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什么怎么样了?”
“你少装蒜。”
“我装什么了?她失踪干我何事, 你怀疑我?”
胭脂红狐疑地看她,“不是你做的,那又是谁?”
“我怎么知道?莫非所有坏事都是我做的?”
胭脂红语塞。
“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的?”
胭脂红清嗓子, 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不置可否。楚思在她这里的可信度的确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
楚思见她不否认, 气的不行,又委屈的不行,大声吼, “你总是为了外人欺负我!”
胭脂红见她委屈的仿佛不想活了,不由地反省,自己这回是不是当真错怪她了?
楚思坐在床边生闷气,小脸拧成一团,余光瞥见一只素手伸了过来,“哼”了声, “现在道歉也来不及了。”
胭脂红却只是接过她手里那碗粥, “还没喝完……”
楚思气的端了回来, “这是我熬的,不给你喝!”
胭脂红忍俊不禁, 只好缩回手, 嘀咕, “不喝就不喝……”
楚思便当着她的面把粥喝完了,一粒米都没给她剩。
胭脂红扶腰坐了起来,翻身下床, 动作艰难地穿上鞋子, 走了出去。
楚思把她的晚饭吃了,她必须去厨房重新弄一份。
走到房门口,胭脂红回头看了一眼, 余光瞥见楚思迅速收回了目光,自顾自收拾桌上的碗筷,没理她。
胭脂红无奈地挑唇,拉开门走了出去。
章府的后厨在主卧后面,胭脂红想起楚思前几日叮嘱她,说章博是个老色鬼,不让她靠近章博的住处,否则被他多看去一眼都是吃亏,便下意识地绕远路从偏厅那面走。
然而她刚走了两步,主卧的房门突然传出一阵响,一个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正是章博的九姨太。
胭脂红来的那日洛水将她拉到屋子里,两人彻夜长谈,将太守府里的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这妇人娘家姓花,名唤花柳娘,嫁进章府已有三年了。
柳娘紧了紧散乱的衣襟,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路过胭脂红身边也只当没见着她。
记得当日胭脂红初来府中时,正是这位九姨太将她领到了府中,那温婉有仪的仪态,与今夜大不相同。
胭脂红走了一小段路,想起方才那九姨太的模样有些古怪。她脸上布满了泪痕,双眼空洞,一脸的生无可恋。
胭脂红突感不妙。
柳娘此行亦是往后厨的方向走去,胭脂红顺道跟了上去。后厨前面是一片人工湖,因晚间黑灯瞎火,怕有人不慎摔进去,湖面的走道上便一连点了许多盏灯,湖边也有较高耸的礁石围着。
但那柳娘此时就像是一个提线的木偶,一个劲的往湖中走去。胭脂红见她到了湖边还未停下脚步,急忙喊道,“当心……”
她本想上前阻拦,可腰部的伤患让她的动作迟缓了许多,手抓了个空。
那妇人“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很快消失在湖面上。
胭脂红心中一惊,忙回头想要找人来,就在她回头的瞬间,一道身影飞速跳入水中。住在近处的伙计听到动静,几个人拿着火把赶了过来,顿时将这一片湖面照的大亮。
两名伙计脱了衣裳下去救人。
这时有人指着湖中的一处大喊,“夫人在那里!”
一个人钻出了水面,胭脂红定睛一看,竟是章嫣。
章嫣拼命往伙计所指的方向游,憋了一大口气之后,再次钻入湖底找人,不多时,将人捞了上来。
胭脂红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错愕,她记得洛水同她说过,章嫣因生母早逝,从小便与章博感情不和,认为是章博和他的妾氏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自然也不会对这些妾氏有什么好脸色,现下却如此紧张这九姨太,竟不惜亲自下水救人。
章嫣把柳娘抱上岸,十指交叉不停按压她的胸口,柳娘呛出了一口水,幽幽转醒,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章嫣。
章博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见状大惊,“怎么回事?”
“回老爷,九夫人方才不慎落水了。”下人回道。
“去请大夫来。”章博忙道,一巴掌拍在身旁下人的后脑勺上,“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夫人搀到房中。”
“是……是……”
下人正要去搀扶,章嫣一把推开,“爹,您回去歇着吧,我照顾九娘就好。”
此时已至秋季,到了晚间格外的寒冷,湖面上的冷风裹挟着潮气扑面而来,章博此行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亵衣,本就有些受冻,便也不推脱,反而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房了。
临行之际,瞧见人群中扶腰而立的胭脂红,纤长身影在人群中盈盈而立。
章博顿时心痒难耐,搓了搓手,迈步走了过去。刚走出两步,视线穿过胭脂红,瞥见她身后的楚思,脸色一丧,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什么心思也无了。丧丧地转身回了房。
章嫣打横抱起柳娘,朝西厢走去,经过胭脂红身边时,看了她一眼。
她虽没说什么,但胭脂红明显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不善。为什么?怪她没有出手救人吗?方才那样的情形,若她第一时间跳下水,的确能及时将人救出,不至于让那九姨太泡在水中如此之久。
可她不会水啊。
章嫣走后,伙计和丫鬟们也陆续散了。
胭脂红盯着章嫣离去的方向思索了会儿,一转身,身后猝不及防站着一个人。她因为惊吓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抽气声,“你、你怎么不声不响的?”
楚思背着双手,微仰起脸看别处,“我就是出来看看热闹,是你自己警觉性太低了。”
胭脂红几乎可以肯定楚思的身手比她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以至于仅一步之遥,她竟也没能察觉到她的脚步。
大夫为柳娘把过脉后,表示没什么大碍,但柳娘自从醒来后便一言不发,无论章嫣怎么软言软语,都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样子。
章嫣的耐心可谓少的可怜,遣走了大夫及侍女之后,便开始大发雷霆。
“你究竟想怎样?今晚的事我不追究,你最好乖乖喝药,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柳娘转过头望着章嫣,视线落在她脖颈的一枚红印上,看了片晌,再次转过了头。过了一阵子,才开口说出今晚同她的第一句话,嗓音虚弱而无力,“你今晚又去老八的住处了……”
虽是句问话,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章嫣一愣,不悦道:“要你多事。”随即反应过来,“就因为这个,便想不开了?”
柳娘疲倦地闭上眼睛,过了良久,才道:“我觉得累了……老爷不肯答应,我对你来说,是不是没有任何作用了?”
她竭尽全力地讨好章博,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荡妇。在旁人面前,她没有什么所谓的羞耻心,即便她是章博纳进门妾室。用章嫣的话说:伺候章博,是她的分内之事。
章博似乎对章嫣防着一手,说什么也不肯将城东的指挥权交给她。
当她告知章嫣这个消息时,章嫣调头就走,转而去了老八的院子里。那一刻,她只觉得心如死灰。仿佛她在章嫣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和用来消遣的玩物罢了。
可在自己以肉体为饵,替她谋取利益之时,她怀里却抱着别的女子。
章嫣猛地将手里的药碗重重摔在地上,爬上床拽住柳娘的衣襟,将她生生拽了起来,眼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你凭什么说死就死?你害得我痛苦了三年,凭什么就想一走了之?你凭什么?”
“我的存在……令你感到痛苦了,那你何必……救我呢……”柳娘面色苍白如纸,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和我一起痛苦,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你?你千方百计嫁进章家,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恨你,我恨我爹,我恨你们所有人!”章嫣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平日温和的眉眼一时间变得极为扭曲。
“阿嫣……”柳娘心疼地喊她的名字,最终在她胡乱的撕扯下昏死了过去。
深夜,胭脂红睡的正沉,突然感觉屋子里灯光大亮,一个人影静静地坐在床前瞧着她。
胭脂红神情恍惚,撑开眼皮看了一眼,抱紧了怀里的人,重新闭上眼睛。这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摸了摸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猛地睁开双眼。
床边坐着的并非楚思,而是另一个人。
胭脂红惊惶地坐起身,顿时睡意全无,“你、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里做什么?”忽然想到此地是章府,又问,“你怎么在这?”
昳丽好整以暇地拉开凳子起身,抻了抻衣摆,悠悠的望她,眼眸自她同楚思身上绕一圈,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我是来带你去见个人。”
胭脂红重重吐出一口气,神情有些无奈,又觉得可气,扯了扯被褥,将楚思遮实了。蓦地察觉到什么,轻轻晃了一下楚思,却见她仍是沉沉地熟睡着。
昳丽说:“我点了她的穴道,估摸天亮后才能醒过来。”
来之前她还用了点苏毓给她的迷香,才能顺利潜入房中。但迷香的作用只有半盏茶的时间,便顺道点了楚思的穴道,她知道楚思的内力深不可测,只好先下手为强。可进到屋子里时,看到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有些惊愕。虽说女子之间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也用不着这样亲密。
旋即,她又看见胭脂红脖颈上两颗明晃晃的红痕。
这都入秋了,还哪里来的蚊子?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昳丽的脑海里渐渐成型。
“你这是做什么?”胭脂红坐起来,想给楚思解穴,却被昳丽喝止。
“你不是想知道洛水的行踪吗,那便随我来。不必给她解穴,我已让阿一他们守在附近,你就放心好了。”
“阿水现在何处?”胭脂红伸手抓起衣物套在身上,下了床。
就在她整理衣领之时,昳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锁骨下方的几枚印子,和脖颈上的如出一辙。她就是傻子,也该想到了。
昳丽突然伸出手扯开胭脂红的领口,果然里面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胭脂红一惊,连忙推开她,“你疯了?”
昳丽脸色极沉,指着床上的楚思,质问她道:“你莫告诉我这是她做的?”
胭脂红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系上腰带,淡淡道,“干你何事。”
昳丽气的脑仁疼,“你……你同你那不知廉耻的娘亲没什么两样,简直丢尽了我乌洛王室的颜面,居然……居然同一个女子……”
“昳丽!”胭脂红脸色微变,沉声道:“你以什么立场来管我的事?我与谁做了什么,又与你何干?我可不是洛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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