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长泽门的衰落之势无法阻挡，而洛凌的出生，让他们看见了希望。
洛凌是长泽门有史以来灵气最为精纯的天生纯灵体之人，最为适合做老祖的祭体。
按照她的体质，其实很适合修习符篆，但无人会教她，以免扰乱老祖自己的功法，只让她这具身体自然成长。
长泽门没有时间再去赌一个天骄能否成长起来，能否挽救长泽门的颓势。
拥有恐怖实力的开宗老祖归来，才能带领长泽门重现辉煌。
洛凌父母知道女儿迟早会成为老祖的祭体，出生后便将她丢进这处不起眼的别院，再没有来过一次。
他们知道洛凌迟早会死，所以最早地切断了与洛凌的亲缘，以免将来难过后悔。
这么多年里，只有长泽门掌门的义子，也就是洛凌的义兄洛远会来探望她。
不过在掌门有意提点下，洛远来此走动的也不勤，只每月初五会来别院看看义妹，给她带些好玩的物什。
今日便是五月初五，粉杏领着左右两个小侍女，早早就蹲守在别院的门口等着。
傍晚时分，洛远才姗姗来迟。
粉杏立即迎上去，手里攥着一张手帕，娇滴滴的小脸泫然欲泣道：“远少爷，您可终于来了。”
洛远对洛凌身边这个大丫鬟有些印象，看她如此伤心模样，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还以为是洛凌出了什么事，不等她说，便匆匆迈步朝着洛凌所住的院子而去。
粉杏：“……”你等我表演完啊！
她只得跟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说道：“少爷，远少爷！奴婢有关乎小姐的大事禀告！”
洛远这才停了脚步，转过身时眉眼生寒，“何事？”
“有位名小荷的侍女，近来费尽心思讨好小姐。如今小姐已被她迷惑了心智，日日予她赏赐。此等心机深沉之人，不知日后该怎样贪婪，夺取宝物事小，若是伤了小姐的心该如何是好？”粉杏眉尖稍蹙，故作忧心忡忡之状，“远少爷，您可千万要劝小姐远离这等心思深沉狡诈之人！”
“小荷？”洛远微微皱眉。
“对，就是她。”粉杏忙不迭道，抑制住心中的激动。
洛远点头：“我知道了。”
话落，他便重新转过身，朝着洛凌院子所在之处而去。
等人走远了，粉杏得意地哼声。
这小荷不知背地里偷偷做了什么，突然得了宠。如今仗着小姐的宠爱越发无法无天，竟敢骑在她的头上！
今日洛远少爷过来，定能在小姐面前揭穿这个小贱蹄子的真面目！
粉杏高兴地领着心腹侍女回去，精心打扮一番，准备今晚看一出好戏。
与往日一样，洛远过来别院坐坐，同洛凌叙叙旧。
洛凌在屋里藏起了小黑龙，心里很紧张。不过当洛远谈及到小荷时，倒是将她紧张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小荷。”洛凌笑道，“那是个很馋嘴的丫头。”
洛远见她依旧如此天真单纯的模样，眼中有不忍和挣扎，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道：“阿凌，莫要被表象给欺骗了。人心，复杂难测。”
“哥哥，阿凌明白。”洛凌道，“小荷那丫头，从未与我央求过什么，只是每日赏给她一些吃的便足够她开心了。看她享受灵食的样子，连带着我的胃口也好了不少。”
最后一句话，让洛远沉默下来。
这叫小荷的侍女竟能给予阿凌如此开心，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待他暗地里敲打一番，让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只好好陪着阿凌。
洛凌只以为洛远不相信，便道：“哥哥若不信，今晚传膳过来就知道了。”
长泽门一日两食，只在早间和午后。
晚上破天荒传膳之时，虞知瑶觉得有异，便用中午给的传声海螺通知洛云野。
于是洛云野就与其他侍卫换了班，好兄弟洛一自然也换了，晚间两人都在小姐屋门前当值。
“小荷。”上完菜式，洛凌照常将她留下来，温柔地笑，“今日你便与我们同食。”
旁边的洛远则用打量不善的目光盯着她。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叫小荷的侍女，他便没来由地觉得厌恶，甚至还有想杀人的冲动。
这种感觉来得很是奇怪。
洛远在桌下微微扣住自己欲动的手指。
虞知瑶道了句“多谢小姐”，然后便坐下瞄向一眼桌上的葡萄水晶糕和虾仁蒸蛋羹，感动极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小仙女！
爱辽爱辽！
面对洛凌这样人美心善的小仙女，虞知瑶大着胆子问：“小姐，这虾仁蒸蛋羹可否能让我用食盒装着带出去？”
洛凌温柔问道：“为何？”
“门口那个叫洛二的侍卫哥哥喜欢，我与他很是投缘，想带给他尝尝。”说着，虞知瑶面上还露出了一点羞涩。
洛凌喜欢魔王琰，所以对虞知瑶这副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模样，很是有共鸣。于是她唇边的笑容更加柔和，“可以。你还可以带上几个他喜欢吃的。”
虞知瑶无视旁边的厌恶死亡视线，挑了几盘菜装进食盒里，等小姐提筷之后，她才开动。
与从水镜中看到的感觉不同，这回面对面坐着，虞知瑶脸上吃到美食的幸福与享受让洛凌胃口更好了些。
见状，洛远压下心中即将要杀人的厌恶，睫毛垂落遮掩住眼瞳里的情绪，默不作声地吃完了这顿饭。
虞知瑶拎着食盒出来。
两边屋门大开，洛凌披着狐毛大氅，跟在后面送洛远出来，站在门外不远处的粉杏早已经等着看虞知瑶的凄惨下场。
谁知她竟完好如初，还得了赏赐！
“哥哥，我近来很开心。”洛凌笑着踏出屋门。
门外有侍卫把守，她很少能有出来的机会，像是被锁在了这里。
只有在哥哥洛远来时，洛凌才有机会出来走一走。
洛云野故作不经意地偏头看了洛凌一眼，鸦黑眼睫震颤，而后低头颇有些索然无味地吃着虾仁蒸蛋羹。
洛远快要克制不住对虞知瑶动手的杀念，听到洛凌的话，以为是这叫小荷的侍女让她开心。
手中聚起的杀招最终调转方向，打向了另一处。只听砰的一声，白茫茫的雪地里撒下一片鲜红的热血。
粉杏从长廊边栽倒在雪地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前面上还满是疑惑与不解。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粉色衣裙。
洛凌忍不住捂住嘴巴，后退一步。
“此女心存不轨，挑拨离间，欲教训一番，却没想失了手。”洛远见了血，如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将自己颤抖的手指努力按下，急切道，“妹妹，我近来修炼上可能出了些问题，便先走了。”
洛凌没说话。
洛远害怕面对洛凌恐惧的眼神，也生怕自己回头会忍不住杀了侍女小荷，让洛凌伤心，便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此处别院。
洛凌自幼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见过谁真正死在自己的眼前。
亲眼看见粉杏被杀，一蓬热血撒下来，她有些魂不守舍，急匆匆便回了屋。
小黑龙连忙出来安慰她。
虞知瑶则趁人不注意，过去摸了一把地上血与雪的混合物。
竟是真的血。
幻境里，怎么可能出现真的血？
虞知瑶感觉到不对劲了。
再次失败的蜃魔从洛远身体里飞出，气得龇开血牙，满头恼火。
杀念需得见血，它都做到这份上了，这筑基女娃娃竟还能如此幸运地逃过一劫？
蜃魔从未遇到此等情况，如今两人都清醒过来，时间拖得越久它越不放心。
于是它暗暗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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