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妥协
南恩侯府,老夫人正和静惠长公主说着顾锦的事情,便有丫鬟进来,说是宫里头来人传话,昭妃娘娘想托长公主查一查将顾锦卖进青楼那二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长公主点了点头,见着那丫鬟退下,才含笑道:“窈丫头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支使起本公主来了。”
老夫人听着她这话,笑着开口道:“你是她的舅母,遇着事情她不求你求哪个?她这是不和你见外呢。”
长公主抿嘴一笑,便叫了心腹沈嬷嬷过来,叫她下去安排了。
等到翌日一早,派出去的人便查出了那二人的底细,这顺着线索去查,最后竟是查到了显国公府一个管着采买的嬷嬷钱氏头上。
长公主眸光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来。
“这倒是巧得很,转了一圈竟是转到了他们家。”
长公主思忖片刻,便叫人将这消息分别传去了顾府和昭阳宫。
顾老夫人听着婆子的回禀,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几张纸,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很是恼怒道:“竟是他们家,我知他家定是瞧不上锦丫头,可既是瞧不上,两家断了往来,决了锦丫头的念想便是了,何必来这么一出!”
顾老夫人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到底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只稍微想了想,便有了个猜测。
显国公府既想和顾家结亲,又觉着锦丫头不配当世子夫人,只能当个妾室。可因着娘娘有孕,如今宠冠后宫,虞氏和锦丫头的心自然变大了,肖想起世子夫人的位子来。
所以,显国公府才有了这么一出,因为只要锦丫头的清白受损,便再无可能当虞桢的正妻。
而且,世人只会觉着显国公府肯叫锦丫头进府当妾,已是厚道了,毕竟,锦丫头可在青楼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纵然依旧是完璧之身,可在世人眼里,到底是有了污点的,能给显国公府世子当妾,已是极好的出路了。
顾老夫人越想脸色越是不好看,将手里的纸放到桌上,恨恨道:“昨个儿我舔着脸去他们府上,竟还一个个装出厚道的样子来,谁曾想,这事情竟是他们背地里搞的鬼!”
顾老夫人话音才落,门吱呀一声猛地被推开了。
顾锦穿着一身缃色褙子,脸色苍白,死死盯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几张纸。
她快步上前,伸手便将那些纸张拿起来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却是突然就笑了,随即又恨恨道:“好得很,好得很,原来是他家对不住我,我倒要去问问,他们这般害我,害的我名声受损,要如何补偿我?”
顾锦说着,便拿着手中的纸张转身朝外头跑去。
顾老夫人心中一急,想着要追上去,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这孩子,去,快追上去,别叫她做什么傻事!”
丫鬟听着这话忙追了上去,半路却是遇着了虞氏,虞氏听说了事情的真相,却是陪着顾锦一起去了显国公府。
顾老夫人听着虞氏竟也跟着去了,又是恼怒又是无奈摇了摇头。
她不怕锦丫头去闹事,去讨要个说法,可她着实怕锦丫头和虞氏借着这事情要嫁进显国公府去。
顾老夫人觉着,那样的地方进去了便是个火坑,莫说是当妾了,便是为正妻,都不见得能落得着什么好。
毕竟,正经的人家怎么会想出这样狠辣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去害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更不用说,锦丫头还是他们家的表姑娘,虞氏是显国公府出来的姑奶奶。
只一想着这个,顾老夫人就觉着后背发凉。
丫鬟彩月见着老夫人脸色难看,迟疑一下,小声劝道:“老夫人莫要烦心了,此事是二姑娘吃了亏,不如就由着二姑娘和太太去吧。”
“您是想着那显国公府不是个好去处,可二姑娘并不这般想,二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想着世子夫人的尊贵呢。要不然,昨个儿您从显国公府回来,告诉二姑娘您和顾老夫人商量好了,十日后叫二姑娘进府给虞世子当妾,二姑娘怎么脸上竟是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连奴婢都明白,二姑娘心底觉着自己是能当那世子夫人的。”
“这些年,太太和二姑娘是个什么性子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您便是好心替她们想,可若是她们往后不如意了,还不是怪您这个老夫人?倒不如今个儿便由着她们去,左右二姑娘是苦主,若她有本事当了那世子夫人,您这当祖母还能硬要拦着阻了她的前程不成?”
顾老夫人到底也不是个糊涂的,她哪里不明白这事情她若拦着,顾锦便会恨她这个当祖母的一辈子,她心里堵得慌,很是不是滋味儿。
“罢了,你派人往宫里传个话,叫娘娘也莫要跟着掺和此事,就如你说的,锦丫头是苦主,由着她去吧。若锦丫头拿自己的清白换来了世子夫人的位子,我和娘娘还能死拦着不叫她嫁进显国公府去吗?”
彩月点了点头,便下去吩咐了。
显国公府
老夫人听着虞氏和顾锦来了,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又有几分瞧不上二人。
虽说昨个儿她才和顾府老夫人谈妥了十日后叫顾锦进府为桢哥儿妾室的事情,可顾锦今个儿便上赶着过来了,也着实是一点儿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这般的女子,若不是有昭妃娘娘这么个长姐,哪里配当桢哥儿的妾室。
老夫人正想着,顾锦却是不管不顾大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几张纸放到老夫人面前的小方桌上,冷冷道:“我还想着是哪个黑了心的敢坏我的名声,不曾想,竟是咱们显国公府的人。”
“我名声受损,老夫人若是不能给我个交代,我便豁出脸面去,跪在大理寺门前,将这事情全都嚷嚷出去,叫世人看看显国公府到底是个什么肮脏的地方,竟然能对自家表姑娘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老夫人听着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拿起桌上的几张纸看了几眼,看过之后,脸色骤然大变。
“这怎么可能!”老夫人不敢置信道。
虞氏听着这话,上前将顾锦护在身前,带着几分讽刺道:“怎么不可能?我一直想着我虽是庶女,可府里待我也算不薄,可谁能想到,老夫人竟是为着不叫锦丫头给桢哥儿当正室,竟是使出这种手段来,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不等老夫人开口,虞氏又道:“老夫人可别敢做不敢承认,我听说这些可都是静惠长公主派出去的人查出来的,查到显国公府管采买的一个嬷嬷头上,如今那嬷嬷想来还在府上,不如老夫人命人细细审问审问,看看有我有没有冤枉人!”
“这背后指使之人,真是用尽心机狠辣至极,害的我的锦儿遭了这么大的罪,污了名声,差点儿就一头撞死了!我若是不替锦儿讨要个说法,便枉当这个母亲!”
寿安堂这边闹开了,自是惊动了大太太范氏,范氏听闻这消息连忙赶了过来,拉着虞氏的胳膊道:“姑奶奶弄错了,锦丫头是府里的表姑娘,我们再怎么也不能够做出这种杀千刀的事情来想着要坏了她的名声!”
虞氏冷冷一笑,满是讽刺道:“嫂嫂这话说的可真好听,您一向瞧不上锦丫头,保不准这事情便是嫂嫂背后指使的。毕竟,这事情和二房没什么干系,左右能是哪些个人。”
范氏被她安了这么大的罪名哪里肯认,她是瞧不上顾锦,却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她这个当舅母的心狠手辣害自己的外甥女,事情传出去连带着桢哥儿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连累了他的前程的。
范氏自是不受这不白之冤,当即便沉下脸来,叫人将那管采买的嬷嬷捆了,带到这寿安堂来当着虞氏和顾锦的面细细审问。
范氏到底是国公夫人,执掌府中中馈,她铁青着脸说出这话来,便有人下去行事了。
老夫人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有心想阻拦,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是要审问清楚的,说不得是有人栽赃陷害他们显国公府的,他们可不白白担这个骂名,于是她便也没拦着。
一会儿功夫,那管采买的婆子钱氏便被捆着压到了寿安堂。
一见着虞氏和顾锦都在,那钱氏眼睛陡然一缩,脚一软差点儿就跌倒在地上,却又强自镇定下来。
“老奴给主子们请安,不知老奴是犯了什么错处,竟要被捆着压到了这寿安堂?老奴自认为人本分,采买上的事情也没出半分的差错,还望老夫人和夫人明察。”
钱氏跪在地上,带着几分委屈和茫然出声问道。
顾锦上前,一个耳光便打在钱氏脸上,钱氏的脸颊顿时便隆起高高的指印,看得着实骇人。
“你这贱奴,还不赶紧交代是谁支使你害我的!”
钱氏眼睛一时躲闪,不敢直视顾锦的眼睛。
顾锦沉着脸问道:“是不是大太太?”
顾锦这话问出来,钱氏连忙摇头:“老奴实在听不懂表姑娘的话,不知表姑娘如何要问老奴这些,老奴平日里为人本分老实,哪里敢做那些害人的事情!”
范氏听着顾锦将罪名往自己身上引,脸色铁青,挥了挥手就叫人将钱氏拖下去杖责六十。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一阵板子击打在身体上的声音,还有钱氏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待打到四十多板子时,钱氏终是受不住疼,又疼又怕之下交代了:“是,是宫中娘娘叫人给老奴传话,吩咐老奴买通了那两个人,想着想着要坏了表姑娘名声的。”
“这事和老奴没有一点儿关系,都是娘娘传话,老奴老奴哪里敢违抗娘娘的意思!”钱氏惨白着脸断断续续交代道。
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一派胡言,你这大胆奴才,竟敢污蔑娘娘!”
“来人,将这狗奴才给我打死!看看哪个往后还敢往娘娘身上泼脏水!”
老夫人话音刚落,虞氏便开口道:“老夫人这般着急打死这奴才做什么,这奴才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因着娘娘的吩咐,才想着要害了锦丫头的名声。”
“我这便带了人亲自将这婆子押送到衙门去,递了状子,叫大理寺好好审问审问,看看是不是果真如她所说,是宫中娘娘心思歹毒,要害我的锦丫头!”
老夫人头一回被虞氏这个庶女这般挤兑,当即就铁青着脸,差点儿扬手一个耳光就打下去了。
可此时她心里难免有些心虚,因为依着她对自己女儿的了解,这事情还真可能是真的。
若是那样,事情闹开来,不单他们显国公府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娘娘在宫中怕也落不着好。
唯一的法子,就是顾锦这个苦主不追究此事,才能将这事情彻底揭过去。
“行了!都是一家子人闹什么闹,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老夫人冷冷道,言语间气势到底是低了几分。
虞氏开口道:“锦丫头名声受损,往后难免叫人指指点点的。我别的不求,只要老夫人您答应一件事,那就是叫锦丫头风风光光嫁给桢哥儿,当这显国公府正正经经的世子夫人!”
虞氏话音刚落,不等老夫人开口,一旁的大夫人范氏便恼怒道:“这不可能!你问问自己,锦丫头配不配当桢哥儿的正妻?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叫她当妾,都是委屈了我的桢哥儿。”
虞氏往日里时常被范氏几句言语气的心口疼,此时听着这话,却是一点儿都不恼怒,还轻轻一笑,这才开口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嫂嫂还有脸在这里和我扯什么配不配的?”
“反正宫里头娘娘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来,大不了我和锦丫头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了,往后也不踏进这显国公府半步,最多就是回绍兴寻个人嫁了。可老夫人和嫂嫂能豁得出去吗?此事若闹到了官府,必会引得御史上奏,引得整个京城都议论此事,显国公府便是不在意府里名声受损,也要在意宫里头的娘娘吧?”
“姐姐如今只是从贵妃降位成了妃位,难道还想着降位为嫔或是贵人吗?府里这么多年才出了个娘娘,老夫人和嫂嫂真能豁出去将这些年的经营全都不要了吗?”
虞氏此时占了理,拿捏到了显国公府的短处,嘴皮子自是厉害得很,一字一句全都说到了显国公府的痛处。
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终是沉声道:“行了,我答应你叫锦丫头给桢哥儿当正妻便是。只是此事就此打住,往后莫要再提起!宫中昭妃娘娘也不可将此事告到皇上跟前儿,叫娘娘遭了皇上的厌恶。”
虞氏点了点头,应道:“这是自然,窈丫头虽是锦儿的长姐,可这件事里锦儿才是苦主,锦儿都不追究了,她哪里还能追究些什么。”
“说到底,这事情闹开了对两家都不好,想来我婆母也是这般想的,她这当祖母的也不好阻了亲孙女儿的前程不是?”
老夫人一肚子火气,冷冷看着虞氏道:“这些年,我倒是老眼昏花小瞧了你!”
虞氏笑道:“并非是母亲您小瞧了我,而是为母则刚,我这当母亲的总要替锦丫头想着的。”
“十日后锦丫头嫁进门,还望母亲和嫂嫂能帮我多照看锦丫头一些。”
老夫人心里头一阵烦躁,道了声乏,便叫虞氏带着顾锦离开了。
范氏见着二人离开,这才白着脸道:“您怎么应下了,锦丫头哪里配得上桢哥儿!”
老夫人一下子将桌上的茶盏拿起来往地上摔去:“你当我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难道为着这一件事,就要将家里这些年在宫中的经营全都舍下吗?”
“娘娘虽被降了位如今只是虞妃,可妃位在这后宫也是稀罕的,也是咱们显国公府最后的体面!”
范氏哪里能不明白这其中的轻重,只好将一肚子的愤懑和委屈都咽了下去。
她迟疑一下,面带难色道:“可是,桢哥儿若是不愿意怎么办?之前叫锦丫头给他当妾,桢哥儿就很是不情愿。”
老夫人脸色也难看得很,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为着大局着想,他不愿意也得愿意。娘娘这些年也是疼他这个侄子的,难道他能看着娘娘出事了?”
“再不行,我这当祖母的亲自跪在他面前求他!看看他应是不应!”
到傍晚时,京城里传出一个消息来,说是显国公府世子和顾家二姑娘的亲事落定了,十日后那顾家二姑娘便要进门。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这顾家二姑娘着实好命,出了那样的事情身上有了污点,如今还能嫁去显国公府当世子夫人,着实叫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有人说,这顾二姑娘本就是显国公府的表姑娘,如今嫁回显国公府也算不得什么。纵然身份稍低些,可架不住人家宫里头还有个宠冠六宫的姐姐呢,就是那昭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说不得来年便能给皇上添个皇子了。
顾窈听到这事情时,心中很是有几分复杂。
因为这事情她还真不好插手,顾锦毕竟是苦主,她都不追究了,拿清白的名声换来了世子夫人的位置,她难道还上赶着管教她,拦着不叫她嫁去显国公府?
只是,桢表哥怎么就答应了呢?
顾窈转念一想便又不觉着奇怪了,桢表哥身为显国公府世子,享了世子的尊贵,自要为家族贡献。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难免要顾全大局,因为若是虞妃这事情败露了,显国公府都会跟着坏了名声,明年春闱会试,桢表哥就是下场,也会受到影响的。
桢表哥那样的性子,如今成日里刻苦读书,想来对家族和春闱都很是看重的,所以,这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顾窈才想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朝门口看去,就见着穿着一身明黄色常服的萧景珣走了进来。
她莞尔一笑,从榻上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皇上今个儿过来的倒是早,臣妾还没叫人去膳房传膳呢。”
“不急,朕先陪着窈儿坐坐。听说,你那二妹妹要嫁去显国公府当世子夫人了?”
顾窈点了点头,没有意外萧景珣会知道这事儿。甚至她觉着静惠长公主没查出来之前,他就派锦衣卫去细查了。
“她自己愿意,两家又都谈妥了,臣妾这当姐姐的总不好拦着她,阻了她的好前程。”
萧景珣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才淡淡道:“虞氏当贵妃时还有几分聪明劲儿,如今是愈发蠢笨了。”
此时的景阳宫,虞妃将一屋子的瓷器都打碎了,还犹不解气,抬手便将多宝阁上放着的一只雨过天青色汝窑花瓶拿了起来。
“娘娘不可,这可是太后赏赐的,若是打碎了,便是不敬太后!”
虞妃愣了一下,宫女揽月连忙趁着这功夫从她手中抢过那汝窑花瓶,好生放到了远处。
“娘娘莫要太动怒了,此事到了这个地步,已成定局,幸好没牵连到娘娘您。”
虞妃冷冷一笑,眼中满是讽刺和恨意:“本宫想着恶心她,到头来却是为她人做了嫁衣,那顾锦有哪点儿配得上桢哥儿!”
揽月没有说话,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谁能料到那静惠长公主竟然派人细查了那两人的底细,才闹成这个样子。
老夫人信中虽没明说,心里头定是怨怪自家娘娘的。而大夫人,只怕更是恨娘娘恨得厉害,觉着是娘娘害了世子的婚事。
这宫中怎么越走越难,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了。
显国公府和顾府结亲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后宫。
翌日顾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时,李太后忍不住开口道:“昭妃你那妹子倒是好福气,当了个世子夫人。这两家结了亲,往后昭妃也多往景阳宫走动走动,毕竟都是亲戚了。”
此时虞妃也在殿中,听着太后这话,心中一时堵着,却又不好叫人看出什么来,只强挤出一丝笑意来,含笑对着太后道:“锦丫头往日里还要叫臣妾一声姨母的,如今却是要跟着桢哥儿叫一声姑母了。”
一刻钟后,虞妃和顾窈一前一后从慈宁宫里出来。
虞妃意味深长道:“你们顾家的姑娘倒一个个都是本事的,才进京多久,如今一个成了宠冠后宫的昭妃娘娘,一个成了我们显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顾家祖上真是烧高香了。”
顾窈听着这话,却是笑了笑,道:“还要谢过姐姐费心筹谋呢。若不是因着姐姐屡次出手,我哪里会几次遇着皇上,如今还到了这宫中。”
顾窈说完这话,看了虞妃一眼,便上了辇车。
虞妃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辇车离开的方向,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嵌进皮肤里渗出血来,她都全然没有察觉到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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