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元节

晚间，楚思用过饭后早早回屋沐浴，随后抱着一只软枕敲开了胭脂红的房门，前来开门的却是时舞。

        楚思：“！！？”

        深更半夜的，时舞为何会在胭脂红房中？她深知时舞身为胭脂红的贴身侍女与她走得近，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可也用不着留宿吧？

        时舞被她盯的头皮莫名一凉，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大姐在书房处理点事，让你先歇息，不用等她。”

        楚思越过门槛进到里间，问，“姐姐几时回来？”

        “这个……还不好说。”

        楚思来到床边，怀中的枕头朝叠放整齐的被褥上一甩，四处张望了几下。

        时舞无事便自发地退了出去，径直来到隔壁的书房，敲开房门。

        书桌上点了两盏烛火，胭脂红坐在书桌前低头捧着一本书籍在看。时舞伸长脖子扫一眼，封皮儿上赫然两个大字——《诗经》。

        “大姐。”

        “嗯？”胭脂红掀过一页，眼皮都不抬。

        “楚思过来了，我让她先歇下，不必等你。”

        “嗯。”又是懒洋洋一声鼻音，整个书房静悄悄的，偶尔发出书页翻动的声响。

        “你也回去歇息罢。”

        时舞颔首，“是。”

        书房门一开一阖，空气又陷入一片寂静，胭脂红缓缓放下书，视线落在某一处出神。

        楚思躺在床上左右等不来胭脂红，上下眼皮渐渐开始打架，意识朦朦胧胧地强撑到了后半夜，胭脂红依旧没有回来，她实在熬不住，脑袋一歪睡去了。

        同时，卧房的门终于传出细微的响动，黑夜里，香风同一道纤长的身影一并挤了进来。

        胭脂红回头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沿边。

        床上的小人儿睡的正沉，呼吸浅薄均匀，不时砸吧两下嘴。胭脂红静静地瞧了一会儿，不自觉扬了扬嘴角，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这般乖巧，不吵不闹。

        少女的肌肤触手温软滑腻，胭脂红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京城的夜间奇冷，胭脂红玩够了，替楚思掖了掖被角，起身，再次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倚在靠窗的那张卧榻上睡了。

        翌日清晨，楚思一早醒来不见胭脂红，下意识摸了摸身侧，凉的。

        耳边传来异动，她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姐姐？”

        胭脂红自梳妆台前转了个身，手上还捻着一盒朱砂，床榻上的少女睡眼惺忪，衣衫不整，头发略显凌乱，她忍不住笑了声，“醒了？”

        楚思揉了揉眼睛，眉宇间染几分懊恼，昨夜她到底没撑住，竟睡着了。

        “你昨晚什么时辰回房的？”

        胭脂红面不改色，“子时左右。”

        楚思又问，“那你今早几时醒的？”

        胭脂红转过身继续替自己梳妆，回答道：“就方才，刚起不久。”

        楚思微眯起眼，翻身下床。胭脂红本能地察觉到身后一股危险的气息逐渐逼近，眼珠子朝面前的铜镜一瞥，迅速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拾起桌上的簪花戴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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