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2章 伤痛
青荷几人一路快马加鞭,走了三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玄天宗的山脚下,马车停下来。
青荷仰头向山顶望去,危峰高耸入云,山顶云雾缥缈。
一座座金碧辉煌的楼宇仿佛矗立于群山之巅。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金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
黑漆山门上端的匾额上,镌刻着刚劲有力的三个金漆大字“玄天宗”。
青荷面带伤感,“娘,青荷把您送回来了,您回家了。”
说完,那晶莹的泪珠又顺着泪痕滚滚而落……
春华忙劝慰:“郡主,您快别难过了。”
她没有改口,一来这个称呼已经习惯,叫了十几年了。
二来,也不想让青荷更伤心。
这时,山门前的护卫看到来人,颇为不解:怎么又拉着棺材?
上午刚送来十三口,这又是一口,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个护卫,手持钢刀,走上前,语气颇为不善:“报上名来!”
青荷郡主用帕子拭了泪,声音一度哽咽:
“我是西门飞雪的女儿青荷,带着母亲的遗体,前来拜见杨宗主。”
几人一听,当时一愣,一人暗道:师姑死了?
前几日,不是还来过吗?
唉!人这一辈子,还真是生死无常。
一人慌忙跑上山,向宗主传话。
杨霸天与众长老在聚义堂,正在商议如何处理唐不知等弟子的身后事。
杨宗主当时气愤不已,眼底冒出了一层火焰,声音略显沙哑:“苏暖太过分了!
竟没留下一个活口,将我宗门中十三名弟子全都杀了,也太不把我们玄天宗放在眼里了。
此仇不共戴天,本宗主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大长老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面上略带担忧之色,辩解道:“宗主,此言差矣,这仇不能报!
继续打下去,只会让门中弟子越死越多,那可是玄天宗的劫难。
如果邪王发怒,会给玄天宗带来灭顶之灾。”
二长老附议:“听说那邪王最护短,还太邪性。
如果为了报仇,万一带兵杀上玄天宗,咱们得不偿失,那将会是我玄天宗的百年大劫。
在三年前,东圣教不知何原因惹怒了邪王。
在皇上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就私自调兵,把东圣教给灭了,说东正教是邪教,必杀之。
前车之鉴,我不同意再派人去杀苏暖。”
这时,一个弟子走了进来, 他抱拳颔首:“宗主,山下来了两个女子 ,她自称是青荷。
抬着她母亲西门飞雪的棺椁,要见宗主。”
杨宗主一听,当时愣住了。
眼中带着一丝诧异,眉头紧皱。
脸上布满狐疑的神情,不可置信地问:
“你说谁来了?”
“青荷带着她母亲的棺椁,已到山下,前来拜见宗主!”
“小师妹死了?小师妹怎么会死?”
话音还未落,他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众长老一看,也随之飞身来到山门前。
这时,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山脚下。
春华是西门飞雪的贴身丫鬟,见过杨宗主。
她忙提醒青荷 :“郡主,这位就是杨宗主。”
青荷面上依旧是泪水涟涟。
嗓音哽咽而细微,仿佛被沉重的哀伤所扼住,不能自由地流淌。
只见她双唇微张,又合上,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像是一片残雪,悄然融化在沉默的黑夜中。
她始终没有吐出只字片语。
青荷右手撸起了左衣袖,露出那个月牙形的赤色印迹。
杨霸天看着,也挽起左袖子,露出了月牙形的印痕。
二人心知肚明,而这一动作恰巧被一纵长老和一挎着篮筐的老婆婆看到。
那位婆婆暗自嘀咕:宗主不是没有儿女吗?
这怎么出来一个,私生女啊!
看着马车上的大黑棺材,杨宗主用右手捂了一下胸口,心痛如刀绞。
他转而怒道:“春华,你们主子怎么会死?”
春华哭着说:“不知为何,今天早晨,大街上就传出流言。
说郡主本姓杨,结果正赶上王爷回府,听到了,便信以为真。
主子这些年一直怪罪淮阳王,当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她的亲生父亲,为了升为巡抚,把她送入淮阳王府时,自杀身亡。
让青荷郡主将她送入玄天宗。
说这里是她的根,只在这里,她才是最快乐,并让郡主认父。
杨霸天一个纵身,上了马车,他掀开棺椁。
看到小师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在心口处中了一剑。
他当时心一酸,眼圈发红,他控制住泪水。
暗道:我不知说过多少次, 让你跟王爷和离,师兄光明正大地娶你入门,可是你偏偏不听,最后导致魂归故里。
他眼圈泛红,那几滴泪珠在眼圈里直打转,终究,还是落下了。
他吩咐道:“将棺椁抬进灵灰堂,明日与其他弟子一起下葬。”
交待完,他来到青荷的面前,“青荷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走,随为父到山上去。”
青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上了山。
众长老此时才明白,原来西门飞雪竟和杨宗主有个女儿。
难怪为了给她报仇,执意派人去找苏暖。
忽然,为死去的那十三个宗门弟子不值。
他们心里盘算着,嘴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灵灰堂,青荷看到上面摆着十三副棺椁。
她不解地问:“为何会死这么多人?”
春华小声解释:“这些人为了给王妃报仇,去杀苏暖,结果全部被杀了。”
青荷在那一动不动,原来母亲来玄天宗求救,是因自己受辱。
当时自己扯谎,说是为了给宁公主报仇。
而实际自己是为了让苏暖失去名节,让她做不成邪王妃,结果反被设计。
如果母亲不来玄天宗,宗主就不会派人去杀苏暖,这十三条人命就不会死。
而母亲也不会死,原来,罪魁祸首是自己,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想完,她泪流满面,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这时,那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拎着一篮筐纸,哭着来到唐不知的灵位前。
她把篮子放在一边,哭着诉说:“不知,我的儿啊!
没想到才不过几日,便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娘可怎么活?”呜呜地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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