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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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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越回来不久,闻逐又盘算着要走,而且还要带上姜槐,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就好像……

        “小棠,”池越趁着闻逐在楼上整理衣服,悄悄把闻棠拉到一边,“我怎么觉得,他俩是要去度蜜月?”

        闻棠之前被闻逐嘱咐过,暂时不告诉其他人他和姜槐的关系,她当然守口如瓶,临时瞎编了个理由,“不度蜜月,就单纯出趟远门,别想太多了。”

        池越闻言,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消下去一些,他不是嘴碎啰嗦的人,便也不问了。

        充州虽然离江城远,但是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消磨,不需要争分夺秒去赶,所以临到走的那天,仍然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姜槐原本保有早睡早起的习惯,那这段时间跟闻逐呆久了,生物钟被迫调整了一番。

        两人匆匆吃过午饭,才拿着行李去高铁站。

        一路顺利。

        他们在高铁上看了会儿提前下载好的电影,又睡了会儿觉,再睁眼时,就听到广播通知马上到站了。

        闻逐来之前和他舅舅许文越通过电话,麻烦他到高铁站来接一下。许文越当然答应了,还说家里今晚准备了大虾等他来吃。

        两人到了站口,就见许文越穿着一件黑色背心朝这里走来。

        这个近六十岁的男人,大概是热情惯了,伸手要接闻逐的行李箱,却被拦住了,“不麻烦,这个我自己来就好了。”许文越也不多跟他争,一转头,看见一旁的姜槐,“这位是……”

        闻逐伸手将他牵住,一切尽在不言中。

        充州比起江城,可能的确要落后一些,经济条件和发展趋势什么的显然跟不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住在这里的人都愚昧无知、跟不上时代脚步。

        许文越不需要再多听什么解释,只是看看眼前这两人,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以一种长辈的态度拍了拍闻逐的肩膀,又抱了抱姜槐,说道:“行,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回家吃饭去。”

        许文越租了个车带他们回家,开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陈蓉从厨房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赶紧把人招呼进屋,“小闻来了啊,别站着,快进来坐吧,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她看着姜槐,“这是……”

        闻逐用同样的方式向她说明。

        陈蓉先是一愣,和许文越对视一眼,显然没那么好接受,“这……男的和男的……”

        许文越看她一眼,示意不要多说,陈蓉闭了嘴,仍是一副热情的样子,“嗐……都进来啊,别愣了。”

        闻逐带着姜槐在沙发上坐下,“许征呢?”

        “买酒去了,等会儿回来。”许文越给两人分别倒了水就坐下,看着姜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槐,”姜槐道,“生姜的姜,木鬼槐。”

        许文越点点头,“多大了?”

        “十九,九月份满二十。”

        “啧……”许文越看眼闻逐,像是要看出两个窟窿,心想这小子差点把未成年给忽悠了。

        许征考虑到许文越的身体问题,买酒的时候故意买得比较少,总共不过三瓶。

        本来喝酒是助兴,也不为了喝醉。

        几个人围在餐桌旁边吃边聊,说得最多的,还是关于闻逐。闻逐对他爸的事也不避着,大大方方地就讲了出来,“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我爸有没有来找过你们,或者你们有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闻逐是很少主动提这些事的,许文越知道有隐情,“没有。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闻逐皱了皱眉,他爸举目无亲,不来找他,也不来找许文越……能去哪儿。

        这样的疑惑一出,他又觉得问得愚蠢——

        他人在江城,林东华和池越一行人多少知道点他爸的所作所为,要是敢去,估计早被狠揍一顿。至于许文越这里,他妈许娟被他爸拿刀砍死的账还没算清楚,杀人偿命的道理谁都懂,来就是送死。

        难不成,闻逐想得入神,难不成他爸考虑到了这些,所以出狱后就跑得远远的了?

        一顿饭吃完,闻逐没想出个什么结论。按理说他爸不出现就是皆大欢喜,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安,就像是一直在黑暗中行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蹦出一个人,从身后给你一刀。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文越一家帮着收拾出一直没用的客房,以供他俩住几天。

        前些年,许文越跟着人跑了些算不上高大上的生意,有了些不错的收入,去年年中换了这套房子,虽然只是租,但舒适程度显然是前面那套不能比的。

        忙活得差不多,想到许征明天还要早起,跟着包工头跑一趟工地,许文越和陈蓉也忙了一天,闻逐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打算剩下的就和姜槐随便收拾一下,“你们去睡吧,我们很快就弄完了。”

        陈蓉动了动自己酸疼的腰,见的确没剩多少,便笑了笑,“行,你们早点睡啊。”

        “好。”

        送走许文越一家,门一关,闻逐将屋里的东西不紧不慢地放好,然后去洗了个手回来,坐在床沿上,朝正在整理行李箱的姜槐招了招手,“过来。”

        姜槐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去,被闻逐轻轻拉到身边,然后伸手抱他。

        “我都一天没抱你了……”他嘟囔着,像是在跟人撒娇。

        姜槐大概能猜到他心里有事儿。

        姜槐对闻逐父亲的事压根不了解,今天在饭桌上听到的那些更让他云里雾里。闻逐不说,自有其中缘由,何况,他也不是跟什么人在一起,就非得把对方身边所有人、所有事都知道个透,那太没意思了。

        他不需要刻意关注其他人怎么样,他只要知道,这个人有多好,就够了。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闻逐松开他,但手仍放在对方腰侧,“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姜槐表现很平淡,“你想说吗,现在?”

        “不太想,”闻逐失笑,“还是算了吧。”

        “好。”姜槐不追问,淡淡地点了点头。

        两人花了半小时把东西收拾好,一看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虽说明天没什么要紧事,但也是在累得不行,便赶紧躺床上准备睡了。

        黑暗中,两人以前胸贴后背的姿势安静片刻,最终姜槐转过身,往闻逐怀里蹭了蹭。闻逐并不惊讶,在修理厂的时候,晚上姜槐睡着了,不自觉都会冲怀里挪,唯独不一样的,是他清醒着。

        闻逐低头,透过外面的光亮和他对视,“嗯?怎么了?”

        姜槐倒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睡不着吗?”

        闻逐无奈地笑了笑,“有点。”

        他从来不是容易发愁的性格,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有问题总有解决办法。想到这里,闻逐不愿再浪费自己的焦虑,索性将搭在姜槐身上的手收紧些,“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槐其实没有什么想说的,并且也找不到话题说,只是单纯想转过身来看看他。

        以前刚认识闻逐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吊儿郎当,好像多大的事在他眼里都只是小小一颗沙子,无伤大雅,现在看来,他显然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承受了更多——虽然姜槐并不是很清楚他承受了什么。

        姜槐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太幼稚了。

        说什么不想关注他身边的人和事,听起来就像骗人的。

        要真在乎一个人、想了解一个人,这些可能都还远远不够。姜槐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勾住闻逐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颈窝,然后微微侧头,吻了一下。

        那一吻不轻不重,但又足够撩人,闻逐身子一顿,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姜槐庆幸现在天没亮、没开灯,不然闻逐一定能看到他慢慢红起来的耳廓……

        他做完这些,想翻个身睡了,结果突然一股力作用在他肩膀上,随后感觉自己被压住,而闻逐欺身而上,低头吻得更凶。

        这次没带任何玩笑的意味,可谓相当认真,还带着些狠劲儿。舌尖相互缠绕着,唇齿间相互传递对方的气息,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像是被火点着了,周围都弥漫着一种旖旎的氛围。

        周围一片漆黑,但姜槐知道他离自己很近,甚至能粗糙勾勒出闻逐此时的模样……

        闻逐吻到连自己都开始喘息,才终于愿意暂时放开他的嘴唇,但他们之间,呼吸吞吐,鼻尖挨着鼻尖……

        姜槐脑袋有些晕,眼神迷离有朦胧,双手抓着闻逐的手臂,而对方的手,也放在自己腰上。肌肤的触感总是最敏感,闻逐的指腹上带着些茧,一下、一下,像在拨动他的心。

        “哥……”声音颤巍巍的,像是在求饶。

        闻逐最怕的,无非就是姜槐用软绵绵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看起来好欺负得要死。

        “别说话……”闻逐啄了一下他的唇,哑着嗓子,喘着气。

        姜槐果然闭了嘴,只是呼吸颤抖,光是听就知道他在害怕。

        谁不怕呢?

        闻逐更怕自己真忍不住对他做点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沉默了大概半分钟,闻逐翻身下床,“你先睡,”他慢慢往外走,“……我去冷静一下。”

        闻逐轻轻把门关上,屋里再次陷入沉寂。

        姜槐心跳如擂鼓,脑子好似混沌又清醒,睡意全无。他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只觉得浑身涌上一股热。

        不止是闻逐,他想,自己大概也需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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