如果我再杀几个人，你们知道脸谱没有死，就不会怀疑童晓刚，也算是为他挽回一些了吧？”

“我想知道……咳咳，”

孟波咳嗽两声，看着梅川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警方的行动？从你前面作案来看，如果不是掌握了警方的行动，不可能做到这些。”

“你们警局大楼的装修，各种网线、电线等等，是我安装的。”

梅川回答说道，“不过你们在合同上，没法查到我。准确地说，是另外的人投标，签下装修合同，然后一层层转包下来。我用最低的价格，赔钱接下最后的转包，所以你们查不到我。”

“然后你就在网线上，做了手脚，窃听消息？”孟波问道。

梅川点了点头，“这是我的专业，做到这一点不难。不过自从你们从法国回来，招揽了新人，换了更高级的硬件设备，就再也进不去了。”

“法国！？”

韩晨一怔，急忙问道，“梅川，你去过法国？”

“我去法国，是为了杀余方生。”

梅川回答说道，“他可能知道我的一些内情，必须除掉，才能放心。当时的情况，宋岳峰去钓鱼度假，我还特意去看了一下，准备将疑点转移到他的身上……”

“但我没有想到是，林浩也在附近，正监视着宋岳峰。他是非常厉害的人，比十三年前脸谱案的专家，超出不止一筹。”

“我刚露面就被林浩发现，然后只能离开。我以为甩掉了他，但在去法国的飞机上，我又看见了他……”

“但这次我棋高一着，凭借几年留学生涯，对法国城市的熟悉，成功甩掉了他。然后……就是海边的小镇，他与余方生两败俱伤，最后死去。当时，我见余方生死去，也转身离开，最后与你见了一面……”

说到这儿，梅川看了韩晨一眼，“后来的事，你们知道，不用我多说了。你去外省调查，我跟在列车上，无意中救了你。我也在调查命案线索，但查不下去，只能靠你了……”

“因为我的缘故，我姐也死了。现在我投案自首，不想再继续下去。希望童薇、梅颖两个侄女，能平安无事……”

……

孟波听着梅川的讲述，忍不住沉声说道：

“童晓刚是刑侦，梅玉婷是法医，夫妻二人都参与了脸谱案。你利用你姐和同学此案童晓刚，获取脸谱案的情报，造成众人相互猜疑。不但是你姐一家人，很多人家破人亡！”

“所以我投案自首，告诉你们实情。”

梅川突然失控，埋头大哭起来，“我姐待我很好，姐夫对我也不错。他们都死了……”

廖昕看着失控的梅川，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招来两人带梅川下去，小心关押起来，没有他亲自在场，任何人不得与之交谈。

“两位，你们有什么看法？”廖昕望向韩晨、孟波，问道。

“我饿了，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填饱肚子，好好睡一觉。”韩晨答道。

“咱们不眠不休，差不多整整一天一夜了。”

廖昕看了看腕表，也伸了一个懒腰，“我这儿有吃的，还有干净的床，两位要不就在这儿休息，睡醒之后，继续讨论？”

韩晨、孟波彼此看一眼，都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韩晨被自己手机吵醒了。他拿过手机一看，是童薇打进来的电话，急忙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韩晨，我整理母亲的遗物，发现一些线索。”童薇不等韩晨说话，抢先说了出来。

“你在哪儿？”

韩晨翻身坐了起来，在手机中问道。

两人在手机中约定见面地点，韩晨穿上外衣，推门走了出去。

廖昕坐在外面，看见韩晨出来，笑着招手，“咖啡？”

“不用了，童薇整理母亲遗物，发现了线索，我赶去与她碰头。”韩晨说道。

“还真是巧了。”

廖昕放下咖啡杯，对韩晨说道，“肖敏搜查宋岳峰的家，也找到了线索，孟波正赶过去。”

“运气站在咱们一边，离破案不远了。”韩晨点头答道。

廖昕叹息说道：“死了这么多人，也该破案了。”

梅玉婷留下的线索是一个笔记本，记录十三年前脸谱案。宋岳峰家里的线索，也是当年的脸谱案。两人都记下了自己的推理分析，得出相同的判断，但都错了。

梅玉婷分析的结果，最值得怀疑的人，是自己的丈夫童晓刚。她理清种种线索，认为童晓刚是脸谱杀手。

怀疑自己的丈夫，梅玉婷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梅玉婷知道女儿童薇，之所以要做刑警，就是想揭开父亲的死因。对于这一点，梅玉婷很害怕，经常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担心童薇在某一天亲手揭开谜团，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变态杀手。介于这种原因，他一直苦劝童薇转行法医，不要做刑警。

梅玉婷在笔记本中，也记下了童晓刚车祸之后，她电话求助的人，就是黄文忠。

黄文忠与梅玉婷、童晓刚夫妻私交很好。梅玉婷在知道丈夫车祸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所以打电话求助。

然而，这个电话被童薇听见，深深地印在心里。她认为母亲对父亲不忠，一直难以释怀，越想越深，成了梦魇。

……

廖昕为了证实此事，亲自找了黄文忠，得到了证实。

黄文忠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上面组织没有找他谈话，也就不提了。梅玉婷怀疑自己的丈夫，他觉得当时参与案子的人，都在相互怀疑，不用他再饶舌多话了。

宋岳峰也怀疑童晓刚，是钟馗脸谱的连环杀手。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里萦绕，一辈子的阴霾。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但线索又让他不得不怀疑。就算是童晓刚去世之后，所有的怀疑都落在林浩父亲头上。他才是觉得当时的童晓刚，仍有不清楚的疑点，很难释怀了。

十三年的时间中，宋岳峰每天每天地思考，从未放弃脸谱案。十三年的思考，十三年的折磨，宋岳峰的心理逐渐失衡了。

当脸谱杀手出现之后，宋岳峰认定是模仿作案。但他担心案子被侦破之后，坐实童晓刚是凶手。

在宋岳峰看来，童晓刚已经死了，不应该再被追究，名誉受损。介于这样的想法，他不想韩晨继续调查下去。

作为一名老警察，宋岳峰秉公执法，不会诬陷任何人。但韩晨被先知栽赃诬陷之时，他不免生起一点私心，顺势让其停职，不再调查下去。

这也不能怪宋岳峰，而是先知洞悉了他的心理，然后布局设计，让韩晨被停职了。

“先知对脸谱案了解更多，用心很深……有点意思。”

廖昕缓缓地说道，“最开始接手这案子，我以为对手是脸谱，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对手是先知……”

“我们破了十三年前的旧案，抓住了脸谱杀手，但对于先知，还是一无所知。”孟波叹道。

廖昕莞尔一笑，又说出不同的看法。

孟波对此有点异议，提出申辩，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争辩讨论下去。

韩晨看了看两人，没有参与辩论，向旁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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