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酱油谢
小夏是有工作的,并且还是居家办公。
工资虽说少点,工作量不大。这种模式能兼顾家庭,照料孩子。四月和天歌一直羡慕不已。
小夏却说:“你们怎么这么有本事能让老公养,李亚非的钱把的可严了。”她们就这样互相羡慕着。
乐佳爸爸李亚非,请大家吃饭唱歌总显得慷慨大方,抢着买单。
十多年前,他第一次去小夏家,三寸不烂之舌绕完后,小夏妈妈当场把女儿打工攒的钱拿出来给他了:“这样首付就凑齐了,赶紧买新房!”
接着小夏第一次回李亚飞老家。未来婆婆颤颤巍巍的起身相迎,递出了薄的像空的一样的红包。李亚飞在旁边帮腔:“这钱你忍心要吗?”
就这样,这婚姻打从一开始,小夏就是付费献身。
如今李亚非付房贷,水电物业,乐佳衣食住行课外班花销,另每月上交1000元的伙食费。小夏的菲薄的工资偶尔能支撑她买件打折的狼爪,或者带着娘家侄女和乐佳假期周边旅游。
每个家庭都这样,有一个平衡点。
天歌的平衡点在于有钱入荷包。
王洋的平衡点在于高学历妈妈育儿。
四月的平衡点在于瑜伽馆内的桃花源记。
小夏的平衡点在于李亚非对家事的担当。
至于李亚非和程刚他俩,人过中年,收入定型,能有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应该烧香拜佛。
一整夜天歌想着一公里外的地铁站,想着里面那24小时的挤挤攘攘,想着李亚非凭什么不爱惜小夏。
第二天把小芽送回学校,天歌直接去了小夏家。
从来白里透红丰韵有加的小夏已经成了纸片人,连笑声都不能做到有始有终。
她晃晃悠悠地把天歌引到沙发上:“我想死你了,就想跟你说说话。”
客厅装饰简约,宽大的瓷砖洁净光滑,沙发上除了抱枕没有任何杂物,连玄关茶几餐桌上的东西都摆放有序。
天歌睁大眼睛问:“李亚非收拾的?”
小夏垂下了头:“唉……他才不干呢。”
她抽开茶几抽屉,取了一张纸一支笔,画了一个圆:“你看,我这个肌瘤长在内膜上了,只能开刀取,这罪受的,排气也慢,前几天伤口又脂肪液化……”
天歌安慰她:“本命年,过了这个坎以后就顺顺利利的。”
“住院时的病友,有好几个都是第二次来,第三次来了,这东西割了还容易长。”
天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好友。
只能没话找话了,天歌问:“李亚非照顾你尽心吗?我白天在家没事情,可以来陪你的。”
小夏连帮忙拒绝:“不用不用,你一个人带小芽,够辛苦了。李亚非跟老板请假了。他们最近正好没有工程。他正趁这个机会在家偷懒呢。”
“昨天怎么听说你一个人去换药?”
“哦,去医院又堵车也不好停车,地铁快。我正好约了隔壁小区的病友一起的。”
“你也太懂事太贤惠了!”
小夏苦笑道:“就这李亚非还说我呢,他说我好得慢就是因为不动弹,他要我多走走多干点活,别总躺着。”
天歌暗骂:放他娘的屁!
不过人家到底夫妻家人,再好的关系,天歌也是外人。
门外一阵钥匙声,李亚非也回来了,看样子买了几两肉,一条鲫鱼,也不知道够谁塞牙缝。
天歌笑着说乐佳爸最近辛苦了。
乐佳爸就开始抱怨起来:“还是你们北方女人体质好,小夏的病友,出院第二天就去接送娃娃了,现在伤口都长好了。小夏她就是太娇气,怕疼,就指着我伺候她。”
小夏眼看要动气反驳,天歌忙按下了她。
天歌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地解释:“都是黄种人,哪有区别。小夏能强撑着去医院换药,也不舍得麻烦你,叫我说就是太替你着想。这种行为不可取,现在首要任务不就是休养吗,小夏她不能因为不给你添麻烦,就做这些伤身子的事情。我估计啊,那个病友术后照顾得到位,在医院那几天就养的差不多了。”
李亚非咧一下嘴,第一次在天歌这里碰到软钉子,他有点不适应。
过了一会儿,楼下水果店店员来送天歌买下的水果。天歌帮着归拢一下就告辞了。
李亚非不屑地装着榴莲枇杷樱桃,嘟囔说王洋这几年是挣到钱了,天歌现在手笔越来越大,小芽前几年去迪卡侬买衣服,这几年也是整套整套的斐乐耐克。这样注重名牌,也不怕把孩子教坏。
小夏知道此时不易动气,只问:“以后你发财了舍得给我花吗”
李亚非扶扶眼镜,微胖的脸上挤出笑容:“我媳妇是独立女性,自己有本事挣钱,哈哈哈哈。”
中午一点,快速泳道上,一条银鱼似的女人已经不停的游了半个小时。救生员高高地坐着,眼睛几乎没离开这个女人。他时不时的肖想一下:那笔直的长腿,隆起的双峰,优雅的锁骨,宽大的泳镜下,不知道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为什么每次来都选这个时间。
这样的肖想,倒也能止住救生员绵绵的困意。
哗啦一阵水响,女人撑着岸边的砖面坐上来,利落的起身离开。救生员看看时间,一点十五。
泳池的水面渐渐平静,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了,安静的等待下午场。
天歌昂着头闭着眼,任花洒对着脸粗暴的打,她很累。
记得老版《水浒传》,武大郎挑着馒头担子出门后,潘金莲就这副表情,沐浴时一瓢瓢的往头上泼水。
天歌想把欲望浇下去,让那些抓心的期待顺着下水道流走。
她通过筋疲力尽的游泳去消耗能量,唯有这样,晚上才能沉沉睡去。
洗完澡吹头发的空儿,手机叮咛了一声,原来是编程老师谢天泽:最近小芽编程学的怎么样?我刚到市里。办些事情。周末两天可以给他补补课。先说好,不收费。
天歌写了又删,最后还是发了出去:江湖救急,晚上5点到8点你能来陪我演一场戏嘛?管饭。
谢天泽:义不容辞。
眼前的世界突然明亮许多,更衣室的背景音乐声也变大了,小心脏扑通扑通。
天歌急急忙忙往家赶,常年的马尾放下,拉直,取出丝袜长裙,一番熨烫整顿。
放学路上,小芽听到谢老师回来,也高兴得蹦起来:“带着我的电脑去和谢老师吃饭,给他看看我最近的作品!”
四月看着用力过度的天歌,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
谢天泽是小芽的第一任编程老师,刚认识时,他大四毕业,小芽正读学前班。
那时编程课风头刚起,天歌被网上的推文骗得浮想联翩,幻想自己儿子就是下一个比尔盖茨。
她随随便便去了附近一家编程中心踩点,却一见杨过误终身。
小谢刚从本市电子科技大学毕业,明明一个理工学生,却一口文艺青年腔,从编程迭代人生讲到编程断舍离。
给小芽试听时,天歌又见证了他秒变台湾小哥哥,一口一个"小块块"指代scrach语言。
一节课200多,天歌看在这青春洋溢的脸上就忍了。
后来天歌和谢老师的师生情谊简直有点收不住。
因着小芽太小,天歌都是进去陪着上课,记着知识点,回家也好帮小芽巩固。
可是又因着小芽小到了一会儿滚桌子底下研究桌子为什么三条腿,一会儿爬墙上扣墙纸。谢老师干脆只给陪读大妈讲课了:“你学会了小芽就学会了。”
慢慢的,谢老师发现小芽妈妈是他手下学生中最聪明的一个,一点就通。
他就开始对天歌赞不绝口:“真聪明!太聪明了!下课领一个奖品再走吧!……”
课后他们开始有意识的聊天,互相转发些没用信息。
有时情绪到了会聊个小半天。
两人都很享受。
就在事情越来越白热化时,谢老师考上了别市的研究生,要去深造。
天歌伤感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两年了,像是一场柏拉图。索性没有实质上的伤害。
谢老师走了,却没有走的彻底。
他两三个月总要回来一趟,借口检查小芽的功课,实际上就是来见天歌。
这次事有凑巧,天公作美,天歌很期待这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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