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南恩侯府
顾窈和虞朝回了显国公府,老夫人知道二人被娴妃责罚的事情,当下就怒道:“这娴妃也太欺人太甚了,竟是半点儿都没将娘娘和咱们显国公府放在眼里。”
范氏也心疼的拉着虞朝看了又看,见她没多大事,这才放心下来。
老夫人的目光从虞朝身上移开,就见着顾窈包着帕子的手,帕子上一片鲜红,显然是受伤了。
“怎么伤的这么重?”老夫人皱了皱眉,问道。
顾窈温声道:“是窈儿不好,因着膝盖有伤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夫人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一遭,快回去歇着吧。”说着,又吩咐身边的丫鬟给顾窈拿瓶雪莲膏用来外敷,免得留下疤来。
顾窈谢过,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待她走后,老夫人才细细问起宫中的情形来。
虞朝将事情细细交代了,待说到虞贵妃吩咐顾窈给皇上奉茶时,脸色不免又有些难看起来。
“好在,她在门口摔了一跤,失仪于皇上,要不然,孙女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想着宫中的那一幕,虞朝心中只觉着委屈,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
她是知道顾窈国色天香不可方物,可也没料到姑母竟真会打起顾窈的主意来,想着将顾窈往皇上面前推。
姑母这样,便是丝毫都不顾她的脸面了。
老夫人听着这话,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范氏没沉住气,出声道:“娘娘也真是的,这些日子流露出来想叫朝丫头进宫,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人?若她瞧不上朝丫头,时常叫朝丫头进宫做什么,还累的朝丫头今日被娴妃娘娘罚跪在宫道上。娘娘如此行事,分明是将我和老爷当猴耍呀。”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轻斥道:“别胡说!”
老夫人看了站在那里满脸委屈的虞朝一眼,轻叹了口气,道:“行了,这事情我再想想,你们先回去吧。”
范氏见着老夫人沉下脸来,只好站起身来带着虞朝告退出去。
紫竹院
蒹葭知道了宫中的事情,当即吓得脸色都白了。
“姑娘怎么这么大胆,在皇上面前失仪,若是惹得皇上震怒,姑娘今个儿怕就回不来了。”
蒹葭心中后怕,没忍住开口道:“早知道这样,姑娘还不如留在绍兴,不跟着太太来京城呢。”
可话才说完,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可姑娘哪里有的选呢。自打老爷去后,二老爷就惦记起姑娘的嫁妆来,甚至还想要掺和姑娘的亲事。若姑娘没和永康侯府世子自小定下亲事,说不得二老爷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咱们出来时,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将太太留下的那些嫁妆给姑娘带出来,就想着叫姑娘进京和世子成了亲,也算是有个倚靠了。谁能想到,咱们来这京城,竟会如此艰难。”
永康侯夫人因着自家姑娘身份低,不认这门亲事。
而宫中的虞贵妃,竟也惦记起自家姑娘来,想着将姑娘往皇上跟前儿送。
姑娘这般身份,纵然进了宫凭着美色能得一时宠,可如何能在那深宫中长久的活下去?
想着这些,蒹葭面白如纸,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她迟疑许久,终究是开口道:“姑娘,要不咱们去南恩侯府?到底,南恩侯府是太太的娘家。”
顾窈一时愣住,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自打她记事起,母亲就去了,身边除了祖母和父亲,只有虞氏这个继母,没人和她说起过母亲的事情,直到她渐渐长大,才慢慢知道母亲原是出自京城的南恩侯府,而且还是南恩侯府的嫡女。只是母亲也和她一样自幼丧母,上头有个继母。母亲远嫁绍兴,至死都没再回过京城一次。她也从未见过府里和南恩侯府有什么走动,所以从不觉着自己有这样一个外家可以依靠。
母亲去了多年,两家又从未走动,亲外祖母和舅舅尚且不能保证会接纳她。更何况是继外祖母和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呢?
顾窈觉着,自己贸然寻上门去,说不得还不如在这显国公府。
见着自家姑娘脸上的神色,蒹葭也觉着自己唐突了。
“姑娘莫要多想,是奴婢失言了,兴许去了南恩侯府姑娘处境更是不好呢。”
顾窈嗯了一声,便回了内室歇下了。
蒹葭见着自家姑娘累成这样,手上膝上都带着伤,眼圈不由得一红,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她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姑娘睡上一会儿也好,毕竟若是芙蓉院那边得了消息,说不得要将姑娘叫过去问话呢。
姑娘歇上一歇,才好应付太太和二姑娘呢。
蒹葭离开后,顾窈的眼泪才跌落在枕头上,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很快就浸湿了枕头。
她多么想有疼她护她的母亲父亲,可惜她自幼丧母,父亲又去了,祖母虽也疼她,可她到底只是个孙女儿,这回祖母能将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叫她带出来,已是不容易了。祖母年纪大了,她又怎能回绍兴再惹得祖母为她烦忧发愁,叫祖母因着她和叔父婶婶起了争执?
顾窈吸了吸鼻子,不由得暗暗想着,也许她没有重生回来,就如上辈子那样死了就是结局也好,那样她就不用这样谨小慎微处处艰难了。
可是,若能活着谁不想活着呢?重生一世对她来说终究是件好事。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走下去,哪怕前路不明,也要按着自己的心意活上一回,才算不枉此生呢。
南恩侯府
沈嬷嬷和敬惠长公主说起了今日宫中的事情,末了迟疑一下,才又道:“说起来,这顾大姑娘还是咱们老夫人的外孙女儿呢。”
敬惠长公主皱了皱眉,朝她看过去。
沈嬷嬷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长公主恕罪,都是老奴的错,没有将此事回禀长公主。”
沈嬷嬷说着,就将顾窈和她母亲苏氏的事情说给了长公主听。
“当年大姑奶奶遇着进京赶考的顾家公子,就硬要嫁到顾家去,因着这还和老夫人起了一场争执,后来老夫人只能由着她嫁到南边儿去了。大姑奶奶嫁到南边儿后,和咱们府里就断了来往,也从未写信回来。您也知道,咱们老夫人也只是她的继母,所以奴婢就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想着那顾姑娘既不主动上门来拜见老夫人,该是不想上门来的,既如此,倒不如彼此一直疏远着。”
长公主听了这话,却是道:“你一个奴才,竟做起主子的主来了,倒这是能耐。”
短短一句话,就叫沈嬷嬷吓白了脸。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从座上站起身来:“行了,你随我去槐院一趟,将此事告诉老夫人。”
沈嬷嬷只能跟着敬惠长公主出了屋子,一路去了老夫人所住的槐院。
老夫人听说此事,重重叹了口气道:“也不怪那孩子,她自幼丧母,要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行事必是小心谨慎的,便是想来府上拜见,怕也觉着唐突,不好过来。”
“她母亲当年,我也是疼过她的,只是再怎么疼她心里头都有计较。才及笄不久,她就看上了顾家公子,说要嫁给那顾家公子,跟着一起到绍兴去。我劝了,可又能怎么劝,最终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谁能想到,她这一任性,却是带累了自己的女儿。”
老夫人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派两个嬷嬷去显国公府一趟,将她接到府里来,免得是个人都以为这孩子能随意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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