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四4章 剧透五十四天
生日宴的第二天。
在“我们睡了”的惊爆声中拉响了。
两家吃完早饭后, 易星池、池音音出发前往集合地。
今天是雪地地图的倒数第三天，听导演的安排，嘉宾们需要为明天的约会做准备。
路上。
池音音和易星池并肩走在一起, 身体会在走路的时候互相触碰, 她的肩膀撞到他的手臂，他的手无数次拂过她的手腕。
明明只是普通的走路，却有着男女间独处的悸动。
总之一切都不一样了。
池音音有些纠结地开口：“星池，关于你要的生日礼物…”
一天时间考虑太少了, 她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考虑, 也没想好要不要选他…
纠结顾虑的事情太多，池音音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而易星池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摸摸垂低眼眸, 岔开话题：“不是我的生日。”
“什么？”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所以生日礼物就下次再说。”
明明易星池依旧是一脸若无其事，可是池音音连他的笑眼都不敢看了。
换做以前, 他没有主动提到生日礼物，她可能会松一口气。
可是现在, 在得知对方炙热长久的心意后，他忽然改变口风懂事地不要生日礼物的样子，就很让人心生愧疚了。
池音音一边走, 一边打量易星池。
一边走，一边看。
易星池好笑垂眸，敏锐地捉住她观察的眼神说：“再看就给我生日礼物。”
池音音立刻收起眼神，就跟小鸡啄米一样垂着头往前走。
忽然，她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头顶, 顺着揉了两下。
动作很轻柔，既没有破坏发型，也不像是故意恶作剧。
易星池就像两人还是关系近似亲情的青梅竹马那样, 轻轻抚摸她的头颅到发旋那一段，然后几秒钟后手掌下落到颈椎。
他就像捏小猫那样，轻轻捏了一下池音音的脖子。
刚刚还偷偷瞅人的小猫音立刻僵在原地。
酥麻从颈椎传到四肢，最后直蹿上脑。
还没等她意识到这样的动作过于亲密的时候，易星池就松手了，两只手揣着羽绒服口袋继续往前走，从背影看他似乎挺开心的。
池音音用力抹了两下脖子，等皮肤表面的酥麻消退后，才抬脚跟上去。
集合地内。
其他嘉宾已经集中在那里了。
不知道唐佳怎么威胁导演的，居然坐在他的椅子上，一脸倦容：“如果再喝酒我就是狗！”
雪地录制半个月，集体喝趴就已经两次了，用唐佳的说法就是：“再喝我的肌肉要掉光了。”好在最后再约会一次，第二期综艺就算结束了。
秦祯看到池音音跟在易星池后面，两人表情都不像过去那般随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祯第一反应朝裴熠方向望去。
只见裴熠身穿黑色短羽绒服和靴子，一身英姿飒爽在雪地里站得笔挺，就是表情不太好，眸光阴沉得有些吓人。
下一秒，他就察觉到注视，极其不善地回望过来。
原本秦祯想嘲笑裴熠的，但是他自己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于是两人只是对视一小会后，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
导演看到嘉宾们都来了，可怜巴巴地站在雪地里，用喇叭宣讲接下来的环节：“今晚是最后的约会，也是确认临时情侣人选的最后环节。”
话音刚落，几位男嘉宾纷纷凝神，表情严肃认真。
“既然是约会当然是要打扮好看点，所以大家一起前往市中心，为心动对象挑选衣服！”
所有人面上一愣，求生恋综怎么变成在市内买衣服的节目了？
只有秦祯很淡定，反问道：“这是接赞助了？”
被说中后的导演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语气谦虚地说：“我们借用当地野外作为拍摄地，总是要给人家城市宣传一下的。”
所以下午的买衣服、还有晚上的约会，都在挪威市中心奥斯陆进行。
依旧是火车来火车回。
不过这次节目组没有再买观景火车票，所以在挑选座位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大家都选择和自己的临时求生搭档入座，火车内气氛一片祥和。
&
奥斯陆。
作为挪威王室所在地，是全欧洲最富有、安全和最高生活水准的城市。大街人流量不高，节目组连同嘉宾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过，都没能引起挪威富有老头老太的注意。
几人往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场前进。
说到买衣服，最开心的是何姣月。
她本来就是购物爱好者，上班午休也要去奢侈品百货逛一圈的人，来到求生恋综艺后，再多的衣服也不够她穿。
她一回到市中心，就一路直奔高奢店，表情就像回到了家。
田洁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有些胆怯，下意识放慢了走路速度。
她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坦诚自己的贫穷和见识短浅，宁愿一会儿假装不舒服，不进去，也不想将真实想法说出来。
就在她准备找借口开溜的时候，池音音直接在镜头前直言不讳：“要买这么贵的衣服吗？这些衣服的预算对我来说有些吃力。”
田洁吃惊。
没想到池音音会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财务困难。
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似乎没觉得池音音的话有多失礼，唐佳还特别感同身受地表示：“我也觉得，这些衣服太贵了。”
秦祯慢悠悠地补充一句：“除非节目组付钱。”
导演：我真的是拴q啊。
你一个政商之子怎么老想着占人便宜。
既然秦祯都出面调和了，节目组当然不敢让嘉宾们…不，应该是不敢让池音音掏钱——导演立刻表示：“今晚的消费，由节目组埋单。”
临了又补充一句：“不要买太贵的衣服，求求了。”
有了节目组的保证，其他人都满意了，秦祯依旧是那副不满意的松散样：“不要买太贵？可这里是奥斯陆，全欧洲物价最高的地方。”
导演冷汗都下来了，“那每人两万…不！三万挪威币！”
把察言观色能力发挥到极致了。
秦祯满意，不说话了。
池音音反而露出疑惑的表情，问：“你居然知道奥斯陆是欧洲物价最高的地方？”
“…”
秦祯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事实上，经过和池爸爸一夜详谈，聊什么他不记得了，只记得裴熠那一句“考成人高考”。
想他好好一个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现在被条件不如他的情敌讽刺学历低。
怎么想都觉得不舒坦。
倒不如直接跟池音音坦白自己不是流水线工人，好进入正式追求的赛道。
但是这个身份坦白，不能太突然，得循序渐进地表露出来。
譬如这个奥斯陆就是很好的机会。
秦祯沉了沉嗓子，说：“我之前来过。”
他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能懂了？
结果池音音瞪圆眼睛，有些意外地说：“富士康厂开到挪威来了？”
“…不是。”秦祯真的笑了，“我不是流水线工人。”
“你居然失业了？”池音音继续惊讶。
秦祯失语，她的脑回路就和欠债螺丝仔牢牢绑定在一起，分不开了是？
就在他准备把话说得更明白的时候，易星池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说：“有什么话，需要站在店门口说？”
他就站在奢侈品店内，被一盏高亮度的白炽灯照着，眼睛的部分正好处在光线阴暗交接处，乍一眼望过去，像是脸部被分割成明暗不同的两半。
易星池面上情绪莫测，语气却很寻常：“节目已经在拍摄了，导演在里面等你们了。”
“哦哦，就来。”
池音音不喜欢麻烦别人，等不及秦祯说完，拔腿就跑了。
留下两位男士站在店里店外，沉默地对视着。
人走后，易星池藏匿在阴影里浅浅勾起的唇角立刻放下来了，说：“池音音最讨厌被骗了。”
“什么？”
易星池站在十五年青梅竹马的角度，很肯定地说：“池音音家就是被亲戚欺骗导致破产，所以她和她的家人最讨厌被骗。”
“你真的觉得承认自己身份后，会正式走进她的心？”
易星池在昨天喝酒的时候，就发现秦祯的身份疑点重重，今天又从导演的态度里察觉到端倪。再结合秦祯的话理解，能有什么不懂？
他没有慌，支开池音音后再警告对方：“一旦你承认自己的谎言，池音音只会远离你。”
丢下这句话，易星池没有理会秦祯藏在平淡下变化莫测的脸色，自顾自扭头回到衣服店里。
他不是危言耸听，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至于为什么告诉秦祯…
权当易星池自卑，他怕秦祯真实身份远远超过他，他连唯一的优点“财富”都消失了。
这样的话还不如维持现状，将螺丝仔踢出赛道。
回到店内。
嘉宾们已经开始挑选衣服了。
因为节目组要求给对方挑，又没有规定一定要给自己的临时求生搭档，所以大家讨论后决定，通过投票的方式决定每个人的穿搭。
何姣月发现不是给自己买衣服后，显得兴致蔫蔫，最后还强迫大家给她选她喜欢的衣服。
“这条裙子不错，选它给我！”
直接点名，完全背离了节目组要求男女嘉宾互选的目的。
但是导演要看的不是何皎月的修罗场，所以没有出声阻止，任由她拿走店里衩最高的裙子。
但是说实话。
这条红裙子非常适合何姣月，高领窄腰，但是裙岔开得非常高，露出纤细白皙的两条大长腿。没有人试图和何姣月抢这条裙子，谁都没有她腿长。
拿到心仪裙子后，何姣月给男嘉宾选衣服都不用心了。
她指着高奢里面最普通、最干净的卫衣，说：“祈想，你穿这个好看。”
“为什么呀？”
祈想把卫衣拿过来，这衣服除了前胸有一个小小的v外，看不出它居然价值三万五挪威币。
而何姣月的理由很直接：“因为你穿正式的衣服，很奇怪。”
祈想长得年轻，又是运动员，平常也只穿运动服、卫衣等舒适宽松的衣服。
可毕竟这是约会，祈想拿着衣服面露难色，完全没有第一期出场时的随性。
导演发现他这个表情，立刻叫摄影师拉近特写。
现在就看祈想会在最后的约会里选择谁了，反正这个“真香”剧本，他是逃不了了。
何祈两人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继续按部就班地挑选衣服。
唐佳还去更衣室换了两套衣服，让大家选，气氛非常活跃。
就在这时，秦祯发现田洁一直游离在交流圈外，本着给池音音重新刷新一个好人印象，他难得跟田洁搭话，随意扯一条丝绸质地的裙子问她：“这个给你。”
田洁没想到秦祯会给她挑衣服，惊吓回眸。
定眼一看，才发现秦祯给她挑了一件贴身小礼服，穿在身材标准的模特身上都紧绷绷的，柔滑贴肤的丝绸面料藏不了一丁点赘肉。
这不是正常人能穿的裙子。
田洁不敢在镜头前承认自己穿不下这条裙子，于是摇摇头，说：“一般般。”
“这样啊。”出师未捷身先死，秦祯很淡定地点点头。
他的表情就像看出田洁身材不好一样，让她感觉非常丢脸。
然而秦祯没有这个意思，他的表情一直如此。他又扯着另一条裙子，问：“那这个呢？”
又是一条紧身齐哔小短裙，秦祯的审美非常大男子，总觉得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穿小裙子。
看到裙子的瞬间，田洁依旧是一副有话但是不说的表情，摇摇头。
连着被拒绝两次，秦祯终于有表情了。
——他皱了眉。
按照田洁的理解，秦祯皱眉的潜台词大概是：“这条裙子你都穿不下？”
让她感觉羞愧难当，红晕慢慢爬上脸颊。
事实上秦祯只是不理解：裙子很好看，为什么田洁不喜欢？
而且就不能说为什么不喜欢吗，这样一件件问要问到什么时候。
祈想路过，撞见两人仿佛都没长嘴的交流。
回想他和田洁组队的时候，光是选哪间房子的小事，都能让她生气沉默一整个晚上。
想到这，祈想望向秦祯的目光，都充满着意味深长的怜悯。
秦祯：？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被可怜的感觉？
忽然，更衣室附近响起音量稍大的“交谈”声，吸引众人的目光——原来是易星池和裴熠都给池音音选了衣服，彼此互不相让。
易星池拿着一条纯白色毛衣的连衣裙，说：“音音喜欢穿这个款式的衣服。”
裴熠则是拿着长袖长裤：“出门在外，着装舒适安全一点比较好。”
双方因为给池音音选衣服的问题争执不下。
池音音和唐佳站在一边都看傻了，不懂一套衣服有什么好争的。
偏偏这个时候，秦祯还要过来凑热闹。
他将他觉得最好看，都没舍得指给田洁看的裙子拿过来，语气宛如专业导购地建议道：“初次约会，可以尝试下新风格。”
众人回头。
好家伙，一字肩窄腰还超短裙，秦祯你的品味还挺熟男的。
换做其他人拿着几块布的衣服，可能会觉得害羞烫手，秦祯却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模样，直接把衣服塞进池音音怀里：“好看，你试试看。”
池音音把衣服展开。
一块布，露胸露腰露腿的，还没穿上去就觉得害羞了。
她像摸到烫手山芋那样，把衣服塞回秦祯手上，说：“你自己穿！”
秦祯：？
这衣服他穿的话，节目播不出去的。
祈想来得晚，还以为大家都在给池音音选衣服，非常没有眼力见地凑过来又加一个选项：“我觉得这种娃娃领的小裙子好看。”
还很符合池音音的人设，软软的、好欺负的…
不是，他怎么会觉得朋友好欺负！祈想觉得最近他的想法好怪，总是不受控制地想歪。
总之。
现在放在池音音面前就有四套衣服了。
衣服风格截然不同。
凸显单纯的毛衣裙，率真可爱的长裤，性感的吊带裙还有可爱的小礼裙。
——正好对应池音音在四位男嘉宾眼中的形象。
池音音犹豫不决。
导演干脆建议她将四套衣服全试一次，由大家投票决定。
因为刚刚唐佳也是这样试衣服后投票，池音音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
至于那件妈见打的衣服，看在那么多人在场还有摄像头的份上，她也一起拿进去
前面的衣服还算正常。裴熠挑选的长袖长裤，显得池音音的四肢格外纤细，腰细腿长，是那种不会让人反感的漂亮。
她走出来的时候，还用手将头发束成马尾样式，衣服被扯上来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腰肢。
几位男士不约而同回眼神避。
祈想挑选的娃娃领小裙子中规中矩，领口严实，唯独露出一双白的发亮的腿，纤白细直。
她穿着这条裙子出来后，都没有人看衣服合不合适了，目光全往腿上瞟。
祈想很开心：“很好看。”
他没说的是，这条裙子和他选定的衣服是情侣款。
被夸后的池音音有些害羞，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出来晃一圈后立刻又躲回去了。
因为试穿衣服之前，池音音对秦祯挑选的衣服表示过无语，所以大家都以为她不会尝试，没想到更衣间门打开，身穿吊带小裙子的音音就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
触不及防。
丝绸质地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丰满且玲珑有致的上半身，布料遮挡不到的地方异常白皙无暇，挡不住的浑圆微微溢出，留有半圆的弧度。
前面看造型还漫不经心的秦祯，随便一抬眼，身体立刻定在原地。
他习惯性就想从口袋里掏一只烟点上，摸了个空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录节目，没有带烟。喉间挺刺挠的，就像行走沙漠缺水的人，遥遥看见绿洲的海市蜃楼。
忽然，秦祯想起什么，侧头看一眼周围男人。
…
…
一帮痴汉。
秦祯立刻调整面部表情回归平淡，说：“还是不要穿这件了。”
“为什么啊？”唐佳一蹦老高，跑到池音音面前看看胸看看屁股，连环彩虹皮不要钱冒出：“我觉得好好看啊，所以音音到底吃什么东西才能长那么大。”
池音音立刻捂住胸口：“禁止瑟瑟！”
胸口被捂实后，其他人的视线得以艰难移开，强行镇定。
所有人中只有秦祯的表情如常，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好看，所以快去换掉。”
…这是什么新型因果关系？
池音音猜想是秦祯故意让她丢脸，恶狠狠瞪他一眼，乖乖回去换衣服了。
池音音不知道。
在她走进更衣室后，秦祯默默将手背到身后，在衣服上擦干净手汗——fuck，太紧张了。
最后只剩下易星池选的毛衣裙了。
作为青梅竹马，易星池真的很懂池音音喜欢什么，闭着眼睛都能说出她对衣服的审美，喜欢领口高一点的，冬天为了保暖喜欢穿窄腰的衣服，喜欢把头发编成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喜欢毛衣质地松软得像棉花的衣服。
等她穿着毛衣裙出来，果然就是易星池幻想的那样。
池音音歪着头，一边编着辫子一边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白色毛衣裙衬得她像氧气型的邻家少女，青春气息扑面而来，面料跟着身材曲线起伏，勾勒出形状优美的高低。
…不能再看了，光是隔着厚实布料看，脑子里就有具体画面了。
易星池收回目光。
但他有感觉，池音音一定会选择这套衣服的——这是属于青梅竹马的觉悟。
果不其然，池音音用丝巾编好麻花辫后，站在更衣室门口转一个圈，说：“我喜欢这套。”
唐佳紧跟其后，“我选音音喜欢的那套。”
其他人皆是如此。
说是由大家来选择，实际每个人都很尊重池音音，不会强行选她不喜欢的衣服。
池音音确定衣服后，其他嘉宾也都选好自己要穿的衣服了。导演拿着几张照片板进来，又是熟悉的环节，熟悉的操作。
他说：“男嘉宾先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女嘉宾选见面地点。”
“晚点我会把地点发上来，男嘉宾准备自己的约会工具，前往心仪对象所在地。”
一听这个活动规则。
池音音就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二选一的抉择了——选择初吻对象，还是选择青梅竹马…
她得在男嘉宾来之前做好决定。
然而池音音没有意识到。
她即将面临的根本不是二选一，可能是三选一、亦有可能是…
四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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