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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小绫’原名绫里薰,  而他在警校和我们接触的时候,用的名字是——”

        “雨宫薰。”

        只短短一句话,  景光却一瞬间感到大脑传来重击似地嗡鸣!

        他猛地抬头,  圆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整个意识空白一片,像是根本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房间里空气霎时间彻底凝固,  静得只能听见风扇旋转的声音,  仿佛连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那完全破碎的目光才重新凝聚起来。

        “不你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景光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心脏,  他像是想笑,  但痉挛的嘴角却根本不听使唤:

        “这也太荒”

        “你想说这太荒谬了吗,  hiro?”

        降谷零打断他:“但我没有在开任何的玩笑。”

        “那你是想说当年的小绫在后来成为了组织的格兰利威?然后他又为了卧底警校,而编造了雨宫薰这个名字——?!”

        景光急促喘息着,却听见零低沉的嗓音:

        “我能在现在完全确定他的身份,  除了回忆中的外貌以外,  还有两点。”

        降谷零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在之前那场婚礼绑架案结束之后,  阿薰请我们所有人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

        景光当然还记得。

        毕竟在几天之前,  松田和薰都还差点在水里淹死,那是他们六个人在熟识之后的第一次集体聚餐,一起边着喝酒,边洗涮着降谷零在那俩泡在河里的时候和警视厅打的架。

        其实现在想起来,  那顿饭八成还是组织付的款。

        “我就是在最近才想起来这件事的,  那个时候阿薰其实说了一句有点奇怪的话。”

        零略微顿了一下:“他说,  自己大概是只会唱‘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水平吧。”

        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是《小星星》?

        ——!

        一瞬间这段微妙的线索顺着记忆回溯,  景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他”

        “对,  小绫当年也是乐感不好,  唯一学会的歌只有这首小星星。”

        零缓缓阖上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而这还是因为,他家里有个只能循环播放这一首曲子的音乐机械,我当年曾经和他一起听过”

        深蓝的方形盒子伫立在天鹅绒毯之上,是非常古旧的设计,后方呈现出一个略微凹陷进去的优雅的拱门弧度,盒子开口处嵌着一刻深红的宝石。

        它的盒盖打开,几片黄铜的齿轮旋转着,清脆的音调仿佛清澈溪流一般从里面倾泻出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

        绫里薰将小脸软绵绵地埋在臂弯里,轻声喃喃着,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头顶几根翘起的发丝也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气中前摇——后摇——

        小草一般,飘飘地轻微晃动着。

        ——“满天都是小星星”

        降谷零说道:“我想他应该是听得太多了,所以好歹记住了这首曲子的音调,所以最后导致了只会唱这一首歌的现象。”

        “因此,雨宫他在这一点上和小绫是完美重合的。”

        “我承认你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没有办法完全说服我,zero。”

        景光面容严肃,问道:“你的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第二个理由,是我们昨天晚上在那座废弃研究所里看到的东西。”

        降谷零

        的额角隐隐有汗在渗出来,好像回忆那时候的事,对他来说依然极其困难。

        但他还是尽量平稳地说道:

        “在那个封闭的,死过人的地牢里,外面挂着的死人名单上写着‘小中大’这个名字,你还想起了,新闻报道过他曾经被指控过谋杀一名女律师。”

        景光一怔:“是的”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零的额角紧绷:“‘小绫’的妈妈就是那名死者,这个人是当年案件的密切关系人!”

        “而且,我父亲也确实在出事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在和她一起调查‘小中文化’这个公司相关的黑幕——”

        “降谷正晃在让金融厅和检察厅合作,第一次抄底‘小中文化’失败后,就被上级警告不许再继续追查这件事情了。”

        厅长办公室里,御剑怜侍抿了一口茶水:

        “结合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有理由怀疑——降谷正晃当年假意退出,其实是把这项调查的工作转移给了绫里千寻。”

        “然而,小中文化背后的水其实非常深。检察厅在后续的调查中发现,他们只是以文化业务作为幌子,真正实现主要盈利的是跨境情报交易和贩卖。”

        御剑继续说道:“他们在那个时候应该和国外的什么组织有着合作,那笔巨额汇款就是他们从那个组织接收了某项情报,并承诺作为中转保管的预付款,以器械采购为名走了公司的账洗/钱。”

        松田阵平的语气锋利了起来:“那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

        “我们当时采取什么行动?!当时根本没人想到这件事,这都是绫里千寻被灭口之后的事后调查!”

        御剑忍不住说道,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人:“但是在之后,小中文化内部发生了一次非常严重的‘信息盗窃事件’。”

        “而这在当年的案卷上,被记载为千寻律师彻底引火烧身的起始点!”

        “我曾经看见过我父亲从千寻律师手上获得了什么东西,而也是那段时间,我妈妈原本就有的焦虑症越来越严重了,她每天都觉得有人要来杀我们。”

        “现在想来的话,当时小中文化的情报被盗应该就是他们两个干的。”

        降谷零的声音沙哑。

        他在此时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但是就阿薰目前身处组织的情况来看,当年那份失窃的情报应该也和组织有什么关联。那两个人原本可能只是想利用这份情报,查明真正的幕后黑手”

        “但很显然,他们早就已经被凶残的幕后黑手发现了,而且盗取情报的行为也彻底触怒了组织。”

        景光的瞳孔微微收缩:“组织对他们下手灭口了?!”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性吗?”

        降谷零冷笑,语气宛如凛冽的寒风:“这件事也是我偷听到我父母,在我本来应该睡着的时间说的。”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告诉当时还只有7岁的幼小孩童。

        但父母却往往会忽略小孩的调皮程度,孩子可以一整晚地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在凌晨两三点忽然爬起来。

        也正是这个契机,让降谷零在那晚推开了家里唯一有光的地方。

        书房门缓缓向内开启一条缝。

        他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小心地向里看,正看见发着抖的母亲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父亲,但是室内的气氛却凝重得让人快要没法呼吸。

        如果是现在的零,应该能迅速反应出来。

        有什么可怖的危险正在靠近了。

        “我妈妈当时说,她正好在下午偶然拜托一名同事,去

        帮她拿遗漏在家里的文件,却在那时忽然在我们家门口发现一个人。那人似乎把同事误当成了邻居,在向她打听我们家的事情。”

        “但那应该是组织在暗/杀我父亲,将他伪装成自杀前的预先踩点和试探!”

        降谷零一手捂着额头,额发被揉乱,咬着牙:

        “因为她说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外国女人!”

        “当年绫里案发生以后,你们警视厅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搜查,最后搜出来的嫌疑人有两名。”

        御剑怜侍食指轻敲着桌面,正要说什么。

        却被松田阵平打断了。

        “我知道,我看了当年的全部案卷。”

        松田说着,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第一名嫌疑人是千寻律师最后的委托人,是一个在日/本被卷入了当地纠纷的外国女人,登记的名字是——凯特·温亚德。”

        “她在笔录中说自己只是找千寻律师咨询了法律业务上的事情,并没有聊任何其他的东西,警视厅似乎对她的怀疑程度也不是很高。”

        松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两指推到御剑眼前。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相当年轻漂亮的欧罗巴人种的女性。

        但是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似乎一直在忧愁什么,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可怜。

        ——这就是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这种需要援助的姿态像是发自骨子里的,如果这只是单纯的扮演,那扮演者绝对有着奥斯卡演员一般的可怕演技,足以欺骗任何人。

        “这个凯特·温亚德的证词是,她正在面临离婚和高利贷经济负债的双重压力。并在被释放后就很快离开了日/本,再也没有回来过。”

        “对,我还记得她。”

        御剑轻微点头,拿起照片:“但是她在案件发生的时候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如果你要说她也是凶手的人,那一整个为她作证的酒吧都是凶手名下的产业那我也没办法。总之,在当时的警方和检方眼里,她的嫌疑比较小。”

        松田阵平在这时“啪嚓”给自己点了支烟。

        氤氲的烟雾后,他的眼瞳显得非常沉静而严肃,两指夹着烟卷,说:

        “所以,你们的核心目标还是放在了‘小中文化’上,他们的那个嚣张的饭桶董事长,看起来有充足的理由杀/害绫里千寻。”

        “但是,我们抓他不是因为他是饭桶。”

        御剑盯着对方的眼神有点复杂。

        他感觉自从这个‘自己明明也很嚣张’的警察出现,他的脑子里好像就一直在被强制灌输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在这个时候还是赶紧扯回了正题:

        “小中被捕有三大证据,一是绫里千寻的亲妹妹作证说,她姐姐在被杀/害之前,曾经跟她打电话说过自己在调查正很危险的事情,还想要在之后托付给她某样证据。”

        “第二,是小中他试图隐瞒自己在案发当天,曾经出现在绫里家对面的酒店里的事实,其次,在绫里家的电话上也发现了被烧毁的窃听器残片,被证实来自小中的公司的采购订单。”

        松田阵平:“嚯,这人预谋多久了?你们最后居然还没能给他定罪?”

        “”

        御剑怜侍忽然沉默了下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冰冷了几分。

        “因为检方和警方都被强制叫停了。”他说道,“法院说证据不足,直接判了当庭释放,小中他贿赂了法院!”

        松田猛地愣住了,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就这么被释放了?因为

        黑幕?

        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翻涌起巨浪!

        他的父亲和‘那个人’的身影模糊地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几乎让他浑身发冷,捏在桌边的手指攥紧得“咔咔”作响,整个手背青筋突起。

        松田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微微泛起红血丝:

        “你们这群人是真的废物啊”

        “确实,我们当年实在受制于非常多的不可抗力。这些诡异的地方,也正是让我到现在都对这件案子记忆犹新的原因。”

        然而御剑对此非常坦然,只是表情依然阴沉:

        “不过,我在小中被释放后,也去私下里找过他——”

        ——十九年前,东京裁判所。

        “等一等,小中先生!”

        浑身花里胡哨的有钱男人即将拉开豪车的动作忽然顿住了,他回过身,正看见刚刚庭上那个年轻检察官向他走来,脸上绽开一个相当轻视的笑容。

        “您现在找我还有什么事?法院可是刚刚才宣判了我无罪哦。”

        四周簇拥着的媒体议论纷纷,但是御剑全都没心思去听了。

        他略微抬起下巴,视线自上而下扫过周围,淡淡地说:

        “您应该也听到了吧,小中先生,现在这周围的群众的呼声——”

        ——“他绝对有罪!就是他杀的人!”

        ——“不是说他丢了什么信息吗,一定是他报复人!警察都在干些什么啊,吃干饭的吗!”

        人山人海声讨声如同此起彼伏的浪潮,整个裁判所门口几乎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各路□□短炮都在试图越过法警的阻拦,拼命向里伸,一看就是要成为明天头条的架势。

        “不,不,这位检察官先生”

        小中大的笑容诡异,戴着钻石的手摆了摆:“您究竟是相信法律呢,还是相信这些刁民的意见呢?”

        御剑正要出口的话忽然一哽,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

        “请不要这么说。”

        可小中大脸上的笑容却在这时越来越大,即使是现在,他也非常游刃有余,像是早就知道有人替他善后好了结局一样。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努力了,那我也就稍微透露给你一点‘秘密’吧。”

        男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当时动手的真凶确不是我,我只是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出现在了那里而已检察官先生。”

        御剑的瞳孔猝然紧缩!

        却又听见他说:“那个女人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些人’没有完全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什么‘那些人’?!”

        御剑脸色难看:“还有,绫里薰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然而,小中大忽然在此时关闭了话匣子。

        他的表情好像模糊闪过一瞬间的惶恐,御剑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匆匆戴上墨镜钻进车里,仿佛在拼命逃避什么。

        直到最后也只念叨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那个金发女人也是组织杀/手中的一员,她和组织才是真正动手杀/了你父亲和阿薰妈妈的人?”

        “而小中大只是一个被组织推到台前的替罪羊?!”

        寂静的房间里。

        景光眉间紧锁,膝盖上交叉紧扣在一起的手指捏得咔咔响:

        “那你和小绫阿薰呢?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阿薰他到底是怎么会流落到组织的——”

        “我和阿薰为什

        么会在事发那天聚集在一起,和我爸的安排有关系。”

        降谷零显得很疲惫,揉着眉心:

        “我爸在察觉到我们已经被盯上了以后,第一反应肯定是优先保护孩子。只是那个时候实在是没剩多少时间给他操作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你要相信所有悬案的出现,背后一定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无数个巧合,hiro。”

        那是十九年前的十一月二十号。

        平时安定的家里彻底炸开了锅。

        长大的降谷零在梦中,看着幼小的自己被妈妈从那个全是血腥气味的书房里用力拖了出来。

        他们刚刚一起从公园里回来,但世界已经全然颠覆了。

        混血女人明显眼睛里含着泪,但是她已经没工夫再管死去的丈夫,只能在这个时候匆匆从如同被洗劫过一遍的家里,简单打包了点值钱的东西。

        外面停着一辆被预先安排好的黑车。

        降谷妈妈又给了司机点钱,随后就转身回家里,赶紧把两个孩子一个一个地抱进了车里。

        “阿姨我们要去哪里啊遥阿姨!”

        小小的绫里薰一手搂着大哭的小零,一边焦急地问道,大眼睛里湿漉漉地:

        “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家的”

        “来不及了,亲爱的。”

        降谷妈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又吻了一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儿子:

        “你们跟着司机去老家躲一阵子,我之后再来和你们会合,别害怕。”

        黑车火速朝着东京外行驶。

        后座上两个小孩紧紧地互相拥抱在一起,小零哭得一抽一抽地,整个人埋在小伙伴暖呼呼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帽衫袖子。

        “我们会会死吗?”

        小零抹着眼泪,脑海里还全是父亲的死状:“呜呜爸爸爸爸”

        “不会的,警察叔叔都超厉害的!我爸爸妈妈认识好多警察叔叔!”

        绫里薰这时也只能安慰着他。

        即使他自己也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是还是用稚嫩的嗓音喊道: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害怕,零!”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轮胎发出“嗞啦”爆响!

        行驶在山路上的黑车忽然漂移了起来!司机张口骂了两句,拼命稳住方向盘,但是他只要略微往外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顷刻间,又一辆黑车径直从外侧冲了过来!

        司机躲闪不及,被黑车狠狠地撞上了路边的山岸,小零一个没抓稳失去了重心——

        在薰的哭喊中,狠狠一头撞在了变形的车门上!

        “你说小中大旗下的车,有一辆在后来被查出有经历过撞车一样的凹陷痕迹?”

        此时检察厅里,松田阵平慢慢转着笔。

        御剑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调查组私下推测,他是为了不被真正的幕后黑手追究弄丢情报的责任,所以可能在当时私自进行了一些违法操作,想重新找到情报。”

        “比如”

        松田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害怕说出绫里薰的下落?”

        一个聪明的坏人做的事可能是残忍的。

        但是,一个又坏又蠢的人,在慌乱之下做出的事可能根本就是致命的!

        “是的,我们不排除小中大在目睹‘那些人’杀害千寻律师以后,担心自己也被他们算总账,所以为了保命而绑架了绫里薰。”

        御剑轻声道,向对面示意道:

        “你们警方的调查报告里应该有写,‘绫里千寻在死前打了报失踪的电话’,对吧?”

        松田略微翻了一下:“是。”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想让警方保护自己的孩子,而故意这么这么做的。这样就会有专案警员注意到绫里薰的安危。”

        御剑说:“她这个行为其实是很聪明的,也确实留下了一些线索。但是我们发现绫里薰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公园,之后可能就已经被人带走了。”

        “警察最后还是没有赶上,没有人知道他被带到哪里去了。”

        “那辆撞我们车的似乎是想问我和小绫要什么情报,我猜那可能是我父亲之前偷出来的那一份,可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任何相关的线索。”

        “他们说‘为什么只有一张碟片,剩下的部分在哪里?’”

        那两个人把情报转换形式储存了?!

        诸伏景光的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幼驯染,似乎想开口安慰什么。

        但最后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看见那个一向在他眼里活泼而倔强的,强大耀眼的朋友,在此时却咬着牙低下了头。

        你在害怕什么呢零?

        景光忽然在此时想着。

        也联想起了之前幼驯染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切不自然的举动,心里隐隐地有了个底:

        “所以那些人在把你们关起来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们给的要求是——‘要么我说出情报下落,要么小绫说出情报下落’,不然就一起死,让我们互相监督。”

        降谷零的头埋在屈起的膝盖上:

        “我的头撞得比较严重,阿薰一直在试图把我叫醒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之后就唱不了小星星了。”

        因为当时的情况实在是

        小小零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睛。

        他眼前是昏黑的屋子天花板,浑身剧痛无比,四肢动弹不得没有任何力气,像是快要死了一般或者说,他其实早就应该死于饥渴了。

        可他忽然在自己的唇边舔到一抹血味。

        “小绫?”

        他在黑暗中不停地试探性地叫着,可却没有人回应。

        直到他的视线忽然瞥见了旁边的什么

        “小绫?”

        那个他熟悉的小身影倒在地上,手边是一把刀,殷红的血已经从他的手腕处流了满地板,空气里到处都是干涸的血味。

        他不动了。

        【啊啊啊啊啊这信息量也太大了!!!薰酱我的薰酱怎么会这样!!】

        【草,疯了这什么套娃中娃中娃案!!一切都那么阴差阳错救命】

        【如果零零不受伤,薰酱就不会为了救他而失血过多被组织捡走;如果降谷爸爸晚一点死,就可以和绫里妈妈的计划一起进行,而不是互相错开了;如果没有组织嗷嗷嗷嗷嗷——(发癫)】

        【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啊啊啊啊他们才七岁啊凭什么经历这些啊qaq】

        【太绝望了想想都太绝望了薰猫猫呜呜呜呜呜】

        【所以薰酱真的是永远都在救别人,永远都不关心自己,从小就这样难怪他即使失忆了在水下的时候,快溺水了还要托零一把,感觉到熟悉了吧】

        【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下水道里的环境简直是一模一样!

        zero的头受伤,又冷又黑,薰酱一直坚持着救他,

        最后自己支撑不住先倒下我感觉我真的要有新的ptsd了,难怪那之后零开始恢复记忆】

        【我刚想说要不要再蹲一个薰猫猫恢复记忆但是真的觉得太惨了啊!太悲了啊!他一直做冷酷无情格兰利威我居然觉得是he了啊现在!!】

        【大概大家都逐渐被薰猫猫给刀疯了】

        【73你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有这种刀子精角色!是出来报社的吗但是我好爱你啊(螺旋爆哭)

        我今天晚上就抱紧我的一堆薰酱谷子一起睡觉,我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吧唧盒里啊!!】

        【薰酱谷子之前就已经调价调疯了,我感觉之后要更难抢了x】

        【官方!你们有没有薰猫猫粘土人!!我要给他买小衣服——】

        【好家伙,什么情况这是】

        系统忽然猛地被惊醒了。

        它原本趴在车的副驾驶上好端端地睡觉,结果就听到自己的内置程序哔哔哔爆响,慌忙调出页面。

        “怎么了?”

        成步堂薰一打方向盘转过一个路口,有点疑惑地瞥了那边一眼。

        他自己的车不知道有没有被警方登记进黑名单,所以此时只能跟琴酒磨了半天,才重新换了一辆,开着在路上随便风驰电掣乱飙。

        果然,不是自己的车开着就是放心啊。

        (点赞)。

        还要莱伊,迟早找他算报警的账。

        然而,下一秒系统一阵惊叫吓得他一怔,连忙把车速降下来了一点,就听见那个小东西忽然莫名其妙地开始喊:

        【“宿主!!你的人气值86了啊啊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系统也不知道以前业绩到底是有多差,此时几乎高兴得快疯了:

        【你是电你是光你就是永远的卡密撒嘛!!】

        此时莫名其妙的成步堂薰:?

        在那场案件发生,不知道多久以后。

        可能过去了整整一年,亦或是更长的在世界意识操控下的,谁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光。

        组织再一次找到了那个本该死去的男孩。

        新的阴谋如同密不透风的大网,笼罩在那个一片混沌的生命的头顶之上,所有早已被注定纠葛颠簸的命运,都在这一刻再次启航,奔向完全未知而迷茫的远方——

        漆黑的地牢里,被铁链死死束缚在墙角的男人呜咽着挣扎。

        他所有的钱都已经没有用了,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法逃脱这里。

        “那是杀/了你妈妈的人,你不是要报仇吗?”

        银发少年微微笑着,半搂着自己怀里的男孩,已经初显成熟的提琴般的声音落在那只幼嫩的耳边。

        仿佛是恶魔引诱的低语。

        “杀/了他。”

        “杀/了他,这样你和组织的交易就完成了。”

        他的大手包裹住那只小手,坚硬的掌心和柔软的手背在这一刻重叠,他们合二为一,从今往后将无往不利,永不背叛。

        而那个孩子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情绪。

        琴酒带着他慢慢抬起手臂,一起扣着扳机,黑洞洞地枪/口直指前方——

        “从今以后,你过去的一切都会被埋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将是完全新生的你,和我一起”

        “格兰利威。”

        ——砰!

        故事,从此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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