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容灼目瞪口呆地望着于景渡, 好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都忍住了。
他万万想不到那个多管闲事的烦人精,竟然就是“青石”!
“你……说好了不生气的。”于景渡提醒道。
容灼深吸了口气, 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没生气!”
他嘴里说着不生气,看向于景渡的目光却像是打算咬人似的。
而且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就不愿再和于景渡说话了。
“容灼……”于景渡伸手想去碰他, 容灼就地一滚, 顺着草地滚出老远,躺在地上不动了。
于景渡被他这举动逗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没想到这么一笑彻底把少年惹恼了。
“你还笑?”容灼坐起身怒道,“我还在生气呢!”
“你不是说没生气吗?”
容灼这回是彻底不想理他了, 去解了马绳便翻身上了马。
“你不管我了?”于景渡问他。
“你身体不好不能骑马, 走回去吧!”容灼说罢一夹马腹, 便将于景渡远远甩在了身后。
于景渡看着少年的背影,眼底不由浮起了一丝笑意。
小纨绔分明就是担心他的身体, 所以都没敢朝他说重话,怕激得他又吐血。
于景渡起身慢慢朝着庄子的方向行去,没走几步便又听到了马蹄声, 他抬眼一看便见容灼又折返了回来。不过少年坐在马上并未靠近他, 似乎只是在确认他的安危。
“咳……”于景渡一手握拳抵着唇轻咳了一声。
容灼一怔, 而后气呼呼地道:“你别装病, 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他语气分明凶巴巴的, 可目光却极为紧张, 显然还是在关心于景渡的身体。
于景渡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 只觉一颗心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恨不得撑破他的胸膛溢出来一般。
“你的朋友……”于景渡一边朝前走一边道:“那个叫宋明安的, 是江少卿让人将他从名单里剃了出来。”
容灼一怔,这才意识到他和宋明安没有出现在地下拍卖场的买主名单里,并不是偶然,显然也是青石求那位宴王或者江继岩帮了忙。
“你是想让我感谢你吗?”容灼瘪着嘴道。
“当时我只当不与你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不敢知会你这些。但我又不想你卷进去,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法子让你远离这件事。”于景渡耐心朝他解释,“往后不会这样了,我定会提前告诉你。”
容灼本就心软,被他这么一说,气便消了几分。
他从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以为青石是不在意他这个朋友的。
但如今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方其实一直在护着他。
“那你往后要怎么告诉我?”容灼道:“你又不敢见我,不怕让人瞧见?”
“我可以偷偷去见你。”于景渡道:“不会让人发现。”
“那我要是想见你的时候呢?”容灼问他。
“你可以去找江继岩,他会带你来见我。”
“那太明显了,万一被人看到,说不定要怀疑我也是你们的人。”容灼拧着眉头想了想,“我们可以定一个暗号!”
“什么暗号?”于景渡问。
“就是接头暗号啊。”容灼道:“比如我想见你的时候,我就在寻欢楼的窗台上放一盆花。”
于景渡故作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点头道:“行。”
容灼闻言顿时心情大好,倒是全然将先前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上来吧。”容灼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一脸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表情。
于景渡走上前抬手拉住他的手,却没使力,只是那么静静握着。
“没力气了?”容灼问道:“要我……把你抱上来?”
于景渡闻言不由失笑,而后握住他的手借力翻身上了马背。
两人回到庄子里之后,容灼便缠着于景渡陪他泡温泉。
江继岩因为还要去大理寺当值,一早就去了京城,如今庄子里除了护卫和家仆,就只剩他们俩人,所以容灼倒是也没客气。
“你自己去吧。”于景渡有些不大自在地拒绝道。
“大夫昨日不是还说过你可以去泡一泡吗?”容灼道:“你陪我去。”
“我有点累了。”于景渡又道。
“那你在旁边休息,我去泡行吗?”容灼拉着他的衣袖拽了拽,“那里离花园太近了,我自己不敢去。”
于景渡犹豫了半晌,这才勉强应了。
容灼去取了换洗的衣服,便拉着于景渡去了后院。
如今深秋,正是适合泡温泉的季节。
容灼到了地方也不避讳人,脱了衣服便进去了。
于景渡在不远处找了块石头坐下陪着他,但目光却始终没往少年的方向看。
“青石……”容灼趴在池边叫他,“水正好,你真不来?”
“不去。”于景渡下意识转头瞥了他一眼,立刻又转开了目光。
不知是不是这处的温度太高,于景渡感觉心口又开始出现那种不大舒服的感觉了,连带着他的喉咙都跟着有些发干。
“天冷了泡温泉真是人间美事。”容灼惬意地轻叹了一声,“我听说京城好像新开了一家汤泉,我表哥还说改日约着宋明安他们一起去试试呢。”
于景渡一怔,“你和那帮纨绔一起去洗澡?”
“不是洗澡啊,是泡汤泉。”容灼纠正道。
“你与他们……”于景渡不知道想说什么,似乎觉得不大合适,又咽了回去。
他看了容灼一眼,目光在少年身上一滞,很快又移开了。
“我去外头候着你吧。”他说罢便起身走到了假山后头。
“你别走太远,我害怕!”容灼冲他的背影喊道。
于景渡无奈,只能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容灼当日泡温泉泡舒坦了,原想着明日要再来一次。
然而下午江继岩回来之后,却将他这盘算给扼杀了。
“你爹倒是真在意你这个儿子,一天派你们家的小厮,去大理寺询问了两趟。”江继岩道:“我朝他说我拘着你是要问话,让你配合这个案子,但也不能一直这么说啊。”
“那我今日就回去吧。”容灼道。
一旁的于景渡垂着眼睛不置可否。
“青石……”容灼转头看向于景渡,“别忘了暗号。”
“什么暗号?”江继岩一脸不解。
容灼和于景渡都默契地没应声,显然是没打算告诉他。
江继岩一看这俩人的表情就头大,也没再追问。
当晚,他便派了马车将容灼送回了京城。
容灼走后,于景渡在院中坐了一晚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江继岩拿了件披风帮他披上,“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如何打算?”于景渡明知故问。
“容小公子的事情。”
“他已经知道了青石还活着,难道我要他跟我永不相见?”于景渡道。
江继岩挑了挑眉,心道这个问题的重点好像并不是永不相见,而是他们殿下主动想见人家。
他一边觉得有些头疼,一边又替他们殿下觉得有些心酸。
这两日于景渡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连吴太医的药都不起什么作用的旧疾,但是被容灼陪着,就比吃了好几日的药都要见效。
如今容小公子一走,他们殿下的眼神立刻就黯了。
另一边。
容灼回到家之后夜已经深了。
他原以为容父早已歇息了,可没想到刚进院子,容父便得了门房的的通传,匆匆过来了。
“爹?”容灼道:“您怎么还没歇息?”
“可算是回来了。”容父道。
容灼不知他是否有事,便乖乖站着等他开口。
“那边没事了吧?”容父问道。
“已经没事了。”容灼道:“大理寺的江少卿说,此后让我不要再朝旁人提此事……”
他原本还怕容父会追着问他这两日的去向,虽然江继岩替他编了借口,但容灼觉得那借口挺敷衍的,并不是很经得起推敲。但出乎意料的是,容父并未就此事多说什么,倒是省了他编瞎话。
“爹,你没事吧?”容灼问道。
“去书房里说吧。”
他说罢,便带着容灼去了书房。
“祁州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你外祖父身子不大好,让你舅舅和你娘回去一趟。”容父道。
容灼闻言便想起了那日容母在屋里大哭的事情,心道那日的事情会不会和外祖父的病有关?
“为父想着你已经许多年没去过祁州了,此番便跟着你娘他们,一道过去看看你外祖父。”容父道。
“爹你不去?”容灼问。
“我不去。”容父道:“朝中的事情太多,我走不开。”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容灼问道。
“明日晌午便走吧。”
“这么着急?”容灼一脸惊讶。
“不算急了,你外祖父的病不等人啊。”容父道。
容灼一想也是,古代社会毕竟不必现代社会,也没有高铁和飞机,靠着马车赶路很耗费时间,所以哪怕他们明日动身,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祁州呢。
“京城到祁州要走小半个月的路,你的东西我都让金豆子帮你收拾了,你自己再看看要带什么。”容父道。
容灼忙点了点头,盘算着得在离开之前去朝几个朋友道个别。
当夜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只能先睡下了。
次日一早,他便让金豆子去给周丰送了封信,顺便帮他朝国子学告了假。
他自己则去了一趟寻欢楼,朝青玉交代了几句。
“我都跟花姐打过招呼了,她会照应着你。”容灼道:“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周丰,他这个人虽然出身好,但是丝毫没有门第之见,为人也正派,不会轻易看低了谁。”
青玉闻言忙点了点头。
容灼走到窗边,想起了和于景渡留下的暗号。
可今日晌午他就要出发了,显然来不及再见一面朝对方道别了。
他这一去来回起码要月余,若是在那边再待上些时日,时间上就更不好说了。
容灼没敢耽搁太久,见过青玉后就回去了。
容母不知是要出远门舍不得容父,还是担心老父亲的身体,眼睛看着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他爹……”
“莫要多说了,有灼儿陪着你,这一路上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容父说着伸手在容母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容母看着容父,似乎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在对方的注视下又咽了回去。
容灼看着这夫妻二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一会儿工夫,段府的马车便到了门口。
这趟段峥和段父也一并同行,所以路上便安排了段府的马车。
如今他们这一行除了段家父子和容家母子,还带了四个段府的护卫以及金豆子同行。
“灼儿……”容父将容灼叫到一旁,递了个包袱给他,“此番为父不能跟着你们去祁州,特意写了封家书,就放在这包袱里。你定要好生保管,带到祁州给你外祖父。”
“是,爹。”容灼忙乖乖应了。
“定要妥善保管 ,不可疏忽弄丢了。”容父再三嘱咐道。
容灼看着手里那包袱,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离谱的念头。
他爹对这包袱的在意程度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好像这里头装着的不是什么给外祖父的信,倒像是别的要命的东西。
“记住了,定要保管好。”容父又道。
容灼一连点头,对方这才放心。
“好生照料你娘。”容父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动作带着少有的亲昵。
容灼忍不住冲他笑了笑,容父见状便也笑了,只是笑意有些勉强。
其实,容灼昨晚有句话忘了问容父,那就是他读书的事情……
但今日看来,容父对此事只字不提,倒好似并不关心此事一般。
路上,容灼和段峥共乘一辆马车。
容母则跟着段父一起,兄妹俩同乘。
“小灼,你就这么跟着我们去祁州,不去国子学读书了?”段峥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容灼道:“我反正是让金豆子去帮我告了假,但是我爹一直没提此事,估计是不指望我了吧。”
“其实不读书也没什么,天底下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再说了我看你也不想做官。你不是说要跟我爹学做买卖吗?”段峥道:“我爹要是知道你这打算,估计得高兴坏了。”
容灼笑道:“表哥,将来咱们可以一起干啊。”
“一起做生意啊?”段峥问。
“对,不然我一个人还怪无聊的。”容灼笑道,“而且你朋友多,门路也多,到时候你做东家,我给你打下手。”
段峥被他逗笑了,“我可不做你的东家,你给我做东家还差不多。”
“来日咱们都立了业也就自由了,你不是在寻欢楼还有个相好的姑娘吗?”容灼道:“回头将她也赎出来,跟着青玉一起,咱们养着。”
“那不还是得让我姑父走门路帮忙弄官府的文书?”段峥道:“你又不做官。”
“我认识别的官。”容灼神秘一笑,“到时候让他帮忙弄文书赎人。”
“你还认识别的官?”段峥问道:“谁啊?”
“回头再告诉你。”容灼道。
容灼看着没什么心眼,但嘴还是很严的。
而且他知道段峥这性子太活泛,什么事情一旦告诉了他,估计满京城也就传遍了。
马车一路徐行出了京城。
容灼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便困了。
他倚在段峥身上打了个盹,后来是被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的。
“怎么这么大的雨?”容灼想要掀开车帘往外头看一眼,顿时便有雨水溅了进来。
“你仔细沾了雨水着凉。”段峥将他往后拉了拉,“秋天的雨最冷了。”
“他们怎么办?”容灼朝着马车外头喊了金豆子的名字。
“公子别急,咱们正找地方避雨呢。”坐在车外的金豆子朝他道。
这雨势来得太快,且毫无征兆。
众人猝不及防便被淋了个正着。
好在车夫有点经验,记得附近的路,带着众人找了户农家小院暂时落了脚。
这小院里看着像是荒废了,并没有住人,屋里屋外都空荡荡的。
车夫们将马车停在了雨棚里,而后众人便进了屋。
“这雨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今晚咱们大概要在这里过夜了。”段父道。
“咱们离京城多远了?”容灼问道。
“也就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吧。”段父道:“早知道该明天再出发,也不必折腾这么一遭了。”
容灼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己这位舅舅似乎不怎么关心自己老爹的身体啊,并不着急回去似的。
“收拾一下屋里,我让人去烧点热水。”段父又道。
容灼帮着金豆子他们将屋里收拾了一番,不过这农家只有两间卧房,他们这么多人显然是住不开的。
段峥一直盼着雨早点停,想着说不定能在天黑之前找个正经落脚的地方。
没想到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入夜才停。
众人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便准备休息了。
由于只有两间卧房而且不大,段父安排了一间给容母,另一间给了段峥和容灼,自己则打算和护卫们一起在外间将就一晚。
容灼和段峥推辞不过,只能依了他。
“小灼,你在看什么?”段峥问道。
容灼将容父给他的那个包袱打开,在里头翻找了片刻,从里头取出了一封裹了油纸的信,“这是我爹写给外公的,让我好生保管,我觉得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安全。”他说着将那封信塞进了衣袋里,而后将包袱枕在了脑袋底下。
这屋里的床也没个被褥,只有容灼他们带来的薄毯,夜里睡着以后便冷得厉害。
容灼眯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将毯子围在身上便起来了。
“你干什么?”段峥也醒了,拉住他问道。
“这床睡着难受,屋里还一股霉味儿,我去外头透透气。”容灼道。
段峥闻言也躺不住,便跟着容灼起来了。
院中一片寂静,只有两个轮值守夜的护卫。
大概是刚下过雨的缘故,今晚的夜色竟出奇的好。
繁星漫天,像是被人撒上去的一般,璀璨夺目。
“好久没看过星星了。”容灼道。
“你们读书人就喜欢这么酸不拉几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段峥失笑道。
容灼也不与他辩驳,只在院中扫了一眼,最后走到了雨棚里的马车坐下,裹着毯子看星星。
“表哥,你多久没见过外公了?”容灼问他。
“好几年了吧。”段峥道:“我爹倒是常去祁州,但是路远,我不想跟着。”
“舅舅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容灼问。
“不到半年吧。”段峥道。
“上回舅舅回来,提过外公身子不好吗?”容灼又问。
“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灼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我怎么没觉出来?”段峥不解。
“我记得我娘好几天之前哭过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容灼道:“如果是因为外公的事情哭,那为什么当时不急着走,拖到了今日?”
“可能在等我爹一起?”段峥道:“他前几日比较忙。”
“那也有可能。”容灼道:“我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舅舅和我娘路上都没提过外公的事情,我看舅舅好像也不着急的样子。”
段峥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也意识到了问题。
“难道咱们去祁州,不是为了外公?”段峥问。
“谁知道呢?”容灼觉得有些冷,便往马车里缩了缩。
车里垫了脚垫,坐着还挺舒服。
容灼示意段峥也进去坐着,而后将车帘撩起来打了个结。
两人坐在马车里,透过开着的车帘看去,正好能看到星星。
“你有没有听到马蹄声?”容灼突然问道。
“没有啊。”段峥说着侧耳听了听,表情有点茫然。
这时,在院中守夜的两名护卫似乎也听到了动静,朝门外的方向走了几步。
就在此时,突然两声闷响传来,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段峥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容灼一把捂住了嘴。
与此同时,院中突然出现了两个黑影。
黑影大概是被先前那两个护卫吸引了目光,所以并未想到棚子里的马车里还坐着两个少年。
他们悄无声息地穿过园子,径直朝着后头的卧房行去。
段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都懵了。
但容灼却出奇地冷静……
或许是上次在江府的经历,让他积累了点经验。
又或许今日他早已觉出了不对劲,所以这会儿出现这样的意外,反倒不那么惊讶了。
眼看两个黑影直奔卧房而去,想来不是图财就是害命。
容灼一想到方才那声闷响,便知道那护卫八成是凶多吉少。
段峥颤抖着捏了捏他的手,那意思怎么办?
容灼拧着眉,心念急转……
如今容母段父和金豆子,以及另外几个护卫都在屋里。
但他们这会儿都睡着呢,未必能有所提防。
所以一旦让他们几人进了屋,屋里的人必然也是凶多吉少的局面。
“一会儿等他们两个出来,你就进去叫醒舅舅他们。”容灼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呢?”段峥紧张道。
容灼在他手上捏了捏,却没做声。
片刻后,一声马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刚摸进屋的两人闻言当即闪身出来,便见一个单薄地身影纵马而去……
“追!”其中一人简短地道。
两人当即也不再理会屋里的人,匆匆追了出去。
他们的马就停在不远处,两人一个呼哨,便将马召了回来,随后利索地翻身上马,追着先前的马蹄声而去。
待马蹄声渐小,路边的草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窣。
随后,容灼捂着胳膊从里头爬了出来。
不过他倒不是因为摔伤了才爬着出来,而是太害怕有些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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