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传奇
卫北勉强定下心神后,终于发现那个被水鬼跟随的男人有点眼熟,啧……这不是前两天见了他连滚带爬落荒而逃的那小子?
就在卫北在思考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见鬼了,水鬼越过重重人群,看了他一眼……
卫北:……
这一眼让卫北从头皮凉到了脚心,闭眼转身,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简直是鸭子闷棚——闹翻天了:你们做水鬼的能不能恪守职业道德,选择了一个倒霉蛋就不要随意更换,要懂得从一而终善始善终嫁鸡随鸡嫁……你不要过来啊!!!
卫北心底的碎碎念没有对水鬼产生任何作用,水鬼飘得更快了……
看到水鬼朝他飘过来的卫北拔腿就跑,要不是他的身体经过长期锻炼,反应速度和控制能力都十分强悍,恐怕也得上演一次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狂奔到车上,刚想点火启动,就从后视镜看到湿漉漉的水鬼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座上,发白的眼珠子无神地看着他……
好险一口气没上来。
踉跄地跳下车,狂奔地铁站,现在能给他安全感的地方只有家里,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水鬼的注视下哆嗦着手将车安全地开回家,坐地铁是一个安全又快速的办法。
地铁上环顾了四周没发现水鬼踪影的卫北松了口气,果然鬼都怕人多阳气重的地方,这松出的一口气还没结束,卫北就感觉裤腿跟有些湿,低头一看裤脚不知道为什么湿了一块,地上还有一块小水洼。
刚想看看谁这么没有公德心,抬头却正好和水鬼撞了个四目相对!水鬼被水泡的发白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两人鼻尖的距离大概不超过5厘米,他甚至闻到了水鬼身上带着腥臊的腐臭味……
好险一口气没下去。
就在那极其微小的一瞬间,卫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率先做出了防御反击,朝着那水鬼面门就是一记直拳,那拳势迅捷刚烈,拳锋凌厉,端的是势不可挡,一切都完美得无懈可击——除了没打中。
只见卫北的拳头从水鬼的脸一穿而过,打了个寂寞。
卫北要疯了。
工作日下午地铁上的乘客稀稀落落,安静沉闷的车厢内座位空着一大半,而卫北手脚冰凉地与水鬼毗邻而坐。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王菲空灵清澈的嗓音在卫北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响起,却没有歌词原意述说的半分欣喜,只有满满的哀怨。
逃回家的卫北却没有甩掉身后如影随形的水鬼,无论他躲到哪里,水鬼都在身后不远处直挺挺地站着,不靠近也不离去。水鬼身上不停地渗出水滴,脚下总是有一滩小小的水洼。
卫北看着佣人一边抱怨不知道是哪里渗水,一边用工具清理水迹,额头挂满了尴尬又惊恐的冷汗。
卫南和卫天禄都离家忙自己的工作去了,一时间家里能陪着卫北的只有管家老张。管家老张看二少紧张兮兮的,笑眯眯地泡了壶茶,言语关切地问卫北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卫北看着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管家,心想我要是实话实说不会把管家吓出个好歹来吧。
老张看着卫北刷白的脸色,将目光挪到卫北身后,那有个佣人正在不停地擦拭着水渍,抬手轻啜了一口茶,仍旧是笑眯眯地说:“二少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卫北哆嗦着嘴唇,一把端起桌上的顶级大红袍,牛饮而尽:“鬼……水水水鬼。”
老张听了非但没有惊讶,还笑眯眯地哦了一声,好像卫北带回来的不是水鬼,而是一颗白菜一样。
卫北:……
您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淡定了?那好歹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水鬼,您这样是不是有点目中无鬼了?哦……确实,可不只有自己一人看见了嘛。
对老张的忽视不太满意的水鬼往前挪了几步,稳当当地立在了卫北的身后。
卫北不敢回头,可是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后背有股阴冷的气息,凉飕飕地让人汗毛直立。
这鬼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老喜欢跟他贴贴。
老张给卫北的茶杯又斟满:“二少要是害怕,不如去找一找宁先生。”
“宁游?”他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去找宁游,转念又想,宁游上一次为了救自己险些去了半条命,现在伤没好还在床上躺着。他再带个水鬼过去,万一宁游也束手无策自己不是白白连累他。就算宁游本事大,能治得了这水鬼,他一个身强力健的大男人,摊上事就去找一个伤残算什么男人。
思及此处,卫北摇了摇头。
卫北虽然行事从来没有规矩章程,但因长期被卫家放养,形成了十分独立的人格,能动手的绝不比比,能自己解决的绝不求人……
话是这么说,可卫北和管家从炎热午后一直喝茶喝到华灯初上,除了一肚子茶水外是一点思路也没有。
最后这场沉默的茶会以管家老张的“年纪大了坐不住了”为总结陈词告终。
卫北一整天都处于神经极度紧绷的状态,这会儿他感到十分疲倦,起身回房休息,顺便还让佣人拿了个盆。
虽然佣人对盆的作用不明所以,还是很快就给他送了过去。
卧室里的卫北回头目测了一下水鬼和自己的距离,然后将盆摆在床头一步远的位置放下,眼睛一直不敢与水鬼对视:“你就飘盆上,不不不不要乱抛。”
嘴瓢得也不知道水鬼能不能听懂,躺下背朝盆的方向用被子蒙住头,簌簌发抖,抖着抖着终于顶不住睡意的侵袭,停止了抖动。
睡梦中的卫北听到了一阵幽怨的哭声,如诉如泣地直往他耳朵里钻,一睁眼,哭声停止了,静谧的房间内只听见“滴答”“滴答”,水滴滴落在水面的声音。
卫北转身,视线小心翼翼地避开水鬼,只看向盆的方向,只见盆里水已经满得将近溢出。
……
你倒是乖得很,让你站盆上你就真在盆上站一宿,这么听话我叫你不要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飘得更快了?
充足的睡眠让卫北精神恢复了一些,看着窗外天空露出的鱼肚白,他实在不敢靠近水鬼将盆里的水倒掉,只好转过身企图闭眼再睡一会。
睡前精神和生理的双重压力让他可以在与水鬼共处一室的情况下入睡,现在想着背后站着一只泡得浮肿发臭的水鬼再没有一丝睡意。
“刚刚是你在哭?”
“滴答、滴答。”
回应他的只有两声清脆的滴水声。
卫北对于自己为什么突然见鬼了这件事毫无头绪,对这鬼对他的情有独钟也是一样,心里嘀咕:明明不是想害我的样子,还很听话。但这么一直跟着我到底是几个意思?要是有什么心事未了托个梦也好,这样滴答滴答的我真的很难理解你啊。
突然想起宁游好像说过他可以和鬼沟通,既然这鬼这么安分守己,也许不是什么害人的厉鬼,不如这回就先不当男人了?
下定决心的卫北再也躺不下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直奔星河路12号而去。
刚驶出没有两百米,卫北终于发现自己忘记了水鬼对他亦步亦趋的行为态度,眼下水鬼正目不斜视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座上。卫北咬牙克服着内心的恐惧,将后视镜换了个角度,干起了掩耳盗铃的勾当。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卫北开得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卫北火烧屁股地敲响了门。
没多久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没有完全打开,卫北伸手将门推开,只见门后蹲着一只虎斑猫,虎斑猫似乎对他一大清早就登门造访的举动十分不满,跳上一旁的柜顶朝卫北连喵几声。
水鬼他都见过了,成精的猫而已……但是这猫是在骂他对吧?
卫北没工夫再计较虎斑猫是不是在骂他,因为水鬼身上的腥臭气味又钻进了他的鼻腔。走近床边看到宁游还在沉睡,贸然登门的卫北脸皮再厚也没厚到能坦然将人叫醒。
在虎斑猫的虎视眈眈下,卫北讪讪地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一同坐下的还有水鬼。
卫北:……
这种事不同步也可以的!
这边卫北再一次与水鬼毗邻而坐,那边被滴水声惊吓了好几夜的张璐和刘兆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张璐其实有些怀疑这些水是不是死去的闺蜜焦华所为,因为水渍是在焦华去世后才出现的,她的家里从来没出现过任何灵异事件。如果是焦华,她为什么会每晚出现在她床边?是因为舍不得自己吗?
这么想的张璐每次深夜听到滴水声的时候,强忍着心中的惧意朝着水滴声传来的方向问上几句:“是你吗焦华?你要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托梦告诉我好吗?”
没有回应,也没有托梦,只有每晚如期而至的水滴声。
刘兆在面对水渍的时候总是特别心虚,他伪装得特别好,从来没在张璐面前露出过马脚,但每晚不得安眠导致的黑眼圈却拆穿了他气定神闲的表象。
这晚水滴声没有再出现,张璐有些担忧:“焦华今晚为什么不来了?”
“别多想,她可能安安稳稳地去投胎了,也不一定就是焦华。”刘兆怀里搂着张璐安慰着,心里却十分恶毒地想。焦华一定是被鬼差带走了,这种恶鬼必须要带到十八层地狱里好好管教一顿才行,千万不能再放出来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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