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元节
胭脂红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她的眼角，楚思愤愤然躲开，她轻叹了口气，指腹摩挲了几下，晶莹的泪珠很快在她指尖挥发。
“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方才那一幕仿佛在眼前重现，楚思压下心头的闷酸感，抬眸瞪她一眼，“不用你管。”推开她径自走了。
胭脂红忙不迭跟上，“你这是要去哪？”
楚思闷声不吭，朝人群中走去。
“跟我回去。”
楚思还是不理。
胭脂红快步走了几步，并在她身侧跟着，“别任性了好不好？”
楚思倏然站定，气不打一处来，“我任性？你要成亲了对吗，恭喜你姐姐，祝你早日生个大胖小子，到时我给我外甥包个红包！”
胭脂红张了张嘴，险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我没答应。”
“你也没有拒绝。”
周边几个路人朝她们看过来，胭脂红不得已将楚思拉到一旁，离人群远了些，“你不想我成亲？”联想到那日楚思在饭桌上的小动作，她换了个说法，“你不喜欢穆将军？”
楚思看着她的眼睛片刻，说，“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胭脂红单手捧着她的脸颊，托在掌中细细摩挲，正色道，“重要，你若不喜欢，我会重新考虑我和他的关系。”
楚思一怔，她为何这样说，她不爱穆向璘？不，以她的性子，除非形势所逼，否则没人能强迫她做她不愿做的事。可她为何会这样说，难不成在哄骗自己？届时找个机会生米煮成熟饭，自己就是反对也来不及了。
楚思试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到撒谎的痕迹，可对方的眼神无比真诚，她看不出丝毫破绽。
她因为找不出破绽而恼羞成怒，脸色变了又变，突然撇下胭脂红大步走了。
胭脂红：“？？？”
这也不行？
时舞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人，胭脂红回头看她一眼，她立马附耳过来。
楚思走了一段路发觉身后没了动静，悄悄回头去看，远远望见胭脂红在时舞耳边说了什么，随后时舞便走开了，一路小跑挤进人群中。
胭脂红抬起头，楚思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朝前走，她脚步飞快，胭脂红几乎要跟不上。
时舞很快回来，她跟上两人，不动声色往胭脂红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楚思察觉到她们的小动作，余光偷偷瞄去，一双白皙玉手擒着一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忽然伸到她面前，小幅度地晃了晃。
楚思：“……”
她抬起头，朝那双手的主人投去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对方眉眼弯弯，带着几分讨好，半哄半笑道，“你不是一向爱吃这个吗？”
楚思深吸一口气，“你哄小孩呢？”
我可不就是哄小孩吗，胭脂红心道。
楚思仿佛读懂她的眼神，没由来一肚子火，凑近她大声说，“我不爱吃！”
胭脂红“嘶”了声，耳朵被她震的生疼，偏开头揉了揉。
兔崽子！
她将糖葫芦交还给时舞，盯着楚思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气，“她可真是我的小祖宗。”
小祖宗前脚刚踏进酒楼，后脚便遇见穆向璘。穆向璘淡然扫了她一眼，迎向她身后的胭脂红，亲昵地同她打了声招呼，胭脂红回他一个浅笑。
楚思这一路原本气消了许多，登时又火冒三丈，三步并做两步回了屋，“砰”一声甩上房门。
滔天的巨响震得人毛骨悚然。
胭脂红微仰起头，盯着那扇门若有所思。
早晨，胭脂红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发呆，时舞例常端来洗漱的热水，胭脂红问她，“阿水呢？”
“这两日都没见过她，应是不在酒楼里。”
“她总是神秘兮兮的，一天到晚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这会儿想让她个出个主意，也寻不到人。”
“您想找她做什么？”
胭脂红想了想，突然问时舞，“你说，思思是不是看上了穆将军？”
时舞噎了一下，惊讶道，“你怎么这么问？”
“否则她昨日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我昨晚敲了她一晚上的房门，她都不理我，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这个……”时舞不敢随意判断，虽说楚思的反应的确有些过激了，但她至多和“姐妹情深”，“不愿姐姐出嫁”联系在一起。要说楚思对穆向璘，情意她看不出，敌意倒是看出了几分。
但她见胭脂红神色恹恹，颇为沮丧的模样，还是将心底话说了出来，“她同穆向璘仅有几面之缘，怎会为了他与你发脾气，您多想了。”
胭脂红摇了摇头，煞有介事道，“你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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