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沧海一声笑
第二天一早，陆尘就来到公司顶楼 1 号录音棚。
江宁，樊立武，郭小宝三个萌新已经在门口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着，就像是在等待面试的求职者，满脸写满了紧张。
为了保持嗓子的良好状态，郭小宝已经喝掉足足大半瓶水了。
不过喝水也没能缓解他那紧张的情绪。
昨天，他的经纪人忽然通知他，今天要来公司试音，因为，繁华有新歌需要演唱者。
得到这个消息的郭小宝特别兴奋，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没想到，才来公司还不到一年，竟然出现了自己可能出道的机会，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就仿佛买彩票中了头等奖，让人幸福得晕晕乎乎。
主要是作曲人，是“繁华”！五月中旬没到，繁华创作的《等一分钟》现在还高高挂在新歌榜的榜首，到目前为止，已经比第二名多出了五万的下载量！
这已经充分说明了繁华的创作水平之高。
现在出道的作品就有希望跟叶紫檀合作，郭小宝怎能不激动？
他作为新人，还不懂得作曲人也不是写的每首歌都能达到同等水平，也不知道公司还要对作曲进行审核。
他只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必须牢牢抓住！不止郭小宝。
和郭小宝一样的新人，江宁和樊立武都有着类似的想法。就在三人忐忑不安地等待时。
陆尘坐电梯到了顶楼，1 号录音棚有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迎过来，满面笑容地说道：“陆老师，您来了。”
“繁华？陆老师！”
三人同时看向陆尘，可能没想到陆尘会如此年轻，看陆尘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
“辛苦了。”
陆尘朝工作人员点点头，然后道：“谁是江宁，跟我进去，我们试一下声。”
“我是！”江宁立刻起身。
三人的外形条件都相当不错。
陆尘朝他点了点头，和工作人员一起进入了录音棚的主控室，陆尘便在调音台的椅子上坐下，戴上耳机。
江宁进入录音室，自我介绍道：“陆老师你好，我是江宁。”
“你前面有谱子和歌词，给你三分钟，先唱两句试试，我要一种豪爽、自在音色的感觉。”江宁深吸一口气，按照陆尘的要求开始试唱。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但仍努力表现出豪爽、自在的感觉。
陆尘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再放松一点，不要太紧绷，想象自己置身于广阔的天地间。”
江宁调整状态，又唱了一遍。这次，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自在，但距离陆尘想要的效果还有一定差距。
陆尘耐心地说道：“还不错，但还差那么一点火候。你先休息一下，找找感觉。”
接着，陆尘让樊立武进来试声。樊立武的表现中规中矩，声音条件不错，可缺乏那种独特的韵味。
陆尘同样让他先出去休息，然后叫进了郭小宝。郭小宝一张口，陆尘的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们三个再各自练习一下，一会儿重新来。”陆尘说道。
三人都紧张而认真地准备着。再次试声时，江郭小宝有了明显的进步，声音中的豪爽与自在渐渐展现出来。
陆尘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就郭小宝吧！”
樊立武和江宁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向郭小宝表示祝贺。
接下来，郭小宝开始正式录制。然而，过程并不顺利，他总是在一些细节上出现小失误。
陆尘不断鼓励他：“别着急，稳住，咱们慢慢来。”
经过多次尝试，郭小宝终于完成了录制。
陆尘仔细听着录制的成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错，辛苦了。接下来就等着公司审核吧。”
陆尘和郭小宝都满怀期待地等着最终的结果。几天过去了，审核结果终于出来了。郭小宝早早地来到了公司，他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紧张和期待。
郭小宝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眼睛时不时看向审核办公室的门。郭小宝有时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并拢，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边缘，嘴唇紧抿。
不多时，审核人员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郭小宝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审核人员说道：“恭喜你，审核通过了！”
郭小宝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郭小宝兴奋地跳了起来，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大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
郭小宝特意跑来告速陆尘结果。陆尘听到结果，也长长舒一口气。然后，拍了拍郭小宝的肩膀，眼中满是喜悦和欣慰。
这首歌，他依然包揽了作词，作曲，以及编曲三项。
而且，编曲中的钢琴元素，更是他自己弹奏完成的。
陆尘感觉直接自己上，这样显得更有参与感。
他把作品发到了主管老田的公司内部邮箱，还特意添加了一个备注：“定制曲。”
所谓，定制曲一般都是反映原作世界观或情感的歌曲，《沧海一生笑》这种歌词以及风格都和电影氛围比较契合的作品，就是属于一首比较典型的定制曲。
发完歌。
陆尘眼见中午了，工作叶已经结束。就直接去公司食堂吃饭了，比起自己做.公司的食堂简直便宜又好吃。
与此同时。主管办公室内。
老田，田伯光也正打算去食堂吃饭呢！
结果，突然收到陆尘的邮件，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禁停滞了下来。
“陆尘交的定制曲了？”
陆尘是整个八楼作曲部，第一个交任务的！
老田作为作曲部部门主管，不但没有为此感到开心，反而眉头紧锁。
他本就因为《江湖逍遥》这个单子而发愁，因为，这个单子可能要面临失败。一想到这个心情就低落，自己的情绪也愈发烦躁起来。现在，竟然有种立刻把陆尘叫到跟前。狠狠批评他一顿的冲动。
冷静考虑后，陆尘毕竟是自己亲自带进作曲部的新人，承受能力应该没有老人那么强，所以，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批评他的冲动。
只是，老田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因为，今天距离自己十楼作曲部发出《江湖逍遥》的作曲任务仅仅才过去不到两周，满打满算就十天的功夫而已！
对于，任何一个作曲人来说····这么点时间，能写出什么好歌来？
这就是，年少成名的弊端啊！年轻气盛啊！就这个性格，以后肯定会吃亏的。
陆尘也没能逃得过这个毛病啊！
新歌榜的成功，让这个少年人滋生骄傲自满的情绪。
只是，老田怎么也没想到，陆尘竟然，膨胀到敢把他自己，只花了不到两周功夫作出来的曲子递上来。
“回头得找他好好谈谈。”
轻轻叹了口气，老田满是无奈。
横空出世的《等一分钟》让老田对陆尘很是看好，让为他就是曲爹的苗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未来，可能，会成为公司又一个王牌作曲人的好苗子。就这么长歪了。
这事不能等，就今天！下午工作的时候，还必须得找一个，不那么过分的方式，好好的教育一番陆尘才行！
这一刻。老田甚至不想点开陆尘发来的这首名为《沧海一声笑》的歌曲，哪怕这是，他作为主管的职责所在。
但如果不听陆尘的曲子，就不能指出陆尘的不足。
老田为了下午与陆尘的交谈，能够言之有物，也是煞费苦心！最后，还是输入公司内部的加密密码，把陆尘的歌给点开了。
耳机，他都懒得戴。不带耳机就开始听了起来。
两个大音响，响起了属于钢琴特有的三连音，反用改成“羽、徵、角、商、宫”，到钢琴前一试，婉转动听，声色悠扬，颇具中国古曲风韵，带出一阵旋律性的前奏。整曲旋律古典风韵悠然，气势磅礴。
老田忽然心跳有些略微加速，眼神也起了变化。而歌词也借鉴了宋词的写法，从中增添了不少磅礴气势的中国古代侠士的逍遥风。
旋律起伏、朗朗上口的小调，再配上豪情万丈、气盖山河的歌词，一种身在高处、心却坦然的强大气场扑面而来。歌曲的演奏乐器还有笛子、古琴以及三弦。音乐背景中还加入了鼓点的节奏，鼓点的稳重敲击与演唱者的节奏相结合，旋律步步低落，先抑后扬，峰回路转，老田也随着音乐的意象一步步陷入苍凉和寂寥中，通过声音入画，达到天人合一的，将人带入《江湖逍遥》的心理世界。
只见，这时的老田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为了凑近音响一般。
而到了歌曲最后的和声部分老田的嘴巴，已经不可抑制的微微张开，并且直到整首歌播放完，都没能成功收回去。
“这歌！……”
老田深吸了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他最珍爱的一副定制耳机，郑重的戴上，然后重新点击了《沧海一声笑》的播放键。
同样的旋律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耳机的环绕式音效，对歌曲效果的呈现有了显著的提升，能让老田分辨出，这首歌曲的每一个细节，音乐代入感更强了几分！
因此，到了歌曲的和声部分。老田全身已经狂起鸡皮疙瘩！
几乎，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
咽了咽嘴里的吐沫。老田用力的点击播放，第三次播放开始了。
其实，歌曲无论听多少次，旋律都是一样的旋律，它并不会随着播放次数的增多而有所改变。真正有所改变的，是听歌的人。
啦啦啦啦啦啦…夕阳晚照，暮色大地，两个知音之人，相守相偕，仰天长啸，渐隐入苍苍茫茫山水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老田在傻笑，身体随着第三遍歌曲的尾声而轻轻摇晃。
他身下的椅子，伴随他的身体摇晃，椅子与地板的摩擦，木椅子与瓷砖地板摩擦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与他的笑声相映成趣。
笑着笑着，他忽然拍了下脑门。想到了什么！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歌曲下载下来。又把原件做了加密和封存，老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老脸竟微微泛红。就像喝醉了似的！
陆尘最爱吃公司食堂的红烧肉。
和以前常吃的红烧肉不同，公司食堂的红烧肉没有那么甜腻，肉却炖的很烂，哪怕是外皮，也能做到入口即化的程度，这让他大快朵颐。
他旁边，隔了几张桌子，坐着几个八楼作曲部的人，正在小声的交头接耳。
“那就是繁华。看着就像是学生好年轻啊！”
“那个就是繁华，呵呵，年轻是年轻，也确实是太年轻了。所以，做人才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感对文文姐不敬。”
“是啊！这家伙有点目中无人。”
“啧、啧、啧，年少成名，难免恃才傲物嘛！还要，在这个行业里打磨几年。这种新人，咱们见得还少吗？”
“不就写了首不错的歌吗？就认为自己是曲爹了。”
“不过靠灵感写出了一首好曲子罢了，这个行业会教他做人的，以后他就明白自己的定位了。”
他们说着，还指指点点。几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
其中，一个男人感觉到眼前一暗，乍抬头，忽然，看到一个秃头，还是一个黑着脸的秃头，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部……部长……您怎么亲自来吃饭啊！”
“您要吃什么我给你去打！”面对老田，几个作曲人连忙表忠心。
感觉老田浑身散发着恶意.语气很不友善：“你们几个是不是吃的太饱了？”
“部长··我们······”
老田冷冷道：“怎么，看来真的吃的有点撑了。吃饱了，那就多做做运动。刚好八楼打扫的阿姨今天请假，你们去把八楼给清扫干净吧！尤其是卫生间。”
几人耸拉着脑袋，灰溜溜的离开，其中一人，临走前还道歉：“对不起主管，我们以后不在背后议论同事了。”
老田看了看纠正道：“你们议论别人随意，老子也经常在背后议论，但繁华不行！’
几人听后表情茫然，但不敢久留浑浑噩噩的离开。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
他们即将走出食堂的时候，其中一人还想说些什么！就回头，赫然看到老田已经换了副面孔，满脸笑容，笑呵呵的走向了陆尘。
他拍了拍几位同事，几个作曲人看到后面面相觑，纷纷露出见了鬼的表情。“这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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